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裕：
第883章
相互刺探
他最愛吃的是這間鋪子的豆花與一口酥。
無論是長姐，亦或者是陸嶠，每日都會給他帶上一碗熱騰騰的豆花，酥脆的蜜酥。
陸嶠斜倚在樹干上，笑盈盈地望著他，“阿宴，你每日吃，都吃不膩嗎？
他對吃食并不熱衷，吃什么都一樣，只是喜歡長姐與陸嶠在外依然記掛著他的那一份心意。
如今久違的味道，重新入口，山長才發現，他很喜愛這一種口味。
即便吃了整整兩年，亦是不厭煩的。
這么多年來，心口的那一種空缺，在這一瞬間，被填滿。
“很好吃。”山長將一整碗豆花吃完，目光落在淮南王妃的臉上，布滿刀刻般的皺褶，目光十分溫和慈祥。他的嘴角彎一彎，“謝謝王妃款待。”
“不必客氣，那一日我生辰，安慈來買蜜酥，已經賣完了。倒是你，圓了我的遺憾。”淮南王妃將一碟蜜酥推到山長面前，“你吃。”
山長望金黃色的蜜酥，面上淋一層薄薄的蜜糖，只是氣味便極為香甜。
當初在京城的那段時間，幾番往門口過，卻并未買過。
就怕嘗到這一種味道，會滋長出一種瘋狂的念頭。
直至那一日，淮南王妃生辰，他買了一份蜜酥。
山長捻起一塊蜜酥放入口中，“比以前吃的，多了一種味道。”
淮南王妃愣怔住，詫異地看向山長。
沈宴清擰眉，問道：“什么味道？”
“溫暖。”
沈宴清怔住，目光審視山長，細細琢磨他話中的意思。
山長一雙淺棕色的瞳仁，亮似琉璃，十分透徹。
沈宴清看到他冷月清輝般的眸子，染上點點溫度，有一絲煙火氣。
“你是哪里人士？”沈宴清淡淡地問。
山長唇角的笑收斂，眉眼間顯露一絲落寞，“京城出生，江南長大。”
沈宴清兩指扣著茶碗，語氣難明，“江南水土養人。”
“京城卻是人人向往之地。”山長反問起沈宴清，“以前有所耳聞，淮南王府出一個神童，四歲便開始寫詩，五歲已經編撰一本詩集，各大書鋪賣得很好，我想一睹世子的風采，不知能否贈予在下一本？”
“幼時的拙作罷了，只為抒發長姐與燕九哥在一起的歡樂時光。”
燕九是陸嶠的字。
沈宴清與山長四目相對，一個目光逼人，一個從容自如。你來我往，答的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若非山長是局中人，只怕也叫沈宴清糊弄了。
他心中悵然，莫怪淮南王妃與麗貴妃信了沈宴清的話。
“我與公子很投緣，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沈宴清刺探起山長的身份，他刻意提起詩集，不得不讓沈宴清警惕。
山長坦然道：“免貴姓陸。”
一個陸字，令沈宴清幾乎失態，杯中的茶水晃出來，燙到他的手指，方才回過神來。
他擱下茶杯，淮南王妃遞來一塊帕子，“小心一點，好在茶水是溫的，快擦一擦。”
她起身去讓人取一塊抹布，將桌子收拾一下。
沈宴清接過帕子擦手，再度抬頭，陸子書已經走出鋪子。
一個奇異的念頭，涌上心頭，沈宴清喚一聲，“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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