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兩登臨高臺,眼睛里閃爍著刻骨仇恨,目光掃過學宮中的眾人后冷冷的道:“哪個敢上前與我論道?”
說到這里其目光落在了周求乘的身上:“你這個手下敗將,就不必登臺獻丑了。”后又轉移目光,看向了其身邊的渚旬:“你這廝昔年盜取了我的學說,卻不知鉆研到何等境界,可敢與我上前論上一論?”
渚旬聞言面帶猶豫之色,要知道陳三兩可不好惹,其論道天下無一敗績,自己這學說尚未完善,如何與陳三兩論道?
更何況此學說陳三兩是開創人,對于自己學說的各種利弊缺點,對方只怕猶如掌上觀花,自己上去必定會遭受對方的抨擊,怕是沒有好下場。
陳三兩見到渚旬猶豫,嘴角掛起一抹不屑:“怎么?學宮里的先生竟然是這種貨色嗎?就連與人論道的勇氣都沒有,是對自己的大道多沒有信心,連迎戰都不敢,你這種學問怎么能傳授天下士子?豈不是誤人子弟嗎?若是如此,這學宮實在叫人失望,里面的先生都不過沽名釣譽之徒而已,簡直叫人失望到極點。”
伴隨陳三兩話語落下,大勝人王、人族的各路高手、各大家族的嫡系,俱都是齊刷刷的將目光望了過來,那一道道目光帶著審視的味道,好似一把把刀子插在了渚旬的身上,似乎要將渚旬刺得千瘡百孔。
除非渚旬日后不想在學宮混了,不顧及自己在天下士子面前的名聲,否則他今日非要迎戰不可。
他如果今日在陳三兩面前退縮,日后如何傳道天下,日后如何證道?
“呵呵,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真以為在畜生窩里有了些地位,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當年我可以將你從學宮趕出去,可以奪了你的學問,叫你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今日就可以再次將你打入塵埃,叫你知道自己的成色,你也就只能在畜生窩里耀武揚威。”渚旬聲音中滿是譏諷,故意挑撥陳三兩的火氣,想要叫其憤怒下亂了方寸。
陳三兩聞言冷著臉看向渚旬,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目光冰冷的嚇人。
渚旬欲要邁步登臺,卻被周求乘抓住手腕:“你不是他的對手……”
“是不是對手,總要比試過才知道,更何況這天下間不是他對手的人多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敗給他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渚旬開口回了句。
況且他根本就沒有后退的余地。
渚旬邁著大步登臨高臺,虎力大仙等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眸光中充滿了不善的味道,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氣,畢竟之前渚旬的一句‘畜生窩’可是將諸位大妖全部都得罪了。
“陳三兩,咱們開始論道吧。”渚旬一雙眼睛盯著陳三兩,眸光里露出一抹嘲弄:“今日我就給你這失敗者一個機會,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陳三兩不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周身魂魄波動散發而出,向渚旬擴散了去,渚旬見此知曉對方想要在精神世界內論道,于是也閉上眼睛,周身散發出精神世界的波動。
剎那間二人的精神世界觸碰鏈接,無數的思想不斷交融,意識開始碰撞,知識好似信息流一樣不斷在天地間來來回回你來我往的撞擊。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后,就見二人同時睜開眼,陳三兩面色如常的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一雙眸子純凈如水亮的嚇人,而一旁的渚旬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其睜開眼睛后,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的大道怎么可能增益至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渚旬論道失敗,精氣神開始不斷潰散,一身修為化作流水。
“你輸了!就算你費盡心思盜取別人的學問,可到頭來終究還是不成器。”陳三兩冷冷一笑,滿臉嘲諷的看著渚旬:“事實證明廢物就是廢物,爛泥永遠都扶不上墻,就算你費盡心思盜取別人的東西,可到最后終究還是成不了氣候。”
渚旬聞言怒火攻心,口中又是噴出一口鮮血,打濕了高臺上的地毯。
“看到你如此不成器,我心中的那股子怨恨,終于消散了,往日里我對你恨之入骨夜不能寐,現在想想你這么一個不成氣候的小人竟然成了我的心魔,我還真是想不開。”陳三兩冷冷一笑,對著渚旬道:“你自裁吧,我怕臟了自己的手。”
“什么?”渚旬聞言一愣。
論道之前可沒說過,還要把命搭上,如果知道要賠上自己的命,他是萬萬不可能登臺的。
“既然登臺論道,當然要既分高下也決生死,你總不會以為敗了什么代價也不用付出吧?”陳三兩嗤笑一聲,手掌猛然向渚旬拍了過去,渚旬察覺到不妙,他連陽神都沒有證就,哪里有資格和陳三兩過招?于是二話不說就要轉身遁逃,可其速度哪里比得上已經證就十一階的陳三兩?
自從和渚旬論完道后,其解開了心結,其修為好似又有所增益,道行有所增長,那渚旬才剛剛轉身,陳三兩的手掌就已經后發先至,直接拍在其頭頂,將其砸成了一堆爛泥。
“陳三兩,你安敢行兇?”大先生看著逐漸化作虛無的渚旬,不由得勃然變色,對方可真是恨極了渚旬,將其魂魄都徹底打散了,根本就沒有給對方半點活路。
“事關兩族運道的盛會,既然是論道,自然要分高下決生死,否則豈不是成為了小孩過家家?今日我論道勝過渚旬,我殺他乃天經地義,稍后你們如果論道勝過我,那我也甘愿俯首納命,自裁于諸位面前。”陳三兩聲音里充滿了激昂:“諸位如此態度,該不會是輸不起吧?如果是輸不起,趁早下去就是,莫要登臺了。”
聽聞陳三兩譏諷的話,學宮中諸位先生氣得面紅耳赤義憤填膺,一旁大勝各大家族的家主,也是面露怪異之色,不斷打量著學宮眾人和陳三兩。
“幾十年不見,這陳三兩好大威風,好大的煞氣!”有人看著滿臉煞氣的陳三兩,開口嘀咕了聲。
昔年陳三兩也是京都陳家的人,此時有人認識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看陳三兩的架勢,該不會真的會壓過學宮,獲得第一局的勝利吧?”有人開口詢問了句,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
“不要胡說,學宮匯聚我人族文道氣運,有數十萬年文運累積,怎么會敗給陳三兩一個人呢?”有人低聲呵斥了句。
“今日你們學宮中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上到先生,下到普通士子,都可以登臺與老夫論道。你們要是贏了,老夫直接在臺上抹脖子,但如果你們要是輸了,把命留下就行,或者是投靠我,拜師與我做我的弟子,可以獲得活命的機會。”陳三兩此時意氣風發的站在高臺上,俯視著場中所有人:“今日我要完成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壯舉,我要憑借一己之力,將整個學宮都踩在腳下。”
“陳三兩,你休要猖狂,竟然敢小瞧學宮,今日必定要你付出代價,我來會一會你!”就見四先生面帶憤怒之色,一步沖出登臨高臺,怒視著對面的陳三兩。
“呵呵,我最討厭你們學宮這幅居高臨下的態度,就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你的手段是不是真的那么厲害。”陳三兩冷冷一笑,下一刻周身精氣神波動開始擴散而出,與對面的四先生碰撞在了一起。
剎那間雙方思維交鋒,不斷你來我往拉鋸戰,各種靈感火花不斷碰撞,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才見四先生口中噴出鮮血,一身道行化作流水,其就此散道,身軀一軟好似是沒了骨頭的蟲子一樣,軟趴趴的趴在地上。
“不過如此!你是想要活命,還是就此大義凜然慷慨赴死?”陳三兩俯視著四先生。
四先生睜開眼,面帶慘笑道:“好一個陳三兩!好一個有教無類!我敗得不冤!”
四先生說完話后望向高臺下的學宮陣營,目光落在了大先生的身上:“陳三兩的有教無類包含萬道,咱們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學宮這回怕是懸了。”
說完話不給大先生開口的機會,四先生對著陳三兩道:“我愿意拜你為師,將我的學說歸入有教無類的大道。”
在生死面前,他終究是選擇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的命不單單是他自己的命,還有他身后家族的命運。
“好!識時務者為俊杰,日后你就是妖族學宮的先生了,替我在妖族傳授大道。”陳三兩聞言大喜過望。
至于說對方是軟骨頭?
陳三兩倒不以為然,就算對方是軟骨頭又如何?他只需要對方替自己教化百姓傳播思想而已,和對方的骨頭軟硬并無半毛錢的關系。
陳三兩目光看向了學宮方向,此時大先生等人面色難看起來,眼前一幕確實是出乎了學宮眾人的預料。
“我去上前掂量掂量他的份量,你在下面想出應付的辦法。”二先生迎著陳三兩的目光,對著一旁大先生道了句,然后大步流星的向著高臺走去。
看著二先生的背影,大先生此時整個人手足發麻,一股不妙的預感涌上心頭,萬萬想不到陳三兩竟然如此強大。
“你曾經與陳三兩論過道,你覺得陳三兩如何?”大先生看向周求乘。
周求乘臉上露出一抹驚悚,回憶起昔年與陳三兩論道時候的無力感,聲音壓得很低:“近乎天道,無懈可擊!若說整個大勝誰有機會擊敗他,大概也只有大先生您親自出手,或許可以與其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