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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開刀重臣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26日  作者:賊眉鼠眼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賊眉鼠眼 | 世子穩重點 


不知從何時起,甄慶似乎成了趙孝騫的心腹親信。

大約是位置決定地位吧,皇城司是趙孝騫手里的一柄利劍,而作為皇城司的一把手,甄慶便是這柄利劍最鋒利的部分。

多年潛伏遼國的經歷,曾經與趙孝騫并肩作戰的資歷,甄慶的忠誠與能力是無可質疑的,尤其是當初趙孝騫決定奪位時,甄慶毫不遲疑地選擇跟隨,這也是趙孝騫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對于皇城司的定位,趙孝騫有著清醒的認知。

皇城司是直屬皇帝的特務機構,但它與明朝的廠衛不同。

皇城司目前并沒有直接抓捕權,審問權。

是的,這幾年趙孝騫下令皇城司抓過不少人,冰井務劉單那個變態也是審問刑訊的專家,可從法理上說,皇城司并不具備抓捕權和審問權。

按正常程序走,皇城司抓的人,必須是皇帝親自下旨抓捕,并且抓捕后要送進三法司審問,皇城司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過是偵訊,追蹤,搜集證據等。

只是法理歸法理,在這個人治大于法治的世界里,很多明文確定的條款和界限,其實是有點模糊的。

通俗點說,皇城司于皇帝而言,是上不得臺面,幫皇帝干臟活兒的存在。

朝臣有意見,但也只能捏著鼻子默許它的存在。

于是就造成了皇城司如今的現狀,他們可以越過三法司直接抓捕和審訊,不過大宋的法律并不認可皇城司的所為,偏偏皇城司卻能一直這么干。

只是皇城司干的活兒都是官家親自下旨,辦的也都是比較敏感犯忌的案子,朝臣也就不便說什么。

趙孝騫作為曾經的皇城司一把手,如今的大宋天子,但他并不打算賦予皇城司更大的權力,否則真成了明朝的廠衛那般無法無天,惹得朝堂天怒人怨,烏煙瘴氣,對社稷并不是好事。

以后皇城司的權限,仍只限于偵訊,追蹤和搜集證據,當然,還可以再加上一條,那就是監察百官,以及收集朝野的風聞,監視地方上的豪強權貴地主等等。

“官家,鹽鐵司副使朱珍招了。”甄慶活動了雙腿后道。

趙孝騫嗯了一聲:“劉單那變態把朱珍折騰成啥樣了?”

“呃,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甄慶小心地道:“官家您曾經是皇城司的勾當公事,應當清楚劉單行事的風格……”

趙孝騫又嗯了一聲,道:“朕自然了解劉單,朱珍死不足惜,但朕關心的是,朱珍的供狀是否屬實,屈打成招的東西經不起推敲,反而落人口實。”

甄慶急忙道:“臣可以保證,朱珍的供狀句句屬實,劉單仔細審問過,并無屈打成招。”

趙孝騫緩緩道:“朱珍煽動兩百余朝臣跪宮門,他的背后是何人出的主意?”

“政事堂,參知政事李邵,尚書左丞洪韜。”

趙孝騫皺了皺眉,這二人的名字很陌生,老實說,他不記得政事堂有這兩號人。

政事堂其實是一個比較龐大的官署,除了尚書左右仆射外,還有尚書左右丞,參知政事,中書侍郎,門下侍郎等等,官職和官員繁多。

畢竟政事堂是大宋的權力中樞,偌大的國家,要讓中央和地方官府正常運作起來,不是靠皇帝和幾個宰相就能玩得轉的。

政事堂里這么多人,趙孝騫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住。至少甄慶說的這兩人,趙孝騫是真沒印象。

“證據確鑿嗎?”趙孝騫問道。

甄慶點頭:“確鑿,皇城司不僅拿到了朱珍親筆畫押的供狀,也在他的府邸書房里搜出了一些證據,可以佐證朱珍一直受這二人指使,以前就干過不少貪墨和以權謀私之事。”

“前日朱珍帶頭煽動兩百余朝臣跪宮門請愿,也是受了參知政事李邵和尚書左丞洪韜的指使。”

“此二人對官家設立監察府一事反對尤為激烈,大約是以前干過不少虧心事,監察府若建起來了,擔心會翻出他們以前的舊賬,于是鐵了心要攪黃了它。”

“所以他們便指使朱珍帶頭煽動朝臣跪宮門,妄圖以人多勢眾逼官家妥協,放棄設立監察府。”

趙孝騫長嘆了口氣,道:“很好,看來確實該拿政事堂開刀了……”

“甄慶,傳朕旨意,皇城司準備拿人。”

“臣遵旨!”

政事堂內,這幾日氣氛有些壓抑。

宰相們在跟皇帝較勁,這并不是輕松的活兒,大家都承受著不小的壓力,尤其是章惇,更是忐忑不安。

官家最近的一系列動作,看似處理的都是一樁樁偶發的事件,可實際上每一件事都是對政事堂的施壓,并且前前后后發生的事,節奏都控制在官家手里,主動權也都在他手里。

這場君臣暗地里的較量,政事堂已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是的,君臣目前表面上仍然維持著和睦親切,這幾日朝會照開,章惇照常在朝會上奏事。政事堂送進福寧殿的奏疏,趙孝騫也正常批閱。

一切風平浪靜,大宋朝堂仍然是團結的領導班子,奮進的領導班子……

只是私下里,趙孝騫已拒絕了章惇的覲見,并且再也不提設立監察府的事,仿佛這件事不過是趙孝騫隨口一提,轉眼就忘了似的。

朝堂官場,越不做聲,事兒越大。

章惇不會天真地以為,官家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看看最近幾日發生的事,兩百余朝臣被罷免,朱珍被冰井務拿問,三名罵得最臟的犯官被送進大理寺……

所以,朝堂果真風平浪靜嗎?

明明是山雨欲來。

章惇越想越不安,這位官家的性格太強勢,他要做的事,一定要做成,容不得任何人反對,而且永遠不會妥協。

明知他是這樣的性格,自己這個宰相非要跟官家鬧得如此不愉快,有必要么?最后誰是贏家,誰是輸家?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章惇是最后的贏家,官家被迫妥協了,那又如何?

天下官員的權力和利益或許保住了,可他章惇,也已在判官的生死簿上掛號了。

所以,他到底在為誰而戰?為了天下那些官員的權力和利益,他這個宰相便豁出身家性命跟官家斗到底,有這個必要嗎?

沉沉嘆了口氣,章惇知道自己已經動搖了,從昨日與蘇轍的一番對話后,他就開始動搖了。

蘇轍有句話沒說錯,站在大宋社稷的角度去看,設立監察府一事真的錯了嗎?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對大宋社稷是有益的,它的出現,將會讓新政更順利地推行下去。

桌案上,滿滿地堆積著奏疏。

這些奏疏是大宋地方官員送進京的,章惇看著它們有些頭疼。

官家欲設立監察府一事,已經傳到了大宋各地,地方官員們急了,仿佛刨了他家祖墳似的,反對的態度比汴京的京官更激烈,簡直可以用“氣急敗壞”來形容。

于是各地紛紛上疏諫止,請官家收回成命,當然,表面的理由仍然是“祖制”,“虐士”,“違禮”等等,一個個義正嚴詞,儼然都是替天行道為生民立命的代表。

直到今日,章惇仿佛才看清,原來這個世界上竟有如此多的偽君子,而絕大部分偽君子居然都當了官兒……

更讓人難堪的是,章惇他是百官之首,并且他也激烈反對設立監察府,表面的理由跟所有官員一樣大義凜然,可實際上內心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章惇自己想想都覺得臉紅。

多么諷刺的事。

政事堂內異常寂靜,落針可聞。

章惇嘆了口氣,視線從奏疏上挪開,他已不想再看這些奏疏了,上面的字字句句都寫滿了人性的卑劣和丑惡。

抬眼不經意地一掃,章惇的視線突然短暫地停留在兩個人的身上。

參知政事李邵,尚書左丞洪韜。

這二人從前日起,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在政事堂內魂不守舍,如坐針氈。

這兩日章惇也是心神不寧,對他們沒有太多關注,可此刻見二人的模樣,章惇不由感到奇怪。

二人的表情如此一致,就好像同時傾家蕩產了似的,那失魂落魄不修邊幅的樣子,哪里有半點副宰相的風范,反倒更像兩個被官兵追到窮途末路的歹徒。

章惇好奇之下,不由出聲問道:“李參事,洪左丞,二位是否身體不適?若是覺得哪里不舒服,可回家靜養幾日,無妨的。”

二人被章惇點名,當即不由一驚,李邵急忙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不礙事不礙事的,是下官昨夜沒睡好,小憩片刻便是。”

章惇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正要繼續勸說他們回家休息,誰料這時政事堂外傳來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

一大群人出現在政事堂外,為首三人章惇竟都認識。

皇城司勾當公事甄慶,尚未走馬上任的監察大夫韓忠彥,監察左丞呂惠卿。

三人的身后,是一群面色不善,表情冷峻的禁軍,他們手里握著刀,有幾人還拿著木枷和鐐銬。

章惇皺眉,露出不滿之色,沉聲道:“此處是政事堂中樞重地,爾等怎可輕易入內?”

甄慶上前一步,笑吟吟地向章惇行禮,道:“章相公勿怪,下官等奉旨行事,不得不來政事堂一趟。”

章惇愈發不滿:“你奉了什么旨意?”

甄慶笑著環視政事堂內的宰相們,然后目光落在其中二人的身上。

參知政事李邵和尚書左丞洪韜二人見甄慶那雙滿是笑意,實則陰鷙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頓時渾身一震,臉色肉眼可見地迅速蒼白,露出惶恐驚怖的眼神。

甄慶嘻嘻一笑,目光從這二人的身上挪開,道:“章相公見諒,奉官家旨意,皇城司和監察府拿問參知政事李邵和尚書左丞洪韜二人,請章相公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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