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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寧跟葉苒剛進商場沒多久,根本不知道顧寒松跟孟書蘭也在里面。
葉苒倒是無所謂,碰上了就碰上了吧,她臉皮厚,甚至想上去打個招呼。
韓寧卻是目光躲閃不安,連直視那兩人都做不到,拉了拉葉苒的衣袖,讓她走。
葉苒:“干嘛?東西還沒買好呢。”
過幾天兩人就要定親了,雖然只是兩家的親戚坐在一起吃個飯,但葉苒也要來城里買東西,誓必要將自己的訂親宴辦得風光妥當。
韓寧的聲音突然有些抖,“先去二樓看衣服,一會再下來。”
葉苒:“在下面買得好好的,為什么要上二樓?”
葉苒覺得這人也是奇怪,他跟孟書蘭那點事都過去這么久了,現在各自有了歸屬,他怎么這么放不開呢?
明明先在學校里都好好的,現在倒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好像在怕人家一樣。
搞什么?
葉苒根本不知道韓寧覺醒記憶那些事,只是感覺這人的行為反常。
韓寧此時卻是開始冒汗了,血紅的眼睛一瞪,“你不走是吧?行,我走,我走還不行么!”
韓寧說完,自顧走了,那腳步快得,好像背后有鬼在追他一樣。
葉苒皺眉,對著顧寒松跟孟書蘭兩人淡淡一笑,也跟著走了。
那兩人離開,顧寒松緊咬著的牙總算慢慢松開了。
旁邊,孟書蘭問他,“你干嘛這么緊張?”緊緊繃著身體,如臨大敵一般。
顧寒松:“不是緊張,是恨。”還有怒。
“恨?”孟書蘭有些不解,雖然她跟那兩人關系不好,可這些事情他都沒跟顧寒松說過啊!
顧寒松轉頭看著她,撫了一下孟書蘭的馬尾道:“他在學校打過你主意,對你心思不純。葉苒跟你一起長大,你當她是朋友,帶著她一起學習,這人卻恩將仇報,不光不幫你,還縱容葉家使壞,跟你們家搶生意。”
聽完他的解釋,孟書蘭點頭,那兩人的確該恨。
“行了,我們走吧。”
“好。”來日方長。
另一邊,商場二樓的樓梯間上,韓寧靠在拐角的墻角處正在喘氣。
八月的天氣,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加上剛剛的驚嚇,韓寧已經滿頭汗,連后背都濕了。
葉苒上來了,見著他這個樣子皺眉道:“你怎么了?那兩人又不是洪水猛獸,有這么可怕么?”
葉苒的口氣算不得好。
自從拿捏住了韓寧,把他跟自己綁死之后,葉苒對他的態度慢慢就開始變了。
這種變化她自己沒有察覺,但明眼人能分辨出來。
已經得到了,沒必要再低聲下氣了。
先前韓寧當葉苒是顆棋子,是工具。
葉苒何嘗又不是呢?
韓寧也是她脫離農村的階梯,是她的跳板。
一開始她接近這人就帶著目的,至于喜歡,肯定也是有的,但不是太多。
韓寧偏頭看著葉苒,看著這個兩世都在玩弄他的女人。
“你懂什么?你這個傻子,賤人,爛貨!”
怎么能不怕呢。
就在剛剛,在韓寧與顧寒松眸子相觸的一剎那,韓寧的腦海里突然涌出了一些畫面。
畫面只有兩場。
第一場是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包間里,顧寒松穿著名貴的西裝,手里搖著紅酒,淡淡問他,“這些年,你們過得還好嗎?”
韓寧彎腰陪著笑,“挺好的,前不久書蘭還去考證了,說想進文化館,她喜歡那邊的工作。顧總,都是同鄉,要不要組個飯局,大家見見面,一起聊聊?”
顧寒松垂眸道:“不了。我明天的飛機。”
“噢,這樣啊,那太可惜了,我們下次再約啊。你倆這么多年沒見過面了,書蘭看見你,一定很開心。”
韓寧說完,靠在沙發上的人突然輕笑了一聲。
韓寧能聽出他不是很開心,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了話,倒是有些緊張起來了。
好一會,顧寒松說:“聽說你開了家連鎖藥店?”
韓寧趕緊點頭哈腰,“對對對,就三家店子而已,有一家還不賺錢,小打小鬧,賺點生活費。”
顧寒松:“有沒有興趣涉及醫療器械那一塊?”
韓寧一驚,內心狂喜。
“顧總,我當然想將生意做大,苦于沒有路子啊!”
這一場畫面前后不過兩分鐘,顧寒松跟他沒有任何不悅跟沖突,甚至還想要提點他。
韓寧雖然不知道他后面有沒有做醫療器械生意,但這一次兩人的談話是愉快的。
這應該是他跟孟書蘭結婚后的事情,而且那時顧寒松能讓自己點頭的哈腰急切的想要攀附上去,也足以證明他當時已經很成功了,而且主要方向不是國內,而是國外。
他是孟書蘭的同鄉,功成名就,還想要提點自己。
這本來是一次不錯的談話,可韓寧卻是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壓力。
那種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心中發悸,迫切地想要逃離出去。
他有一種錯覺,顧寒松給他的不是一條富貴路,而是通往死亡的地獄。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韓寧才想要逃,快速避開顧寒松的視線,離開了那個地方。
可當他逃往二樓之時,另一場畫面又在他的腦海中呈現了。
這一次,他眼前一片漆黑,被捆在了一把椅子上,眼睛被綁了布條,嘴里也塞著東西,看不見,也拿不下來。
有水從他的頭頂一下下往下面淋,溺水般的窒息感讓韓寧整個人抖成了篩子。
他想叫,他想哭,他悔了,他想去死……
第二次畫面很短很短,最多只有十幾秒的樣子,卻讓韓寧像是從地獄中走過一般。
雖然這一次他什么都沒有看見,只聽到了水聲,內心卻是有一種莫名的暗示。
跟顧寒松有關,所有的事情都跟顧寒松有關。
是他綁了自己,是他在折磨自己。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
韓寧總算明白他為何那么怕顧寒松了。
這人在另一世肯定對自己做過些什么,使用了酷刑,又或是殺了自己。
因為有了那些事,他才會本能地對那人產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