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先生有些懷疑,內心中充滿了不解,按理說張諶此時應該精神憔悴才對,就算不精神憔悴,也該萎靡不振啊?怎么現在紅光滿面,好似吃了大補丸一樣的?
“來人,速去傳信世子,詢問世子是否感知到變化。”五六先生略作沉吟后,對著侍衛吩咐了一聲,然后又扭頭看了一眼身后道觀,方才鉆入馬車中離去。
這數九寒冬天寒地凍,他才不想繼續在寒風中等候,修道者也并非寒暑不侵,一樣會冷,一樣會熱。唯有修行到了陽神階段,能夠操控天地間的各種能量,才能做到真正的不懼寒暑。
時間匆匆又三天
五六先生站在院子里,伸出手打開信件,看著信件中的內容,整個人呆愣當場:“不應該啊!風水大陣已經開始運轉,命格被顛倒盜取,怎么會沒有任何反應呢?難道是風水大陣出現問題了?”
想到張諶那副紅光滿面的樣子,五六先生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眼神中露出一抹焦急,對著門外侍衛喊了一聲:“備馬車!我要去禾閭觀!”
馬車轆轆來到禾閭觀,五六先生站在大門外,一雙眼睛看向禾閭觀方向,雙手插在袖子里,觀摩著禾閭觀的風水大陣運轉氣機。
“不應該啊!按照眼前氣象來說,禾閭觀的風水大陣應該已經運行起來了才對啊!”五六先生暗自嘀咕一聲,但是他又看不太明白,只能親自上前去敲門,想要進入道觀內查驗一番,看看是不是風水大陣真的出現了什么問題。
伴隨敲門聲響,屋子內的張諶收起手中書籍,有些不耐煩的對著門外喊了一嗓子:“誰啊!大清早的攪人清凈。”
“是我!我來給你送炭火和棉被了。之前王府有異士推測天機,這幾日將會有暴雪降臨,所以我來給你多運送一些煤炭,免得你被凍到。”五六先生在門外道了句。
張諶打開大門,就見五六先生裹著胡裘帽子,正安靜的站在大門外,帽子上掛著道道寒霜,在其身后十幾個伙計手中拎著一筐筐的煤炭,畢恭畢敬的列隊兩排。
“王府還算有良心。”張諶笑瞇瞇的道。
五六先生沒有理會張諶的無禮,而是對著身旁侍衛道:“將煤炭都搬進去吧!”
張諶聞言面色詫異的看了五六先生一眼:“怎么這次不是我自己搬了?不怕攪擾道觀內的清凈了?”
他的聲音中帶有幾分挖苦味道,耐人尋味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五六先生,五六先生似乎并沒有聽出張諶話語中的涵義,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入院子內,招呼著一群仆役搬運煤炭來到后院。
走在道觀中,五六先生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虛空中風水大陣的力量流轉,不斷向著其侵襲而來,他立即就知道,風水大陣并沒有問題,風水大陣運轉無礙。
既然風水大陣無礙,那問題出現哪里了?
五六先生將目光看向張諶,如果風水大陣沒毛病,那問題就應該是出現在了張諶這個人的身上。
五六先生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張諶,就見張諶面色紅潤,周身氣機很是順暢,完全沒有那種萎靡的模樣,不由得心中起了嘀咕。
這其實也不能怪張諶,他本來之前有做萎靡不振的樣子來著,但他在精神世界內獲得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一時半刻難以消化,所以才表現出在了臉上。尤其血道再次進化,張諶回歸物質界后,血色晶核內的力量反哺肉身,張諶也難以完全將這種血道本能壓制下去,不過張諶現在正努力適應晶核帶來的變化,再有個兩三日就能理順壓制下去,到時候遮掩得再無破綻。
“先生在看什么?”張諶見到五六先生那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然知道對方盯著自己打量是因為什么,但依舊還是明知故問的詢問了句。
五六先生上下打量張諶,內心有些拿捏不準,于是湊上前討好道:“老夫也略懂修行之術,可以替人摸筋骨斷資質,我記得王府內有一套上好的修行秘法,不如老夫替你摸骨一番,看你筋骨資質如何,與那修行秘法是否有緣,如果配套,我會說服王爺將那秘法拿來替你賠罪。”
張諶聞言心頭一動,這倒是一個哄騙對方的機會,自己對于顛倒陰陽已經參悟出了幾分門道,倒是可以趁機使用一些手段來哄騙他。
“先生能有如此想法,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還請先生成全。”張諶一邊說著,伸開雙臂任由五六先生去觸摸。此時張諶身軀內陰陽二氣流轉,顛倒了身軀中的氣機。
五六先生聞言倒也不客氣,直接上前觸摸張諶身軀,感應張諶身軀內的情況,下一刻五六先生眉頭擰緊:“不對勁啊!這小子體內氣機一片雜亂,分明是被風水大陣影響到了,至于說他臉上的健康潮紅?分明是病態潮紅。就像感冒發燒一樣,臉上浮現出紅暈,分明是被燒的。
五六先生感應張諶身軀中的氣機,也是與發燒一樣的道理,只覺得此時張諶身軀中狀況也是如此。
“這小子的身體也沒有問題!”五六先生撫摸過張諶根骨,本來他之前覺得是張諶的問題,是對方在暗中搗鬼,但現在撫摸過去,發現張諶也是受害者。
但如果張諶沒有問題,那風水大陣轉化而來的能量,去了哪里呢?
“如何了?”張諶看著摸來摸去的五六先生,有些不耐煩的詢問了句。
五六先生收回手,滿臉遺憾的道:“小道士,我已經摸過你的根骨,可惜你和我王府內的修煉口訣無緣,無法將那秘訣傳授給你了。”
張諶聞言面色失望:“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五六先生確認不是張諶問題,懷疑是風水大陣出現了問題,也懶得和張諶應付,胡亂說了兩句話后,找個借口去溜達,探查風水大陣去了。
五六先生的動作瞞不過張諶,張諶看著五六先生的動作,嘴角掛起一絲絲笑容,隨即又收斂無蹤。
五六先生在道觀內檢查了大半日,始終沒有察覺到問題所在,他覺得自己的修為不到家,于是匆匆告辭離去,準備回去推演一番,尋找一些資料,看看自己的改命之法是不是搞錯了。
張諶將五六先生送到大門口,看著五六先生那副急匆匆的狼狽模樣,搖著頭關上大門,返回屋子內琢磨著如何對付平邊王府的事情。
第二日,深夜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
張諶如今血脈蛻變,五感比別人更強,其推開窗子看著那一片片從空中飄落的雪花,眼神中露出一抹興致:“此時該喝酒!“。
“有點意思,果然下雪了!”張諶取了紅泥小火爐,直接煮上酒水、牛肉,一邊喝著一邊欣賞窗外風景。
“快要過年了吧?有好久沒有看到小弟和小妹了。”張諶心中很是想念。
張諶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飄落在落在爐子前雪花,口中喃呢自語“快了!快了!等我將平邊王府這座大山掀翻,到時候就可以重聚了。”
“平邊王府和黃天道,乃是壓在我頭上的兩座大山,我若不能將其推翻,以后都沒有好日子過。”張諶嘀嘀咕咕,心中也是愁緒滿滿,實在是這兩座大山不好推翻。
“我還需要借力才行,若能叫平邊王府和黃天道反目成仇,對我來說事半功倍。”張諶暗自道了句。
思考許久不見頭緒,張諶回到屋子內盤膝打坐,然后再次調動精神力,準備進入定境虛空去看看,也不知那先天孔雀和長生祖師怎么樣了。
那紫霄神雷,此時也該停下了吧?
伴隨張諶打坐修行,其再次嘗試著進入精神世界第二重天,然后張諶只覺得眼前一暗,就來到了一處莫名天地,一雙眼睛看著遠處風景,整個人不由得呆愣在當場。
入目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只是這片大海呈現漆黑之色,而張諶此時立于大海之上。
“不對啊!這里不是青城山?按理說我第二次進入精神世界,進入的應該是青城山才對,怎么就來到了這無量大海之中?”張諶眼睛里露出一抹茫然,他心中確實是疑惑不解。
“老畢登,這是怎么回事?”張諶將大自在天魔拽出來,開口詢問了句。
大自在天魔一雙眼睛詭異的看著張諶,話語幽幽道:“你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你之前去的并不是精神世界第二重天。而此時咱們看到的,才是真正的精神世界第二重天?”
“什么意思?”張諶聞言一愣,隨即回想起自己當初前往太古時代的事情,不由得一個激靈,語調都變了,試探著詢問了句:“你該不會說,我之前去的其實是某個時代吧?”
大自在天魔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一個已經被埋葬在時空深處的時代!”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我沒準還能多做一些布局!”張諶頓時不樂意了,怒視著大自在天魔,聲音中充滿了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