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穩重點第五百五十六章 叛徒父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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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叛徒父子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23日  作者:賊眉鼠眼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賊眉鼠眼 | 世子穩重點 
遼國的君臣里面,蕭兀納恐怕是最清醒的人。

一年多前,當宋軍的火器登場,蕭兀納當時便敏感地察覺到,遼國的氣數恐怕已盡了。

后來的宋夏之戰,趙孝騫率五千輕騎橫掃西夏,舉國無敵手,西夏甚至被趙孝騫攻破了都城。

這駭人聽聞的戰績,當時天下震動,宋軍火器的表現,愈發證實了蕭兀納的猜測。

宋軍的火器能對西夏如砍瓜切菜一般,對遼國難道會有區別?

后來耶律淳與宋軍交戰,再一次證明了蕭兀納的觀點。

如山傾倒的情勢下,蕭兀納對遼國的未來漸漸絕望。

面對強大的敵人,遼軍勇士從來不畏懼,用牙咬也要生生咬下敵人的血肉。

可是面對天神下凡般的敵人呢?面對如高山般無可撼動的敵人呢?

用牙咬還管用嗎?

蕭兀納很冷靜,也很清醒。

所以,蕭兀納終于答應成為大宋的一枚棋子,從此潛伏在遼國朝堂。

從絕望到背叛,這其中的轉變過程非常艱難,但他終究還是決定背叛了,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這是天性,無可厚非。

讓蕭兀納決定背叛的原因,絕不是趙孝騫給的區區利益,以及許下的官爵利祿。

或許,他是真看不到遼國的未來了吧。

既然不管走多遠都是一片漆黑,自己為何不能奔赴有光亮的方向?

夜已漸深,帥帳外傳來輕碎的腳步聲。

「蕭帥,令郎回來了,帳外求見。」一名親衛稟道。

蕭兀納一愜,擱下手中的筆,眼中露出復雜之色,沉聲道:「讓他進來。」

片刻后,仍是一身胡商打扮的蕭光敬掀簾而入,進門便抄起桌上的酒狠狠灌了一口,

用力擦了擦嘴。

蕭兀納靜靜地注視著他,一個多月不見,父子重逢似乎沒喲太多的喜悅,反而是一片凝重。

「父親,孩兒從汴京回來了,路上聽說父親領軍攻宋,孩兒耽誤了幾日,打聽到父親所部大營,才深夜趕回來。」

蕭兀納嗯了一聲,道:「路上辛苦了,此行結果如何?」

蕭光敬臉頰一抽,仿佛想起了痛苦的回憶,嘆了口氣幽幽道:「結果不算好,剛見到趙孝騫,他就把我吊起來用鞭子抽,孩兒身上的鞭痕至今還沒消——」

蕭兀納意外地挑眉:「他為何要把你吊起來抽?」

蕭光敬咬牙:「他有病!病得不輕!真的,父親,孩兒覺得趙孝騫腦子有問題,本來聊得好好的,他還對我笑,笑得特別親切,誰知轉眼就翻臉,孩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吊在半空中。」

「鞭子浸了鹽水,那一頓抽啊」蕭光敬本來心境平和的,然而一想到自己在汴京的遭遇,頓時滿懷委屈,在父親面前終究忍不住流淚了。

蕭兀納微微動容,此時才像個父親一樣關切地道:「我兒身上還痛嗎?要不要叫來隨軍大夫為你診治?」

「不必,傷都收口了,孩兒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父親,趙孝騫那廝有病!」

蕭兀納淡定地授須,道:「你還沒告訴我,趙孝騫為何突然翻臉,突然把你吊起來抽。」

蕭光敬神色晦澀道:「跟他剛見面,趙孝騫似乎就已看出了我的來意,明確告訴孩兒,他被罷官只是暫時的,宋廷很快就是官復原職,并且還會給他更大的兵權。」

蕭兀納一愜:「他果真這麼說?」

蕭光敬嘆道:「父親不必懷疑了,事實上,孩兒是跟隨趙孝騫魔下的宋軍一同離開的汴京城。」

「趙孝騫魔下的宋軍?什麼意思?」

「父親,宋廷出兵了,趙孝騫也官復原職了,而且他果然被大宋皇帝授了更大的兵權,他從汴京調集了三萬兵馬北上,再加上拒馬河南岸的三萬龍衛營兵馬,共計六萬人迎戰咱們十萬遼軍。」

蕭兀納悚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他官復原職了?而且還帶了三萬兵馬?

他率軍北上就是為了對付遼軍的嗎?」

「沒錯,宋廷出兵,皆因孩兒向他透露了十萬遼軍三路攻宋的情報。趙孝騫當時聽了表情很凝重,立馬就進宮求見宋國皇帝了,回來的當天,趙孝騫就已官復原職,并拿到了更大的兵權。」

蕭兀納了他一眼:「原來是你透露的?」

見親爹的眼神有些不善,蕭光敬頭皮一麻,急忙道:「父親,您醒醒!咱們是遼國的叛徒啊!向宋國透露情報才是咱們應該干的事啊!不要故意忘記咱們父子叛徒與宋國之間最深的羈絆啊!」

蕭兀納的眼神頓時恢復了清明,然后黯然嘆了口氣。

自己這個思維和立場,似乎總是無法適應自己的新身份,真是要命啊,感覺自己快分裂了..—

再看看自己的犬子,適應能力多強,當叛徒那叫一個如魚得水,甘之如怡,天生就是干這一行的料·——

蕭兀納揉了揉臉,嘆道:「趙孝騫是聰明人,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大約便知道咱們父子不安分了,所以才會突然翻臉,把你吊起來抽。」

蕭光敬也嘆道:「是,趙孝騫確實聰明,有點可怕了。他當面揭穿了孩兒的念頭,孩兒當時害怕極了,挨了一百多記鞭子后,不得不招了。」

蕭兀納皺眉:「真挨了一百多鞭?」

蕭光敬正色道:「父親,請相信孩兒的堅貞不屈,不抽滿一百鞭,孩兒是決計不會招的。」

蕭兀納面色生寒,狠狠地呸了他一口:「你是個什麼貨色,以為老夫不知?就你,還挨一百鞭?一鞭下去你就痛痛快快全招了,根本不用第二鞭。」

蕭光敬大吃一驚:「您怎麼知道——

蕭兀納冷哼道:「招就招了吧,反正你是叛徒,老夫也跟你說過,如果確定趙孝騫會官復原職,那就把大遼即將攻宋的消息告訴他,以此謀得我父子立身之階。」

「是,孩兒全告訴他了,趙孝騫才沒有接著為難我,而且他還說了,哪怕他永不被宋廷錄用,咱們父子照樣捏在他手心里。」

「他還讓孩兒轉告您,合作最好老實點,這次咱們父子不安分,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不會再給機會了。」

蕭兀納面色灰暗,沉沉地嘆了口氣,道:「是老夫想差了,自以為能趁他被罷官,咱們父子或許能掙脫桔,恢復自由身,想一想確實也是不該生出別的心思,咱們都被捏在他手心里呢。」

「父親莫傷懷了,其實孩兒以為,就這樣挺好的,至少趙孝騫還算是個不錯的東家,

為他辦事沒什麼丟臉的。」

「過不了幾年,遼國大勢已去,說不定遼國君臣都得向宋國跪地稱臣,咱們父子不過是提前走了兩步而已。」

蕭兀納冷哼,扭過臉去,不想再看兒子這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嘴臉。

「趙孝騫是否重回拒馬河南營了?」蕭兀納問道。

「是,而且行軍路上已開始部署兵馬,應對遼國三路攻宋了。」

蕭兀納黯然道:「有主帥,有增兵,有情報料敵于先,這一戰,遼國怎麼可能得勝?

休矣!」

作為主帥,蕭兀納想到的不僅僅是這場戰爭的失敗,而是遼國是否承擔得起失敗的代價。

趙孝騫成邊以來,遼國屢戰屢敗,如果這一次也敗了,那麼遼國折在趙孝騫手里的遼軍將士至少十幾萬。

哪朝哪代經得起十幾萬軍隊的折損?

此戰敗后,遼國必將大傷元氣,從此一不振,這一戰,大約便是遼國國運氣數的轉折點了。

耶律洪基自認為抓住了機會,恐怕打死也想不到,他其實拉著遼國一起墜入了深淵。

而蕭兀納,本是最清醒的一個,他把兩國的形勢看得最透徹,可惜的是,如此清醒的人,卻偏偏是遼國的叛徒,大宋的棋子,此情此景,他難道會向耶律洪基陳情坦露一切?

所以,現在看來,遼國的國運將盡,似乎已成了冥冥中的注定,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違反常理地用力扭轉著天下大勢,誰都擋不住。

「罷了,聽天由命吧!大勢如此,神仙難救。」蕭兀納長嘆道。

頓了頓,蕭兀納又道:「這一次不出意外的話,老夫興許會有一筆功勞入帳,以趙孝騫的聰明,他肯定會把功勞送給我的。」

蕭光敬好奇地道:「什麼功勞?」

蕭兀納冷笑:「保存部分實力,倉惶逃回上京的功勞。」

「這叫功勞?」

「如果其他兩路遼軍被全殲,唯有老夫帶著一部分兵力逃回來了,算不算功勞?」

蕭光敬想了想,道:「算,所以,趙孝騫是打算在父親這一路放水?」

「趙孝騫若想讓老夫坐得更高,走得更遠,這個水他絕對會放。我在遼國越顯赫越風光,對大宋越有利。」

「還未開戰,他已布局未來,能被大宋皇帝如此器重,果真是有幾分本事的。」

蕭光敬有點震驚,更有點自慚形穢。同樣是年輕人,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自己....

眼晴眨巴半響,蕭光敬蹲了下來,一根手指在地上畫圈圈,不耐煩地道:「你們大人物盡管斗心眼兒吧,我只盼著遼國趕緊亡國,我好光明正大去大宋汴京,飲酒,賭錢,玩姑娘!」

話音剛落,蕭光敬突然感覺屁股一痛,接著然睜大了眼,他發現自己整個人以蹲坑之勢橫飛了出去,像蜷起來的球,無情地砸向帥帳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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