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守著秘密身心都受到煎熬,不過月余便有了白發。
每日都在東窗事發和僥幸之間煎熬著,咋一聽東窗事發這么快,還要威脅她,心里那根弦頓時就斷了。
劉姑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若是南廣郡王什么都沒做還好說,只要沒被抓奸在床還可以來個抵死不承認,偏他想要給點好處,提拔了陶家,徹底將陶家推入深淵。
陶夫人深吸一口氣讓人拿過來一個匣子交給了劉姑姑,里面是個小瓷瓶,劉姑姑慌忙跪下,“夫人,不可啊。”
陶夫人咬牙開口,“只要她暴斃于侯府,此事尚且有轉換的余地,難不成真要侯府先發制人,用她來羞辱陶家?”
“只要她在侯府咽氣,到死也是侯府之人,別忘了還有春郎,唐榮已無法再有子嗣,為了春郎侯府也會吃了這個啞巴虧。”
劉姑姑可不敢做這樣的事,說春華院已被王氏的人把持,若是陶怡然忽然暴斃,王氏必會徹查,到時候更加麻煩。
陶氏冷眼看著劉姑姑,“若有那日,陶家會善待你丈夫和閨女,我讓大公子納你閨女為妾,從此她就是這侯府的半個主子。“米妮
劉姑姑肝膽俱裂,對陶夫人升起了前所未有的仇恨,舍棄她不說,還要毀了她的姑娘。
“此事你想清楚。”
劉姑姑做著最后的掙扎,請求陶夫人再和陶大人商議此事,“據大少夫人說南廣郡王對她十分不錯,萬一南廣郡王會出面和侯府交涉也說不定。”
“到時候大少夫人跟了郡王,許是能為陶家帶來更大的好處。”
陶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見她有遲疑,劉姑姑繼續用母女情分來打動她,說陶冶然以前是如何的聰慧懂事,是如何的體諒她這個母親,她也只是被教壞了,“她有難,夫人不僅不救她,還要送她上路,她該多難過,即便是閉了眼也會不安的。“
陶夫人看著她,“你倒是會為她考慮。”
“奴婢是看著大少夫人長大的,說句膽大的話,在心里奴婢早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知道她犯錯卻攔不住她,心里已是十分煎熬,如果她要遭罪,奴婢恨不得替她上路。”
“但凡有一絲可能,奴婢都不愿看著她走最后一步。”
劉姑姑抹著淚,做著戲,陶夫人也紅了眼圈,并未懷疑她,若是不信任她也不會讓她去侯府伺候。
“罷了,此事我再想想。”
到底是自己生的,于心不忍,劉姑姑說的那個好處也打動的她,希望南廣郡王真的能出面周旋。
陶夫人又說了幾句話劉姑姑才起身,等她退出去的時候急忙抓緊時間去給自己的男人通風報信,必須要盡快離開。
李氏喊住了她,“姑姑不在侯府,怎么回來了
李氏對陶家這場莫名其妙的富貴始終感到擔憂,思來想去,查來查去也沒個結果,唯一有些可疑的人就是她的婆母。
奈何她婆母嘴緊,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劉姑姑忙扯出笑來,“大少夫人想娘家母親了,差奴婢回請夫人過侯府一敘。”
李氏挑眉,“這是已經說完了?”
“是,天涼了,奴婢準備去拿兩身衣裳再回侯府。”
李氏沒再說什么,看著劉姑姑的背影心頭竟有一絲不安,那哭過的痕跡太過明顯,吩咐貼身丫頭跟了上去。
她始終覺得,陶家有秘密。
今日陶大人回來的早,一回屋就坐下喝茶,滿面春風,雖不知道南廣郡王是怎么看上的陶家,或者是有什么目的,但在南廣郡王權勢之下,他這些日子過的著實風光。
“你尋兩樣看得過眼物件兒,南廣郡王處處提攜,咱們也不能白白受著,也該走動一二。”
“不如你給南廣郡王妃遞送個拜帖,順便看看這其中到底是何緣由。”
他還在想著和南廣郡王多往來,徹底攀上這顆大樹。
陶夫人讓伺候的人退了出去,讓心腹守住門口,起身走到陶大人跟前,“有件事,老爺也該知道了。”
“何事,怎還如此慎重?”
陶大人放下了茶盞,陶夫人死死的攥著手帕,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便將一切和盤托出......
陶大人從饒有興趣到滿目震驚再到徹底失語,又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僅僅只是過去半柱香,對他來說猶如過了半輩子那么長。
見他坐著不動,眼神渙散,陶夫人急切上前搖晃他,“老爺,你可不能有事,這個家還要靠你撐著。”
“老爺”
陶大人一點點的回神,只覺得喉頭一甜,又被他生生忍了下去,“你說是真的?”
多希望是幻覺,希望夫人會笑著告訴他這只是個玩笑,他保證不會責怪夫人。
“我何嘗不希望是假的,這些日子我沒一日安穩,這可怎么辦啊?”
陶大人看到了她鬢邊白發,為官多年早已見慣大風大浪的他眼中很快恢復清明,“難怪陶家莫名其妙的提到提攜,這哪是什么提攜,分明是......”
剽了他陶家女兒的好處。
這是侮辱,對整個陶家的侮辱。
“你確認侯府已經知曉?”
陶夫人艱難點頭,“如今可要如何是好?”
陶大人閉上了眼睛,沒等他想明白屋外傳來陶家未的聲音,“你們都守在門口做什么?”
“父親,你回來了?”
陶家未闖了進來,絲毫沒感到屋子里壓抑不安的氣氛,滿嘴抱怨,“兒子今日遇到唐陌了,不過是和兩個賤民起了點沖突,我看唐陌那模樣恨不得將兒子押到大牢里去,實在是欺人太甚。”
“一想起他還差點成為我妹夫我就慶幸,什么玩意兒?”
“我還瞧見侯府的馬車了,里面保不齊就是唐綱,說起來這門親事算是虧了,半點好事都沒攤上,對了,父親,咱們要不準備點厚禮去拜訪南廣郡王吧,這可比那唐綱有用多,我...”
“啪!“
茶幾被拍打的聲音打斷了陶家未的滔滔不絕,沒等他問話就聽他爹說了,“從現在開始你不慎染上惡疾,必須靜養,明日一早我會幫你辭去差事。”
“不是,父親,為什么啊。”
陶家未急了,“這差事多好,要是憑咱們自己根本就進不去,為什么要辭?”
受人追捧的風光日子過了這么久,他不愿意再回以前,“父親若不說清楚,兒子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