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覺得辛安的提議甚好,“我也是糊涂了,差點壞事,若是得罪了人往后給你們表弟使絆子怎么行。”
“這人啊,不能急,一急就犯糊涂。”
辛安笑著看了一眼唐陌,這才對王氏笑道:“明日您再出門可就是侯府世子的母親了,這身份又有了不同,表弟也沒必要太過顧忌他恩師的那些人脈,混跡朝堂的人都不是傻的,誰也不會因為一樁婚事就給表弟小鞋穿?”
“表弟的表哥是侯府世子,未來的威遠侯,手里可是有實權的。”
唐陌笑嘻嘻的開口,“表哥不僅有點實權,表哥還有在御史臺的堂弟,還有散在朝中各部的好友,表哥也有點本事。”
辛安低頭竊笑,王氏眨巴眨巴眼,眼淚頓時就出來了,“此事是真的?”
辛安拉著她的手,“真的,明日一早旨意就能到,一會兒還要辛苦母親準備準備,明日接旨,還得要開祠堂告知先祖,求先祖保佑。”
“最好把大伯一家都請來,這也是唐家的大事嘛。”
王氏喜極而泣,很快擦了眼淚站了起來,“你倆也是,怎么不早說,耽誤這么久,我現在就去張羅。”
說著風風火火的走了,哪里還有方才的郁悶,辛安拉著唐陌,讓他將他手下那些尚未成親且品性不錯的都給他弄個冊子,“我瞧瞧。”
“你要嫁春陽春綠?”
“有這樣的想法,但也要那兩個丫頭愿意,我先看看人。”
唐陌自是愿意,下面的光棍兒也不少。
話音才剛落來來說王仕來了,“想要見二公子。”
“將二公子帶來。”
唐陌這才想起,辛安在前院都有個可以待客的地兒,他卻還沒有,以后來訪的人怕是不少,應該準備一個。
王仕是為了自己的婚事來的,沒有哪個男子不希望能娶一個合心意的女子為妻,何況是王仕這種少年得志的,看不上那位文姑娘又拒絕不得,心頭凄涼的很,來找表哥訴苦。
辛安琢磨了一下,等王仕坐下的時去了小客廳問他可有自己看上的姑娘,王仕搖頭,辛安又問他是看姑娘的門第家世還是看模樣才情?
王仕沒有猶豫就開了口,“小弟是家中長子,自當撐門立戶,改換門庭,讓我王家得以久遠。”
他的目的很清晰。
辛安點頭,“那就是家世門第,慶侯府你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唐陌就想起了嚴世茂有個庶出的妹子,他還見過一回,就是忘記了叫什么名字。
王仕苦笑,“嫂嫂玩笑了,慶侯府哪里能看上我。”
辛安可沒開玩笑,“慶侯府有個庶出的姑娘叫嚴云湘,十六了,模樣好,識文斷字性子爽利,是個能干姑娘,雖是庶女但過的和嫡出姑娘沒什么不同,她姨娘是貴妾,娘家也不差,外祖從四品。”
“這姑娘定過親,是她外祖父的學生,上一屆科考榜上有名,可惜命不好,出門郊游墜馬不治身亡。”
這么一說唐陌就全想起來了,“前不久還聽嚴兄提起他那妹子,說后來又有人說親,因著前面死了一個,后面說的都不太好。”
辛安對王仕道:“你可以自己去打聽打聽,若是覺得還行,讓你表哥安排相看一眼。”
王仕拱手作揖,“多謝嫂嫂為我操心。”
就這條件他是心動的,至于死過未婚夫,他不介意。
說完話辛安就離開了,讓他們兄弟去說話,剛回屋的辛安就看到了一臉哀怨的春陽春綠,春陽道:“人家還是先生家的姑娘都被挑剔嫌棄,我們就更不行了,我們不嫁。”
辛安敷衍開口,“行,不嫁,都在我身邊當老姑娘。”
這夜辛安和唐陌都睡的好,王氏更是身心舒暢,老太太和往日沒什么不同,只有唐綱心里百感交集,原本還想用侯府世子的位置拿捏唐陌,想著只要他不進宮去為唐陌請旨,這世子之位就會一直下不來,朝中各家有爵位的想要請旨,誰不是苦苦等待?
怎么到唐陌這里就如此容易?
如此一來,他的那些謀算又算什么
算他閑的發慌?
不管怎么難受,該來的還是會來,次日一早唐豫和唐勇就帶著一家子到了侯府,唐綱也被王氏從床上薅起來洗漱收拾,還給喂了一顆從辛安那里拿來的薄荷糖,清涼喉嚨免得他咳嗽影響喜氣。
老太太穿戴齊整到了前院,唐陌也扶著辛安過來了,算著時間出去了一趟,安排好差事又急急忙忙趕回來。
正堂里坐著一屋子的人,氣氛多少有些怪,唐勇滿臉是笑想要高聲慶賀一番,又得顧忌唐綱的心情,唐豫一言不發,心里卻是百轉千回。
當家人都這樣,女眷們也不好說什么,辛安看了一圈,覺得這樣的喜事不應該如此沉默,好像唐陌的世子之位很不光彩似的,便主動開了口,“二叔,聽聞今年的買賣不錯?”
唐勇樂呵呵的開口,“是不錯,年底買糖的人多,都想甜個嘴,幸虧你爹送來的貨多,要不然都不夠賣的。”“朝廷現在大量采買糖賣到海外去,二叔害怕你爹明年都沒貨給我了。”
辛安笑道:“短了誰也不能短了二叔的。”
唐郡看了他爹唐豫一眼,便笑著和唐勇說要囤貨的事,唐泉兒姐妹三個而后辛安說她的雜貨鋪來了一些花樣各異的香胰子,搶手的很,“幾次都沒買到,嫂嫂,給我們留幾個吧。”
辛安嗔怪的瞪了她們一眼,“還好意思說,搬走之前我是不是說要常來尋我說話?你們說都多久沒來了,可曉得我多不習慣?”
“常來看看我,什么香胰子沒有?”
“哪里是我們不想來,不是怕打擾嫂嫂休息嘛,怕哥怪我們。”
姐妹三個拉著她撒嬌,唐陌大呼冤枉,“你們有你們嫂嫂護著,我敢怪你們?”
正堂里就這么熱鬧了起來,王氏自然是問趙氏姐妹三人何時定親,定親的時候她是一定要在場的,還帶上了老太太,如此一來整個廳堂就唐綱沒有說話的對象。
當然了,他也不稀得說話,只是很不滿這些人這么快就忘了唐榮,在心里罵他們都是趨炎附勢之輩。
張管事帶著人在門口翹首以盼,探望消息的人跑到宮外頭去了,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正堂里的人也沒了說話的心思,不時看向大門,心頭發緊,生怕不來。
又過了半柱香,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張管事快步而來,“宣旨的人已經出宮,還有半柱香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