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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蕭光敬這幾日過得不甚如意。
被大宋的新武器打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遼國上京接連給他傳了一道命令,令他壓力大增。
就像趙構給岳飛傳十二道金牌一樣,遼帝耶律洪基給蕭光敬十萬火急傳了三次同樣的命令,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弄到大宋的新武器。
哪怕只有一支都行。
西郊秋獵后,蕭光敬派快馬將大宋新式武器的消息傳到上京。
遼國君臣半信半疑,蕭光敬傳回來的消息,遼國朝堂大多都不信,甚至因此在朝堂上引發了激烈的爭議。
但是僅僅過了一天,耶律洪基信了。
為什麼呢?
因為遼國使團的隨員也紛紛派人送了消息回上京,里面的內容眾口一詞,由不得遼國君臣不信。
通過使團眾人的描述,遼國君臣終于開了眼界。
原來世上竟有如此厲害的火器,站著一動不動就能把五百步外的敵人滅了。
當消息被確認后,遼國朝堂上頓時引發了恐慌。
所有人都很清楚大宋這種武器的分量,說是一個時代的終結都不為過,
遼國鐵騎在戰場上的無敵形象也即將破滅。
君臣們連夜商議,最后得出一個結論,敵有我無,于我不利,敵有我有,雙方才能再次維持兩國平衡。
于是耶律洪基緊急給蕭光敬下了三次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弄到大宋的新式武器,只要能弄到,遼國依此仿制,戰場上仍吃不了虧。
接到命令的蕭光敬很想罵娘,如此強大又先進的武器,大宋必然戒備森嚴,他一個小小的使臣上哪兒弄去?
這幾日遼國使團隨員盡出,不僅拜訪了大宋的各位大員,甚至還有不怕死的靠近了火器監,被巡守的禁軍發現后放箭驅逐。
蕭光敬絕望了,這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偏偏遼帝的命令語氣很嚴厲,蕭光敬這幾日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正是心煩氣悶之時,汴京的們登門了。
以蔡攸為首,紈們見了蕭光敬照例一頓吹捧,吹得蕭光敬的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然后,蔡攸表示已在館驛設宴,盛情邀請蕭光敬赴宴。
蕭光敬本來心情煩躁,不打算參宴,然而轉念一想,遼國使團從大宋官員身上打不開缺口,如果在官員的兒子孫子身上試試呢?
這樣一想,蕭光敬覺得參加一回宴會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蕭光敬欣然與宴,并與紈們談笑風生,酒至半酣,場面話說得自已都信了,蕭光敬差點跟蔡攸義結金蘭。
宴會上蕭光敬旁敲側擊,向蔡攸和紈們打聽燧發槍的消息,不求秘方,至少求一個結識與燧發槍相關的官員的門路。
可惜這個門路像幼兒園的校車一樣,被封得死死的,
蕭光敬帶看目的參加宴會,們何嘗不是帶看目的當陪客。
每個人八百個心眼子,蕭光敬怎麼可能輕易從紈們嘴里打聽到有用的信息。
紈們的心情其實是很興奮的,這是他們混吃等死的廢物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高光時刻。
現在的他們,是為國奉獻,為國陪酒,無上光榮。
席間杯交錯,喝得面紅耳赤的蔡攸暗暗觀察蕭光敬的神色。
見蕭光敬已有八分醉意,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恢復了以往的張狂跋扈,
蔡攸微微一笑。
「貴使今日興致如此高昂,我等亦心喜不勝,聽說貴使這些日在賭坊逢賭必贏,在下不才,倒是有些不服氣—————」
蔡攸微笑道。
其馀的紈們也紛紛笑道:「我等皆不服氣,貴使今夜可敢再戰?」
眾人的起哄聲中,八分醉意的蕭光敬哈哈大笑,在笑聲中漸漸迷失了自己.....
汴京州橋的一片酒樓勾欄之中,有一座甚為堂皇的閣樓。
閣樓是木制的,奇怪的是,本是經商營業之地,閣樓卻沒掛牌匾,不知是何營生,只是閣樓下人來人往,生意極為熱鬧。
此時已是深夜,汴京雖是不夜都城,但此時也已是人馬稀疏,人們大多已入睡了,唯獨這座閣樓還是人流穿梭,哭聲笑聲不絕于耳,上演著各種人生的奇跡和悲劇。
沒錯,這座閣樓其實是賭坊,在大宋處于合法和非法之間,律法其實是不準開設賭博關撲場地的,但官府若得了好處,官員和差役們通常也會睜只眼閉只眼,只是賭坊不準懸掛招牌。
此刻趙孝騫坐在賭坊三樓的一間雅閣里。
他的面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魏節,另一個是賭坊的掌柜。
從臨近子時,坐到現在天都快亮了,趙孝騫的腰有點痛。
賭坊掌柜是個有眼力的,見趙孝騫眉頭緊皺揉腰,急忙上前討好地道:「郡侯可是覺得乏累?小民的這家賭坊里不僅有賭,也有美色,郡侯是否叫兩個小娘子上來,為您揉捏推拿一番?」
趙孝騫搖頭:「不必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安排的人靠得住嗎?」
掌柜躬身道:「與遼使同桌而賭的莊家,是我大宋排得上名號的老行家,不論是般子還是葉子牌或是牙牌六搏等等,要什麼牌來什麼牌,只要遼使不下桌,今夜保管他傾家蕩產。」
趙孝騫滿意地點點頭。
「前些日故意放水,讓遼使贏了許多,具體多少你說個數,朝廷會有補償。」趙孝騫道。
掌柜挺起胸脯大義凜然道:「為大宋謀局制勝,在下雖是升斗小民亦義不容辭!小民一文錢都不要,這個局小民做得很開心,給錢就變味道了。」
趙孝騫警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深明大義,當個賭坊掌柜屈才了,
你應該站在朝堂金殿上揮斥方遒才對。」
掌柜當然聽出話里有些諷刺,只好嘿嘿乾笑。
趙孝騫淡淡地道:「你們開門做買賣我不攔著,以后少坑點貧苦人,還有就是莫把事做絕了,真要搞到別人家破人亡,不僅喪德行,開封府也饒不過你。」
掌柜急忙躬身應了,指天發誓保證不絕賭客生路。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天邊已現魚肚白時,樓梯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蔡攸興沖沖地上樓,一臉喜色道:「郡侯,事成矣!」
趙孝騫也笑了:「怎麼說?」
「蕭光敬今夜倒了大霉,而且越輸越紅眼,此時他已喪失理智了,勸都勸不住!」
「他輸了多少?」
「整整一夜,他輸了五萬貫,身上值錢的物事都押當了,還簽了三萬貫的欠條————」
蕭光敬現在還在賭?」趙孝騫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還在賭,根本勸不住。」蔡攸笑道:「派人回驛館取了幾次錢,大約整個遼國使團的錢都被他掏乾凈了,還欠了不少債。」
趙孝騫望向賭坊掌柜:「讓他繼續賭,賭到欠下一筆不可能還清的債為止。」
賭坊掌柜笑著躬身:「小民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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