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聽聞那罵罵咧咧的聲響,從屋子內走了出來,就看到了憤憤不平的三小只。而三小只看到張諶后,立即停住了口中的咒罵,一個個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不自然的打了個招呼,然后匆匆返回自家屋子內。
“有古怪啊!”張諶看著三小只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頭念動溝通每日護送三小只上下學的血神子,其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原來如此!”
三小只在書院內又打架了,而且還將一個學子的腿給打斷了,所以三小只才露出心虛之色。
“沒吃虧就好。”張諶心中暗自嘀咕了句。
只要三小只沒有吃虧,就算是將崇正書院拆了,張諶也不會有半分責怪。
“吃飯了!”
張氏喊了一聲,三小只乖乖的從屋子內走出來吃晚飯,而此時張氏看著燈火下面色蠟黃的張諶,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
就見張氏放下碗筷,面色慎重的看著張諶:“老大,你的臉色是怎么回事?”
三小只聞言齊刷刷的從飯碗中抬起頭,看著張諶那副萎靡不振的神色,俱都是心頭一驚,成渝更是驚呼道:“你傷到元氣了?”
這話一出屋子里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眾人俱都是精神緊繃起來,飯也顧不得吃,連忙湊上前來關心張諶的安危。
張諶見此輕輕一笑:“我最近辦了一件大事,為大家找了一個強有力的后援,所以損耗了一些元氣。不過不要緊,有半個月的時間,足夠我恢復過來了。”
張諶的聲音中充滿了溫和:“你們不必擔心,我辦事你們還不知道嗎?自然有取舍和章法。”
張氏聞言淚水在眼眶打轉,然后滴落在衣裳上:“老大,是我們拖累了你。”
“一家人說什么拖累,咱們是一家人,就要一起努力、一起進步拼搏。”張諶說完又摸了摸三小只的腦袋:“莫要擔憂,要不了半個月,大哥身上的傷勢可就好了。大家快吃飯吧,不要叫飯菜涼了。”
伴隨著張諶話語落下,一家人再次重新坐在桌子前埋頭吃飯,只是氣氛比吃飯之前要凝重了許多。
吃完飯后張諶又檢查了三小只的進度,然后返回去繼續打坐修行,第二日清晨其來到玲瓏塔的時候,就見玲瓏塔又恢復了往日里的熱鬧,眾位學子在玲瓏塔前排隊。
遙遙望去,就見隊伍從玲瓏塔前排到了山腳,眾人手中提著大包小包,在群山間等候。
張諶一路走過,眾位外院的普通士子看著面色蠟黃的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他就是張諶?和張高秋作對的那個?我看他面色蠟黃,身子孱弱得一陣風都能吹走,他怎么這副模樣了?”
“如果換做是你,得罪了張高秋公子,怕也會如他這般精神憔悴五內俱焚,心中充滿了焦躁。從而每日里惶惶不可終日,度日如年飽受煎熬。”又有人在旁邊打趣了一聲。
“不錯,如果換做是我,只怕此時已經跪倒在張高秋公子的門前懇請對方原諒了。他還能硬挺著,倒也算是一條漢子!”
“我聽人說他和張高秋有些親戚關系,而且還是同族血脈?兄弟之間的差距怎么這么大呢?大家都是同一個祖宗血脈里衍生出來的,一個猶如九天神龍,一個卻落魄到這等地步,真的是天地云泥之別!”
眾人看向張諶,一個個低聲竊竊私語,眼神里充滿了怪異,在旁邊議論著。
眾人知曉張諶和張高秋的關系,此時為了討好張高秋,就算是議論也不曾遮掩,故意說著謫貶張諶的話語,傳入張諶耳中。
張諶目光掃過眾人,全都是螻蟻一般的人物,不值得其生氣。這些人連血脈之力都不曾有,只要對方不主動招惹到自己,張諶也懶得和對方計較。
張諶面色坦然的走過臺階,對于眾人的議論充耳不聞,一路來到了玲瓏塔內,才邁步走入玲瓏塔,就看到了意氣風發的張高秋,此時其雙手抱在胸前,身旁跟了一圈的權貴子弟,正在玲瓏塔內高談闊論。
“咦,這小子的身上有神秘之力的波動,他居然又掌握了神秘之力?不過這股力量不像是張家的血脈之力。”張諶才進入玲瓏塔內看到張高秋,就立即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氣機不太對勁。
張諶是什么人?張高秋的變化豈能瞞得過他?
“張兄,你怎么這幅樣子?”就在此時一旁的涂山擎看到張諶后,走過來滿臉關切的詢問了句:“你莫不是因為張高秋得了大勢,所以寢食難安五內俱焚,才一夜間損耗精氣神如此憔悴?”
“別胡說八道!”張諶沒好氣的瞪了涂山擎一眼:“我昨晚辦了一件大事,一件關乎奪取水神大墓的大事,所以不小心傷了元氣。”
涂山擎聞言頓時眼睛亮了:“難道你昨晚夜探沈家?然后被沈家的高手給打傷了?”
張諶搖了搖頭:“你日后便知!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定會給你一個天大驚喜的。”
“我現在倒是很期待你的驚喜,畢竟能將你搞成這幅元氣大傷樣子的驚喜,還真是挺叫人期待的。”涂山擎笑瞇瞇的道。
“那小子又有機緣造化?”張諶看向遠處張高秋身上流轉的神秘氣機,詢問了一聲張高秋。
“此事已經傳開了,昨晚柴文姬公主為了拉攏他,居然將大勝王室的秘寶:‘九天十地辟魔梭’贈予了張高秋。”涂山擎的聲音中充滿了羨慕,語氣有些發酸:“他有何資格擁有辟魔梭那種秘寶。”
“九天十地辟魔梭?那是什么寶物?”張諶不解。
“此寶乃是一件未知等級的秘寶,其最大功效就是可以擊穿一切困束的力量,能洞穿一切法陣的壁障。上可入星辰,下可歸大海。念動間就是萬萬里之遙,有洞穿空間之能。此寶乃是當年大勝天子下聘當今皇后的聘禮,后來柴文姬受當今天子、皇后寵愛,得知其欲要前往金陵求學,所以賜下此寶。此寶若論攻擊力,未必有多強,但要是論逃跑,那可是一等一的厲害。昔年柴家能挖掘無數大墓,可以順利洞穿無數風水大陣,就有此九天十地辟魔梭的功效。只是伴隨著此寶被不斷運轉驅使,其本源被消耗,力量也在逐漸衰減,所以成為了大勝朝象征性的寶物。”
張諶聽聞涂山擎的話后心頭一動,涂山擎所謂的‘攻擊性不強’‘象征性’寶物,那是相對于擁有三件十二階神秘的大勝王室說的。
這話聽聽也就罷了,如果誰要是信了,到時候必定不得好死。
“這小子好造化,吃女人的軟飯,真叫人羨慕極了。”涂山擎在張諶身旁嘀嘀咕咕的道。
“能吃女人的軟飯也是一種本事,不過柴文姬這就輕易下注了,未免有些太過于急躁了吧。”張諶有些不解。
“你怕是不知道,大勝朝廷如今暗流涌動,這位柴文姬身后站立的可是當今三王子,也就是當今太子,其之所以來金陵城,可不單單是為了內院神秘,而是為了替太子招攬人才。她身上肩負著太子一脈、皇后一脈的重任。否則以她的身份地位,想要加入京都學宮,對她來說并不難辦,又何必來到千里之外的金陵呢?”柴傳薪道。
“當今京都黨政激烈,大王子、二王子嶄露頭角,俱都是手段不俗,在京都內翻云覆雨。而三王子雖然是太子,但也不過是占據了正統名號罷了,是他的出身好,乃是當今皇后嫡出。但三王子出生太晚了,比大王子和二王子至少慢了一個時代,其雖然占據著嫡系正統,但大王子對于人王之位也未嘗不曾有想法。張高秋掌握通往精神世界的力量,精神世界可是所有人都在探索的禁區,根據古籍中記載,里面有能叫人延壽千百萬年的蟠桃,還有無數的神兵利器、功法,這些都足以叫人眼紅,足以叫這位公主下重注。她現在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如果此時不能拿出魄力,等到京都那邊得到消息,她可就不占據優勢了。”涂山擎道:
“我有些懷疑,這位公主沒準還要下更重的籌碼,甚至于干脆以身相許呢。”
張諶聞言面色古怪,他倒是沒想到,張高秋此人忒會把握時機,其血脈丟失,按理說應該是前途盡毀,日后在張家再無出頭之日,但現在居然叫其抓住機會,硬生生的從這絕境中尋覓到了一線生機。
“他娘的,居然叫他撿了個便宜!”涂山擎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此時有人從門外走入,來到了張高秋的身旁低語,然后就見張高秋周圍的人頻頻向著張諶望來,待瞧見張諶那副枯槁的模樣,眼神中充滿了怪異之色。
此時張高秋推開人群,向著張諶大步走來:“張諶!”
張諶聞言扭頭看向張高秋,就見其意氣風發眼神中滿是得意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