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一直都知道唐陌看著像個奸險小人,實則他很重情,尤其是對唐綱他一直都是復雜的,她的提議足以讓他們父子那本就搖搖欲墜的關系徹底破滅。
她在擔心,唐陌倒像個沒事人一般,“此事先說在這里,我覺得還沒那么沒底線吧。”
他覺得唐綱為了面子也不會做這樣做。
辛安笑而不語,唐陌陪著她說了會兒外面的趣事,見她面上如常,但唐陌心里依舊有些擔心。
不管辛安怎么說,他就是覺得整日窩在府中不行,單獨呆著容易胡思亂想,不利于身心健康,“以后我得多帶你出去轉轉,省得你什么時候又變老太太,現在就走,晚上不在府中用飯。”
無奈的辛安任由他牽著出了門,還沒到門口就遇到了出門的唐綱,“去哪里?”
“出門吃飯。”
唐陌神情坦蕩,“晚上我們就不在府中用飯。”
唐綱神色不佳,心想著朽木就是朽木,即便面上看著不錯內里也是不行的,滿腦子還是只有吃喝。
美玉再怎么也是美玉,稍許雕琢就光芒萬丈,比如他的長子。
一想到長子最近幾日的表現心情就好了起來,不由的想起了王氏的話,看來陶怡然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來的果真是時候,還是有福氣的。
唐陌辛安不在,晚飯唐綱父子對飲,父慈子孝。
“兒子早前糊涂,讓父親擔心,兒子向父親賠個不是。”
“你我父子不說這些,從你生下來開始為父就對你寄予厚望,你是打小就出彩,為父也一直以你為傲。”
唐綱很欣慰,很驕傲,唐榮淺笑著放下酒杯,“兒子以后定會再勤勉些,但求不墮了侯府門楣。”
“好好好”
唐綱舒了一口氣,想要說什么又抬眼看了王氏,王氏當做沒看見,自顧自的吃飯,等用過了飯才借口要去春榮堂看老太太給他們父子留下的獨處的空間,主要是不想看到父子倆虛偽的嘴臉,也明白為何她的兒子現在不愿意再討好唐綱,討好了也沒用。
好大兒隨便說兩句他的心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人一走唐榮就眉頭輕蹙,一臉為難的樣子,“父親可聽到了最近府中和外面的傳言?”
最近外頭傳言很多,唐綱問是哪一條,唐榮嘆氣,“不知是誰嚼舌根,說當初我和二弟換院子是母親故意的,兒子自是不信,母親待兒子如同親生,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還請父親查明真相,以免寒了母親的心。”
唐綱懷疑過王氏,但覺得王氏說的也很有道理,“不過是外面的人閑來無事,無需理會。”
“倒是你,你那院子可還住的開?”
唐榮忙說很寬敞,“雖是比秋實院小些,但住也足夠了,父親無需擔憂的兒子。”
唐綱點了頭,沒再繼續說此事,唐榮點到即止也不再多言,繼續舉杯。
春榮堂里,老太太正在看甘露清點面前的幾口大箱子,見王氏來了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即恢復如常,王氏好奇,“母親將這些拿出來可是有用處?”
老太太笑道:“今兒收到了族中來信,送到京城來的人已經在路上,約莫還有幾日就能到,總要給他們一點見面禮。”
“這也太貴重了。”
王氏不太相信,見面禮送如此貴重的瓷器玉器?
老太太說了,“見面禮是其次,主要是要到了年底各方都需要走動,府中今年也不太平,有些該了的事最好在年底都了結,新年就該要有新氣象,這些東西我準備分成三份,給他們父子三人各一份,想要怎么用全看他們自己。”
王氏越發好奇,老太太向來不愿意將這些東西拿出來,上次拿出來也是因為唐綱逼的急,現在主動拿出來了?
再看甘露分的三口箱子心里忽然就明白了,給唐綱和唐榮才是真,給他兒子是順帶的,其中有一口箱子里放著幾個大瓷瓶,看起來裝滿了,但和其他兩口堆的滿滿當當的箱子比,高下立見。
“這幾支瓶子倒是好看。”
甘露臉上堆滿了笑意,“老太太說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喜歡瓷器,特別吩咐找出來給二公子裝上的。”
王氏此刻的心都是麻的,她兒子兒媳婦是怎么對老太太的,老太太是看不見?
她的兒子和兒媳婦喜歡金器和玉器,對瓷器并不熱衷,老太太現在也開始不掩飾自己的偏心了嗎?
連裝都不愿意裝了?
神色如常的笑道:“這樣的貴重的物件兒給二小子,就他那牛嚼牡丹的樣兒能欣賞得了?”
“還是給老大吧,老大夫妻倆都喜歡素雅高潔的物件兒,天青色石榴紅的瓷器,白玉或是黃玉的玉器,他們都喜歡。”
“再說二小子也沒什么需要送這般貴重禮物的朋友或者同僚,給他也無用,這些東西到了侯爺或者老大的手里更有用。”
老太太的笑容有些僵硬,甘露上前打圓場,“二公子和世子都是老太太的孫兒,哪有世子有二公子卻沒有的道理,傳出去外面不知情的人就該說老太太偏心。”
“要知道老太太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二公子,也疼二少夫人,只要是二少夫人在老太太這里看上的物件兒,老太太就沒有說不給的。”
這是在點王氏,告訴她辛安已經從老太太手里得了不少好東西,王氏笑吟吟的開口,“原本也是想著好東西應該用到刀刃上,這樣好的物件兒就該發揮最大的用處,給了二小子也只有會被放進庫房里,還不如物盡其用。”
“你這么一說倒是顯得我思慮不周,如此我就厚顏替二小子多謝母親的疼愛。”
老太太笑著端起茶盞,“我這院子里的東西以后也都是他們兄弟的,只要他們兄弟和和氣氣,一同撐起侯府門楣,我對他們祖父就有了交代。”
話鋒一轉就到了王氏身上,“你怎的這個時候一個人過來了?”
王氏笑著說老二夫妻出門吃飯去了,唐綱父子在小酌,“我想著他們父子好些日子沒這么松快過了,杵在那里倒讓他們放不開,還不如到母親這里來說說話,也好給他們父子多說些體己話,如此以前有什么隔閡也就該散了。”
老太太很欣慰,王氏在大面上向來周全,一時間又覺得自己有些偏聽偏信,府中下人嚼舌根,她怎么也信了呢?
當初換院子王氏可是親自來和她說過,她也是點了頭的,今日再一聽下意識的就認為要不是換了院子就不會換了新娘子,更不會有后續這般多丟人的事,對王氏就有了兩分不滿。
她心疼唐榮的遭遇便想著要補貼他一二,這才
倒是忘記了老二夫妻對她的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