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綱被彈劾這件事讓唐陌頗為意外,一時間也沒有頭緒誰會想著去彈劾唐榮。
可惜廖直也不知道是誰上的折子,“不知是敵是友?”
“這人把我們要做的事都做了,我們做什么?”
“豈不是正好。”
辛安覺得自己不出手才是最好的,之前她整日忙個不停,處處打理關系,處處埋下伏筆,到了這個時候就應該完美的躲起來,讓那些事沾不到她身上。
“世人對女子的名聲要求極高,我出身不高已被很多人詬病,若再落個算計哥嫂的名聲可就得不償失,對我和孩子都沒好處。”
“你可不一樣,越是在這個時候你越要好好表現,我用的是后宅女子用的伎倆,上不得臺面,你在外可不能用這些,讓人笑話。”
唐陌笑著點頭,“放寬心,這點道理我懂,我再好好干上一兩年能再次晉升,我琢磨著去兵部,問題應該不大。”
“就是覺得虧,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去安排,到頭來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辛安寬慰了他,“只要達成最后的目的,說不說話有什么關系?”
“說的多錯的多,小心引火燒身。”
兩人又將話題說回了唐榮身上,辛安說她早前收到了松陽縣來的消息,“說他在松陽縣過的像是土皇帝,我們在京城尚且不能每日用冰消暑,人家的冰是不斷的,所轄之地還得時常向他呈上時令果蔬,他倒是逍遙自在,還不知將當地百姓禍害成什么樣子。”
“之前還想著要誘他走上不歸路,結果純屬多余,稍加引導他便暴露本性,如今我們鋪好了路,不管彈劾他的人是心疼百姓疾苦還是想要用他來打擊父親,只要多留心就能撿到這個功勞。”
“此事也不能拖的太久,雖不是我們弄他去外放,但逼他在京城沒有立足之地的確是你我,間接也算我們害了當地的百姓,盡快了結此事。”
這點唐陌很贊同,隨著日子越發好過,他是越發的珍惜和謹慎,生怕哪里做錯了影響福報。
剛開始到北衙軍的時候遇到宵小他都沖在最前面,如今不會了,那些宵小大多孑然一身無牽無掛,難命一條,但他不行,他有老娘妻子,馬上還有孩子,犯不著和那些人拼命,處事方式都柔和了不少。
“等此事過了,一切塵埃落定,想個辦法去那里做點好事,無需用我們的名頭。”
辛安點了頭,“到時候我若忘了你記得提醒我,陪我走走。”
“明日我要去廖家看廖小郎,你送我去,到時候還要來接我。”
唐陌能說不嗎?
“為夫人鞍前馬后,應該的。”
夜幕落下,南廣郡王命人抬了好些珍寶到郡王妃的院里,都是他命人去搜羅回來的,想要討郡王歡心。
東西被留了下來,但他依舊不能歇在住院,讓他有些挫敗。
帶著隨從走在院子里,忽然停下腳步,“本王真有那么惡心?”
隨從哪里敢回答這樣的問題,縮著脖子像個鵪鶉。
他也沒指望有人回答,心想自己的一切都給了郡王妃,對郡王妃那是相當的敬重,雖然他是縱容自己尋花問柳,但也都是逢場作戲,從不允許那些人去招惹郡王妃,后院那些美人若是郡王妃不喜歡,隨意處置了他也沒意見,放眼朝中那些人他自問已經算很不錯了。
可以說給足了郡王妃尊榮。
“啟稟郡王,陶家公子陶家未求見郡王。”
管事躬身站著,乍一聽到陶家未的乍字一時也沒想起來是誰,還是隨從提醒才想起來,“倒是將陶家給忘了。”
“一個蠢貨而已,打發了吧。”
不該一時興起提拔陶家,都怪自己當時有些昏頭,郡王妃生氣也是應該的。
“去叫仲虛來。”
陶家該敲打一下,若是識趣便不予理會,若是想鬧,就得看看他們能不能付出代價。
他是對陶怡然是有些興趣,但也要她配合,若是她不愿他也不會強求,滾到一塊兒不過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若是旁的女子鬧鬧也就罷了,至于陶怡然,就算唐綱找上門來他也不懼,陶怡然迷戀于他提供情緒,饞他的身子,從始至終他可沒有用強,你情我愿罷了,更何況他還給足了好處,陶怡然根本就沒吃虧。
在外等了半柱香的陶家未吃了閉門羹,門房說了,“郡王說不認識陶家人,走走走,莫要再來了。”
“不認識?”
陶家未慌了,下意識就覺得是門房使壞,沒有替他通傳,“郡王最是賞識本公子,怎會不認識,你這奴才可有傳話?”
“這里可是郡王府,輪得到你在此大聲喧嘩,快滾。”
門房見多了厚著臉皮來拜訪他家郡王之人,毫不留情的轉身關了門,留下陶家未風中凌亂,不明白處處提攜陶家的郡王怎么會說不認識他?
他可是郡王最賞識的人。
想要再次上前拍響王府大門又不敢,猶豫之際陶家的下人瞧準時機沖了上來,“公子,跟我們回去吧。”
“是啊,公子就別讓小人為難了。”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陶家未往回走,陶家未心中惶惶,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來,郡王怎么可能不認識他呢?
這一夜除了辛安和唐陌,誰也不好過。
一墻之隔的陶怡然傷感到天明,劉姑姑睜眼到半夜;
唐綱著急處理唐榮被彈劾一事,王氏要扮演憂心的侯府主母,陪著一起煎熬;
陶家更是兵荒馬亂,陶家老太太突然就不好了,眼看著就到了彌留之際.
“這才幾日不見啊,又長大了一圈。”
辛安再次在廖家看到了廖小郎,孩子長的快,幾天不見又變了模樣,“長的真是好看,喲,他是不是斜眼看我來著,煩我說話太多?”
廖小郎在他懷里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還真就斜眼掃了她一下,好似在說沒見過世面的人,是不是沒見過本公子這么好看的娃?
徐夫人又幸福又擔憂,“這孩子能吃能喝,身子上我是沒什么擔心的,就是這小性子像極了他爹,才多大啊,脾氣一點都不好。”
辛安一臉為難,玩笑道:“我還想著若是生個女孩就結個親,現在看來不行了,脾氣不好可不行。”
徐夫人笑著點了廖小郎的臉頰,“你小子瞧見沒,一個斜眼一掃,媳婦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