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月前作者:三一零白月光
“陸家人有火折子?”
“不像是火折子!”
火折子哪有那么亮?
“火光昏黃,但那光看著,潔白如晝……”
人犯情緒涌動,有人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夜陸家神明顯靈的事,驚呼:“仙術……”
“難怪陸家不怕冷!仙術!”
“定是仙術不會有錯!”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大伙兒過去也讓那神明庇佑庇佑咱們!”
“是啊!既是神明,憑啥只庇佑他們陸家,難道咱就不是人嗎!?”
人犯的情緒頓時被煽動,紛紛嚷嚷著要去陸家跟前求一求。
本該看管好人犯的李四冷眼看著這一幕。
旁邊的小官差有些緊張,“我們不去管管嗎,萬一鬧出事了……”
李四冷笑,“老子還怕鬧得不夠大。”
只要兩邊干起來,自己連刀都不用拿,好東西自然到手上。
“可頭那邊……”
“怕什么,杜杭武那個慫包還能真對咱怎樣嗎,別忘了我們都是一個鄉里出來的!”
李四有恃無恐,認準了杜杭武不敢真對自己做什么,否則以后怎么跟鄉里的親戚交代?
而此時,一旁的人犯在發現旁邊的官差不管后,紛紛脫離隊伍涌到了陸家跟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陸閣老!您救救我們吧,這天這么冷,大家伙都快凍死了!”
有個老頭直接哭喊了起來,“您是閣老啊,怎么忍心看我們這些百姓受苦.”
宋氏等人被嚇了一跳,許氏將女兒護在懷里,茫然的看著。
陸氏族人第一時間跟著陸行堯護大家在前頭,想逼退這些人,“我祖父早已沒有官身,諸位這一聲閣老,我們陸家可擔待不起!”
陸舟沉著臉,“覺得冷,你們該去尋官差,找我們也沒用,我們也凍著,難不成要我們將身上的衣物給你們不成?”
說著話,他看了眼不遠的幾個官差,抱著刀視若無睹,顯然是不會管這事。
有個婦人抱著孩子被推到前面,冷得渾身發抖,“大人您就行行好,我能凍,孩子卻不能啊!您就當救救我的孩子,求您了.我給您磕頭!”
說著,她竟直接跪在了地上朝著陸擎等人重重磕頭,磕到額頭紅腫流血,陸家人想扶她起身,婦人卻渾身發抖,淚流滿目也不肯起身。
陸擎想走到前頭細看,顧行昭卻阻止了他,“別過去。”
陸擎不解:為何?顧行昭冷眼看著那些圍過來的人,“那幾個官差盯了你們很久,這會兒不管這些鬧事的人,定是想看你們爭執起來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婦人懷中的孩子已經死了,看樣子至少有兩日,必是被推出來的,都是沖你們來的。”
讓婦孺跪到前頭來,就是篤定陸擎不忍,這個時候他要是真過去了,就會被架在高處下不來。
陸擎緊攥拐杖,臉色難看,這些人怎敢竟如此利用孩童婦孺!顧行昭嘆氣,古代的女性本就不易,何況現在還在流放,都是罪人之身,若是像陸家女眷一般有人護著還好。
沒有家人護著的,有些為了活下去,會主動尋官差求個依靠,但也不是所有官差都興這些,剩下的那些婦孺孩童要么被餓死,要么被迫委身他人,最后也是生不如死。最可悲的,是明明有家人在身側,卻被家人當做籌謀去換吃食衣物,就像眼前這個婦人,一邊朝著陸家求情,余光卻一直瞟向那邊的幾個男人。
她同情這些人,可她救不了所有人,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自己去救。
陸擎神情悲切,看著眼前這一幕卻不能出頭,心中很是煎熬。
察覺到他的情緒,顧行昭寬慰道,“杜杭武在前頭,聽到動靜定會過來,再忍忍。”
陸擎:先人的意思,晚輩明白。
如今他們尚且只能自保,顧不上旁人。
只因順玉公主孤身一人,劉家人明理,故而才能幫襯一二,而眼前這些人亂糟糟,幫了后只會生出無窮無盡的后患。
因為李四等人的縱容,這些人徹底鬧了起來,以至于陸家眾人被迫停在了中間,無法往前。
哭喊聲越來越大,大有陸家人不幫,他們就賴在這不走的意思。
很快,知道隊伍后面的動靜,杜杭武扛著大刀邁步走來,見一群人犯圍著陸家人哭喊鬧事,面如寒霜,“鬧什么鬧!”
陸行堯率先開口,“大人,并非我等想鬧,著實是這些人突然堵過來,要我們將身上的衣物脫給他們!”
杜杭武臉色陰沉,負責看管這一條隊伍的,是李四幾人。
看來是沒把自己方才的話聽進去。
他一把揪起其中一個鬧事人的衣領重重摔在地上,用腳踹在那人身上,每一下都不帶留情。
把人打得鼻青臉腫在地上蜷縮著喊饒命,其他那些鬧事的人犯不敢再哭喊,一個兩個縮在后面,生怕被打。
但仍有不怕事的在后頭大喊,“大人!他們陸家的人不怕冷,肯定有什么神仙給的好東西!”
“憑什么就他們有,我們就得挨凍?”
這話引起其他人犯對陸家的不滿,“是啊!都是一塊走,哪門子的道理.”
“肯定是他們陸家人私吞了!”
“就是就是!必須讓他們拿出來!”
陸家人氣得滿臉漲紅,他們老祖先給的東西,憑什么拿出去給這些人用?給劉家用,那是因為劉御史是為陸家諫言而死,給順玉公主,那是因為人家去詔獄給老爺子送過藥。
這些個人,張口閉嘴就是要,如此沒臉沒皮!陸家人只恨平生太守規矩,書讀太多,這會兒想罵爹都只能吐出來一句有辱斯文。
這幾個人犯的情緒到了頂點,將周圍那些人的情緒也煽動了起來,顧行昭看向杜杭武,想看看他準備怎么解決。
而還未待杜杭武開口,那李四就抓著刀小跑過來,裝出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頭!我來說他們,我來說”
杜杭武冷眼看著李四做戲。
只見李四抽出腰間大刀,沖著鬧事的人犯大喊,“鬧什么鬧!他陸家的東西,你們也好意思張嘴就要!?”
“一個個長著手腳,都等著陸家施舍,你們是廢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