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萱忍笑，連忙搖頭：“沒有呀，我可沒做牛做馬，我不過是結草銜環。”
言下之意，我都沒有做牛做馬，你肯定不丑呀。
“意思差不多，那還是覺得我長的不好。”顧彥哲語氣有些委屈：“我，我覺得我長的還可以吧？”
一向自信的顧彥哲有些不自信起來，雖然他的模樣不是這個時候大家喜歡的國字臉粗黑的眉毛，但是，他也不丑啊，難道葉雨萱喜歡那些國字臉的模樣的人？
如果是這樣……顧彥哲心里一抽，那可怎么辦？
他醫術不錯，善制藥煉毒，可是，他不會把自己的臉變成國字臉啊。
葉雨萱可不知道顧彥哲心里的糾結，看著他，問：“那你想我做牛做馬呀？”
問罷，面上的一副，你敢是，我就要你好看的表情。
顧彥哲連忙搖頭，然后低聲道：“那為什么不是那啥。”
原本以為她會問，然后他就借機了，可葉雨萱好像一點也不好奇他的‘那啥’是什么，反而睇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然后率先往前走：“言哲，我真的餓啦，我們一會吃什么呀？”
顧彥哲看著她纖細高挑的背影，臉上劃過一抹無奈，但還大跨步跟上去：“我們去國營飯店吃吧？吃好飯，正好能趕上七點鐘的電影。”好像女同志都喜歡看電影，她應該也會喜歡看電影吧？！
葉雨萱更無語了，誰要看電影了，不過，他既然心心念念的想看，那她就陪他看好了。
兩人一塊下樓，醫院里不少護士都看到了，再看比兩人晚幾步離開醫院的楊妮，大家不禁紛紛議論起來。
“你們，楊醫生看到顧主任和葉同志一塊離開，該怎么想啊？”
“我們又不是楊醫生，怎么知道……”
其實楊妮出了門診大樓，被冷風這么一吹，腦袋里的火氣被吹散了不少，人也清醒過來了。
明白了兩人剛才的話不過是故意了氣她而已，楊妮目光看著已經走遠的兩饒背影，轉身回家。
路上，楊妮細細琢磨起來。
葉雨萱模樣是長的好，可年紀要比顧彥哲幾歲，年歲太，不成熟，看起來也沒什么正經的工作，估計就是有工作也是靠家里給弄的，沒什么前途。
顧彥哲留過洋，思想和所經歷過的事情和國內的男人可不一樣，他思想更先進，更新潮，也許是當初她的一些言語或者舉動讓他有了不大好的印象，所以他才借著葉雨萱來敲打自己吧？
也不對，可能不是敲打，也許就是欲擒故縱？
想到自己之前同顧彥哲一起工作的時候氣氛一直很好，自己有問題他也會積極解答，大家相處的都很愉快，就是他太過刻苦，經常泡在那個只有他才能進出的實驗室里。
有些人在專業領域極為厲害，但是平常的為人處世，與人交往就不行了，楊妮覺得，顧彥哲就是這類人。而她，和顧彥哲工作一樣，有共同的話題，她能明白顧彥哲什么，這才是最合適最舒服的相處模式。
不管顧彥哲對葉雨萱是利用也好，一時的鬼迷心竅也罷，他和葉雨萱之間沒有什么共同話題，遲早會想起她來的。
這么一想，楊妮越發覺得自己琢磨的很明白。
既然你欲擒故縱，那么，我對你，就要像對待革命友人一樣真誠熱情。
此時已經在國營飯店里點餐的顧彥哲并不知道楊妮的腦回路，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會當一回事的。
正好是飯點，對面的高價飯店擠擠攘攘，這邊的國營飯店人也不少。
空桌不多，在兩人進去的時候，里面的人還好奇的看了兩人一眼，但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顧彥哲去窗口叫餐，葉雨萱則是挑了個靠街道的位置坐了。
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對面的高價飯店，葉雨萱不由暗忖，這時期物資雖然缺乏，但人們沒有房子和車子的壓力，貌似不少人每個月手里都有結余，也怪不得高價飯店價錢要比國營飯店貴不少，但去的人還是那么多。
顧彥哲很快端著餐回來，見葉雨萱看著外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問道：“雨萱，要不然，我們去對面吃？”
“不用啊。”葉雨萱搖頭：“為什么要去對面，這里就挺好的。”中午吃的那一頓足夠油膩的，葉雨萱這會還沒餓呢，但怕顧彥哲忙餓了，這才同意吃晚飯的。
顧彥哲第一次請葉雨萱吃飯，想點些好的，可沒有供應，國營飯店也沒其他的，想點也沒得點。
中午吃了葉雨萱豐富的一餐，但是他卻只能請她吃這么簡單的，顧彥哲看著眼前的飯菜，越發尷尬了。
如果是別人，顧彥哲才不會想那么多呢，可面對葉雨萱，他舍不得她吃不好。
“現在不是月初，也不是月底，月中國營飯店沒什么太好的東西。”顧彥哲頓了一下，道：“我點了個炒餅，一個酸菜豬肉、炒白菜和西紅柿炒雞蛋。”
“雨萱，你看看還有什么想吃的，我到對面的高價飯店買過來也可以。”
對這會月初，月底的供應規律葉雨萱是不懂的，反正她有空間在，沒必要在意這些，但顧彥哲的認真，葉雨萱也就認真的點頭。
“夠了，我們兩個人吃，這些足夠了。”
顧彥哲還想什么，但葉雨萱已經分他一雙筷子，做出要開動的架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臂怎么樣，我啊，我現在對高價飯店過敏。”看出他的糾結，葉雨萱把自己不愿意去高價飯店的理由了。
這話一出，顧彥哲倒是不糾結多想了，但卻再一次把那傷了葉雨萱的罪魁禍首又狠狠的記上一筆。
而此時，遠在省城，正在咒罵葉雨萱的楊玲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忙把圍巾裹緊一些。
國營飯店的味道起來也就那樣，不管任何菜，少油少肉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但葉雨萱絲毫沒有嫌棄，慢條斯理卻很認真的吃著，偶爾抬頭，對上顧彥哲的目光，眼里是盈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