盧三哥臉色有些陰沉,“沒成。”
“怎么,你沒看上?”
“是人家嫌棄咱家沒房子,嫁進來要陪我睡上下鋪。”
元春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譏諷,“三哥,你上班也幾年了,應該也攢了點錢吧,買個單人間才二百塊錢,也比讓人家姑娘陪你睡上下鋪強,人家又不是來咱家守活寡的。”
盧三哥撇嘴,“大哥二哥有房間娶媳婦,就我沒有,我娶不上媳婦,那是爸媽的錯,憑什么要我一個人出錢買房子,要買也該爸媽出錢。”
“你就不擔心一直拖下去,把你拖成了老光棍?”
“哼,我要是沒娶上媳婦,爸媽就別想要我養老。”仗著自己是兒子,盧三哥有恃無恐。
說的也好有道理。
憑什么老大老二娶媳婦能睡房間,輪到老三只能睡上下鋪,大家都是兒子,這碗水,父母就該端平。
端不平,潑了灑了,就是父母的錯。
他就借此不給父母養老。
好心胸狹窄。
好斤斤計較。
難怪盧三哥發了工資,舍得請狐朋狗友去小飯館吃飯喝酒,也舍不得花一分錢在家里。
哪怕一顆糖,一個饅頭,家里人都沒吃過他的。
寧愿便宜外人,也不便宜家人。
對盧三哥,元春好無語。
熬到下班,盧三哥還沒走。
元春跟銀行主任打了個招呼,就下班了。出了銀行,見盧三哥扶著自行車等在外面,她淡笑道,“三哥,再不回去,你就吃不上團圓飯了。”
盧三哥滿臉不屑,“媽頓頓做水煮菜,過節了也沒個葷菜,我嘴里都快淡出鳥了,讓她做點好吃的,她就說要攢錢給我娶媳婦,二哥結婚四年了,她竟然二百塊錢都沒攢到,爸的工資都養了大哥二哥兩家人,就我倒霉,二十大幾了,還沒能娶上媳婦。”
盧三哥一肚子的牢騷。
元春不想聽。
“我要回家了,我婆婆還等著我回去幫忙做飯呢,明天我會帶阿秋回去看爸媽,你告訴媽一聲,我可不吃水煮菜。”
“我去你家過節吧。”盧三哥突然道。
元春立馬拒絕,“哪有大舅哥在妹妹家過團圓節的,你想要我被婆婆丈夫看不起呀。”
盧三哥卻沒打消念頭,“鄭家當初娶你一分錢沒花,我吃他家幾頓飯怎么了。”
“不怎么樣,我不想帶你回去。”
“元春,我是你三哥,你怎么還偏向外人,胳膊肘往外拐了。”
“三哥,我胳膊肘一直在向內拐,我現在是老鄭家人,我婆婆和我男人才是我的家人,現在你才是那個外人。”
盧三哥頓時氣的臉黑,“好好好,難怪媽說你冷漠無情,六親不認,果真是白眼狼一個,這才剛嫁人,就不要親哥,行,我走,不就是一頓飯么,我不吃了。”
盧三哥氣沖沖的騎著自行車走了。
元春哼著歌,背著小挎包,去了供銷社,買了瓜子和花生,又買了幾塊綠豆糕,兩瓶汽水。
拎著東西出來,哼著歌往家走,突然,元春腳步頓了頓,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供銷社旁的巷子里。
盧三哥鬼鬼祟祟探出一個腦袋,見巷子里沒人,他一臉納悶,“咦,人呢,我明明看見她拐進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