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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預考，孟書蘭是全縣第二。
當時雖然因為是預考，學校也沒宣傳什么。
不過大家能感覺到她排名不錯，分數太高了。
這次高考，孟書蘭又進了一步，在縣里排第一了。
校長的語音落下，不管是學生還是家長，全都在為她鼓掌。
何金秋站在人群里還紅了眼眶。
太高興了，女兒終于考上了，還要是全縣第一，這么的優秀。
旁邊，孟福德拍了拍老妻的肩膀，緊緊抿著唇，眼淚也在眶里打轉。
何金秋看著丈夫，哽咽道：“出頭了，總算出頭了。”
何金秋淚眼朦朧，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陪女兒過來看成績，女兒沒過分數線，落榜了。
那一次，一家人也是抹著淚回去的。
后繼，女兒在房里呆了三天，她也陪著吃不下睡不著。
之后雖說決定要復讀了，可周圍那些人的目光跟閑言輕視，總是讓他們一家人有些抬不起頭來。
現在，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
孟福德說：“她從小讀書就好，早晚都有這一天。”
何金秋點頭。
對，丈夫說得對。
操場上的掌聲久久沒有散去。
學校連夜還準備了大字報，由教導主任親自拿著往校門外的墻壁上面貼。
縣里第一，市里第二，這么好的成績，肯定要好好報一下喜。
校長還說要拉橫幅呢，只是時間太緊沒辦法，不過已經讓美術老師在制作了，弄好了就掛在外面。
校門外，陸續有過來看分的同學跟家長，聽說了這事全都在感慨，然后就將孟家幾人圍了起來，一個勁地夸，說孟書蘭厲害，又說父母教得好，這考的還是外語專業呢，這么好的成績，以后肯定能出國吧！
大家也不懂這些，反正怎么好聽怎么來。
被人一直捧著，孟福德有些慌。
何金秋就淡定很多，女兒的學習成績都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作為父母，他們就讀了個掃盲班，怎么教得了？
聽她這么說眾人又是一通夸。
有人認出何金秋，又又又開始哇哇大叫，這不是鎮上服裝廠老板她媽嘛！
唉啊，這家人咋回事，祖墳是不是葬龍脈上了，兩個女兒一個當廠長，一個是縣狀元，天大的的福氣啊！
認出何金秋的趕緊上去套近乎，還問孟家有沒有別的孩子，是不是也這么厲害？
這人會拐著彎打聽這些，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跟這樣的家庭結親攀個高枝。
只是走這條路沒機會了。
何金秋正高興著，也沒多想，將還有個兒子的事情說了。
不過兒子是大哥，在部隊，混得一般般，在那邊已經結婚生子了。
何金秋這人比較低調，說什么都很含蓄，她說一般般那就是很厲害了。
圍觀的人群哪能聽不出來。
嘖嘖嘖，這是怎樣的家庭呢，兩個老的看著普普通通，養育了三個孩子卻是人中龍鳳。
眾人一陣可惜，孟家這個親家結不上了。
操場里面鬧哄哄的，直到教導主任拿出成績表要開始念成績了，大家才安靜下來。
這時，孟書蘭也回來了，原本還沒什么，只是激動，結果下來見何金秋在哭，也有些忍不住開始抹眼淚了。
成績單從高到低已經整理出來了，第一個念的就是孟書蘭的。
全部都在九十五以上，統考的英語滿分，專業考的英語九十六。
聽到這個分數，眾人又是一陣掌聲，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而此時，教師宿舍二樓，副校長廖川東家，韓寧正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整個人的精神氣都垮了。
這個點兒，作為副校長的廖川東已經去辦公室那邊處理查分事宜去了。
韓寧他小姑倒是在，但也沒理他，正在廚房里面洗碗。
怎么理呢？
昨天晚上知道沒考上的那一刻，該說的，該抱怨的，她都說完了。
沒錯，韓寧昨天晚上就知道自己沒過分數線了。
由于住在學校里的便利，只要成績一回來他就能知道了。
為了早點知道結果，韓寧昨天下午就從城里過來了，夜里廖家一行人也陪著他等結果，車子一到他們就下去問了。
韓寧沒過，差得也挺多的，有十幾分呢。
他這個成績，如果報個中專還是有希望的。
可他報的是大學。
雖然不是第一梯隊的大學，但也是大學啊！
沒看成績之前，韓寧對這次的高考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沒有好高騖遠報什么名牌大學，只是報了上一世那間，就在他們市里，上學近，又方便。
但是，沒過。
在知道自己沒上線的那一刻，老實說韓寧有些懵。
怎么可能沒過呢？
另一世的他都考上了啊！
當時韓寧就沖過去搶單子了，他要親自看。
那時教導主任才剛回來，手里只有一份成績表，可不敢隨便給他，因為這成績單的事兩人都有些生氣，最后還是廖川東將韓寧拉了出來，還訓了他一頓。
“現在知道急，知道慌，早干嘛去了？”
廖川東看著他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自己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這一年多韓寧轉到這邊來讀書，他這個做姑父的，一直把韓寧當半個兒子對待，上次他過了預考，廖川東更是利用自己的關系，將各科老師都請了過來，單獨輔導了一下韓寧。
結果，沒考上。
廖川東也很難受，很煩，覺得自己的努力打水漂了。
韓寧還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不停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上次都考上了，這次怎么可能落榜呢……”
韓寧不相信，有了另一世的記憶，他很多知識點都想起來了，不可能沒考上啊！！！
廖川東已經不想理他了，嫌他丟人，直接將人拖了回去。
韓寧的姑姑知道他沒考上，也是唉聲嘆氣的，說他當初不應該得罪孟書蘭，不然成績不會下滑，又說到報志愿的事，不應該報大學，應該報個中專之類。
總之，沒考上，處處都是錯。
韓寧本來就煩了，就吼了他姑姑，讓她別吵了。
他在廖家這邊吃住一年多，到頭來卻來吼人家，韓寧姑姑還沒什么，知道他心里煩，廖川東受不了，直接給了韓寧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