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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在她煮米湯的時候,昨天醒來時看到的婦人來了。
她嘆了口氣道:“若若娘,你家靈兒和康兒呢?讓他們出來吧,我給他們量一下,好做身新衣裳。”
正好幾個孩子出來,她便開始量了。
等量完,秦歡很是熱情地把人留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關系的嫂子,但是這位嫂子待她似乎挺友好的,也許能問出點啥也不一定。
“嫂子,我上次撞了墻后,腦子就開始有點迷糊了,所以我想問你點事。”
婦人驚呼:“啥?腦袋撞壞了?”
“你去看大夫沒?”
“沒,看大夫得多貴啊,反正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有些事情記不大清了。”
婦人目露憐憫,嘆息道:“若是銀錢不湊手,嫂子先借你點。”
“謝謝嫂子,不過暫時還不用。”秦歡感激地道謝。
“我就是記不太清關于祭祀的事了,怕犯錯,所以想再問問。”
“成,你問吧,嫂子知道的都告訴你。”
“那嫂子,我想問問咱們村子里是一直都有這個規矩嗎?
大概多久祭祀一次?還有啊,為啥非要我家康康不可,別的孩子不成嗎?”
婦人也沒懷疑啥,直接把祭祀的事情講了一遍。
原本這個村子還真就叫做小山村。
村子四面環山與世隔絕,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而祭祀的規矩也是從那時候傳下來的。
一開始是十年送一對童男童女,后來是五年,三年。
直到這一代的村長,已經到了每年送三對童男童女的地步了。
而一旦他們敢反抗,不送孩子上山的話,就會有災難降臨,且田地無產出。
古代獻祭活人的說法傳承已久,且古人一向對于鬼神之事深信不疑。
所以沒有人敢反抗。
期間也不是沒有舍不得孩子的人,但是那又有什么用,鬧到最后,孩子還是上了山。
而不配合的人不是被打殘了就是埋了。
至于選孩子的條件,看的是生辰八字。
“嫂子跟你講這些是想勸你,別跟村里對著干,你斗不過他們的。
全當……全當靈兒和康兒去侍奉山神去了吧。”婦人說著說著便大哭了起來。
“這些年我的心里又何嘗不苦,三年前小花被挑走了,去年小海也沒了!我統共就這么倆孩子!都沒了,全沒了呀!!!”
“我夜里總夢到他們,渾身是血地喊著娘……”
“他們姐弟倆怨啊,怨我這個做娘的沒用,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嗚嗚……”
也許是終于有了發泄的機會吧,婦人哭的肝腸寸斷。
秦歡只能在一旁默默陪著,等她發泄完。
從她的只言片語中,也得知了如今這破村子已經快要走到絕路了的消息。
那個什么鬼的村長,為了有孩子祭祀,逼著村里人不停地生孩子。
一年一個,連續三年的獎勵一畝良田。
三年無所出的夫婦則要交出一畝良田。
在這種窮村子里,一畝良田,怕是要努力半生才能得。
所以無論是為了不被罰,還是為了掙一畝田,村民們都在努力懷孕生子。
即便如此,也趕不上送上山的速度。
按照婦人的說法,等到徹底沒有孩子的時候,這個村子也就走到了末路。
等她的情緒好點后,秦歡才繼續問道:“嫂子,山神是什么樣的?有人見過嗎?”
婦人紅腫著眼睛突然神色緊張地四周查看了一番,確定沒人后,才湊到她耳旁小聲道:
“山神大人,其實是一條蛇妖……”
說完又叮囑道:“這事入了耳便隨風散了去,莫要跟任何人提起。”
“嫂子放心,我不是那樣莽撞的人。”
“你知道輕重就行,好了不說了,我得回去給兩個孩子縫衣去了,不然該來不及做好了。”
婦人哽咽著:“總得讓娃兒穿身新衣走……”
她憐愛地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后才離開。
等人一走,秦歡立馬關了門。
“果然,那山上的玩意就是蛇。”
“老師,我們要想脫離這個地方,怕是得上山探一探了。”
秦歡又何嘗沒想到呢,只是……
“修為被封了,我包裹里的東西,很多也都用不了了。”
雖然她的身手還在,但是靠拳腳功夫去撼動一頭妖獸,怕不是在做夢。
不過……
這條蛇有點不對勁啊,蛇人族不止吃人也吃獸,它們并沒有什么限制。
那么為什么它一直待在山上裝神弄鬼呢?
甚至不敢大開殺戒,只能誘騙村民給他上供。
莫非…它離不開棲息的地方,亦或是受傷了?
不對不對……
這里是假的,蛇人族都滅絕了,山上那條未必是真的蛇,也有可能是蛇魂一類的東西。
之所以搞個山神祭祀出來,很可能它想吃的不是什么童男童女,是修士!
因為它打不過那么多修士,但是又饞,所以把大家圈養起來,再把記憶篡改了,目的就是為了讓修士們主動送上門,毫無抵抗地入它的口。
嘖嘖,毫不費力,一動不動地吃下那么多修士,它不得美死。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另外兩對童男童女大概就是修士縮小了的。
只要驗證一下,大概就八九不離十了。
想到這,秦歡帶著六個孩子出了門,在村子里問了一下后,找到了那幾家人。
“你們看那個孩子眼熟嗎?”
贏政點頭:“眼熟,但又不太確定有沒有見過。”
“再看看別的。”
除了那兩對童男童女,秦歡還偷偷去看了村子里的其他孩子。
最后得出結論:“果然,全是失去了記憶的修士。”
村子里的孩子不多,有幾個她特別眼熟的,雖然不認識,但她很確定自己見過他們。
“老師,為什么我們沒有失去記憶?”
這個幻境并不算高明,勝在真實,每個人都像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一樣。
如果他們也失去了記憶的話,大概也會很容易陷進去。
而現在之所以那么清醒,就是因為他們跟那些修士不一樣,畢竟他們什么都記得。
至于為什么能夠保留記憶,秦歡猜測:“大概是因為校車吧。”
很可能在他們落地的時候,就已經大規模篡改了記憶。
而那時他們在校車上,所以自然是處于保護狀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