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榮的事并未讓辛安多費心思,左不過是在一旁看戲,她心里擔心的還是魏少夫人的病情。
“也不知道趙姐姐那里怎么樣了?”
唐陌原本想著親自將人帶進魏家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但事情堆到了一起,病情又耽擱不得,“匆匆忙忙的,要不要去問一下?”
“我看魏家好像不愿意聲張,要不你去藥膳坊等等,私下里問問?”
“也好,此事你也別太過多想,我們盡力就是,比照上輩子的時間,就算不治也不是這個時候,我都還活的好好的。”
辛安抬眼,唐陌趕忙拍了下自己的嘴,“不該咒我自己。”
上輩子人家可是死在他后頭,說起來比他有福氣。
喝了一杯茶水又用了一塊點心起身出了門,幾乎是和兩位大夫是前后腳到的藥膳坊,見了唐陌秦大夫就搖了頭,唐陌湊上前,“很嚴重?”
秦大夫依舊搖頭,華神醫扭頭,“什么時候學會的故作玄虛?”
秦大夫道:“你的病人,我不插嘴。”
“我還以為嘴被縫上了。”
華神醫對唐陌道:“該說的都已經說給了該知道的人,你一個外人莫要打聽,回去吧。”
唐陌追問,兩人都不搭理他了,只能泄氣離開。
等人一走秦大夫就嘆了氣,“可惜了,那么年輕。”
娘胎里帶來的毒,毒素早已經和本體共生,若是強行清除毒素人會死的更快,用藥也只能拖幾年。
兩人都是大夫,見慣了生死,感慨過了也就過了,轉眼秦大夫又開始炫耀藥膳坊,“怎么樣,這個也不錯吧,我給你說這里的每一道菜都是我定的,味道沒的說,你吃過就曉得了。”
“以后來就報我名字。”
華神醫挑眉,“能白吃?”
“能給你找包廂,我給你說,我們這里很搶手的,沒點關系你都定不上.”
雖是剛開張,但藥膳坊的生意已經排到七天之后,可以說一房難求。
人就是這樣,越是難求就越是想要,憑借著一股子你都吃過了我憑什么沒吃過的心思作怪,藥膳坊就這么聲名大噪,中午晚上的包房都滿滿當當。
唐陌回去和辛安說了結果,辛安并不意外,“我記得上輩子也只是說病故,如何病故不得而知,又聽說趙家人也得的差不多的病。”
唐陌眉頭緊蹙,“還是傳下來的病?”
辛安不知道,只吩咐王姑姑去挑幾樣好的補藥,讓唐陌明日送去,“也不好不聞不問,不過人家不說自有不說的理由,也不用追問,心意盡到也就行了。”
唐陌點了頭,“往后我們也要精心些,每月還是應該請個平安脈,吃上面不要省。”
人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辛安很贊同,“有好身子才有未來,是應該再小心些。”
多活了一世,兩人越發怕死。
襄國公比唐陌想的還要著急,天還沒黑就差人送了信給唐綱,說他今晚會來,莫要讓人知曉。
沒有辦法,下午祝佑又燒了起來,一直喊著陶怡然的名字,即便是知道與禮教不合,為了兒子襄國公還是要走這一趟。
且他問了趙溫和馬騏,兩人一口咬定是陶怡然先勾搭的祝佑,說的有理有據,何時何地說了什么話都說了出來,氣的襄國公夫人大罵陶怡然是狐貍精,要讓她負責到底,要不然就要徹底毀了她。
這信一到唐綱心里就有了數,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見襄國公,以皇上罰他反省為由推拒了,而后等唐榮一回來就差人將其喊到了書房。
很快,今日在禮部被奚落了幾句的唐榮還沒喘口氣就得到了這樣的消息,臉青的好半天都沒說話。
唐綱抬眼,“今日去禮部可順利?”
唐榮搖頭,唐綱深吸一口氣,“想也知道,自從你去禮部前前后后加起來還沒當一個月差,不是意外就是生病,朝中也有彈劾你的折子,處境自然不會太好。”
“換個地方吧。”
唐榮這么倒霉,不是院子的風水不好那就肯定是和禮部犯沖,一去當差就會出意外,唐綱覺得換個地位未必不可。
“戶部倉司前幾日空出來一個位置,倉司管庫藏、鑄錢、茶稅鹽稅等稅務征收,是個好地方。”
唐榮當然知道那是個好地方,但他們在戶部沒人也沒什么可靠的關系,如今監管戶部的是二皇子,他們曾經在太子跟前湊了一段時日,難保二皇子心里沒芥蒂。
唐綱道:“我們沒有,但襄國公有。”
“父親?”
唐榮明白了唐綱的打算,直接拒絕,“父親想要讓我妥協,換一個戶部倉司的差事?”
“兒子可以沒有差事。”
他是侯府世子,他可以不用當差,且還有許多位置可以運作,讓他用顏面去換絕無可能,“若是被傳出去,兒子以后在京城如何做人?”
“那些人會說兒子的差事是用妻子換來的,兒子一輩子都會成為笑柄。”
他很激動,他不敢相信這是偏疼他的父親會說出來的話,“祝佑的病和兒子沒有關系,他死了就死了,襄國公還能讓兒子去抵命?”
唐綱冷眼看他,“你以為華神醫說此事和你關系不大,襄國公就會以為一點關系沒有?”
“若祝佑死了襄國公能放過你?”
“是不會讓你抵命,但他可以一直報復你,報復侯府。”
唐榮苦笑,“所以在父親眼中兒子的顏面不如侯府的利益?”
唐榮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他從小就得到父親的偏愛,他以為他會一直都是父親最喜歡的兒子。
可是后來有了唐陌,那個時候的唐陌還小,很可愛,白白胖胖,見到父親總會張開雙臂朝父親撲過去,笑的很歡喜,父親會很慈愛的摸他的頭,他看得出來,父親那個時候很喜歡唐陌。
可一直被寵愛的人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偏愛被剝奪,是以他用盡了辦法吸引父親的注意,使了些小伎倆讓父親厭棄唐陌,隨著他越發出色,唐陌的越發紈绔,徹底被父親厭棄。
他以為他會一直都是勝利者,父親眼里也只會一直有他,可最近父親都是怎么對他的?
“父親可知兒子要是答應,這將是怎樣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