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很氣。
他怒道:“裴檀意是瘋了嗎?他修復玄天境,復蘇神域做什么?嫌一個魔域壓制著我們不夠,還要把神域也拉出來,壓制我們嗎?”
眾妖臣也是這個想法,上古至今,妖界依附魔界生存,對魔界卑躬屈膝,對神界是見之即逃,從不敢犯到神族地界,說一句茍活,都不為過。
如今魔域復蘇,衛輕藍雖然沒對妖族如何,但他們懼于魔域威懾,也不敢冒犯。
裴檀意真是瘋了,神域復蘇,對他有什么好處?他那樣野心勃勃的人,難道是因為昆侖清虛兩宗投奔魔域被收容,惹惱了他,他才想將神域復蘇,來對抗魔域?
眾人正議論紛紛時,有妖兵稟告,說裴檀意來了,要見王上。
妖王沉下臉,“他來魔域做什么?”
他想說,讓他滾。
南珠在一旁說:“父王,請他進來,看看他什么來意?很多事情,我們如今都蒙在鼓里,不如從他口中,探聽一番。”
妖王想想有理,憋著氣,吩咐,“請他進來。”
不多時,妖兵領著裴檀意幾人,進了妖王殿。
八人一進來,妖王及一眾妖眾,都齊齊感受到了八人身上的威壓,瞬間,繃緊了心神。
妖王也驚了,本想不給裴檀意好臉色,但沒想到,他身后七人,深不可測的修為,讓他一時間也緊繃起來,怒氣先泄了三分。誰能想到,裴檀意不是自己來,還帶了這么七個極其厲害的人。
裴檀意站定,“王上應該猜到我來意了吧?”
妖王搖頭,“裴宗主心思多變,本王可猜不到。”
言外之意,你跑去修復了玄天境,我也是在你事成后剛知不久。
裴檀意笑了一聲,“還是昔日曾與王上所議之事,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妖王驚了,“你是說,妖族鬼界,聯合你太乙,一起誅魔域?”
“不止,還有神域。”裴檀意道。
妖王不解了,“裴宗主,你是不是瘋了?還是腦子……”,他點點自己的腦子,“你這里,是不是有問題了?你剛修復了玄天境,致使神域復蘇,如今你竟然說,不止要誅魔域,還要誅神域?你沒毛病吧?”
其實,他很想問,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嗎?把對手弄活,給自己樹立對手,然后又攻打對手?
裴檀意險些沒繃住臉色,咬牙說:“我本意,是想復蘇神域,引神魔兩界一起到漁水除去,沒想到,功敗垂成。”
妖王還是沒聽懂,“裴宗主,本王愿洗耳恭聽,你剛剛所言,是怎么個功敗垂成?”
裴檀意也不隱瞞,簡單說了他的謀算,以及謀算未成的結果,說完后,又恨又怒道:“誰能知道,一個神主,一個魔主,竟然愛的驚天動地,不顧兩界宿世之仇,衛輕藍救江離聲,江離聲又救衛輕藍,神魔兩界的人,互相維護,也是滑天下之大稽,才致使我敗了。”
妖王和一眾妖臣聽完,齊齊都驚了。
為裴檀意有此謀劃,也為神魔兩界,他們如今竟是這般互相維護的狀態嗎?這可真是開天辟地時都不見有的。
“兩大陣法下,衛輕藍與江離聲,都已受了重傷。正是我們聯合起來,出手的時機。”裴檀意看著妖王,“趁他們傷,要他們命。就看妖族,敢不敢了。”
妖王吸了一口氣,“裴宗主,你這所謀,可真是大啊。”
他一直都不敢想誅神誅魔。
“魔域復蘇較早,神域剛剛復蘇,而他們的神主江離聲,神魂歸位時,便因大陣遭受重創,即便回了神域,怕是如今連半絲神力都催動不起來了,而衛輕藍,比她好不了多少,他在陣中,待的久,被江離聲救上來時,有氣無力。也正是我們攻打的好時機。”裴檀意勸說:“我太乙,有七位不出世的老祖宗,還有整個修仙界為后盾,錯失如今良機,可就再無機會了。”
妖王有些不敢,“這……神魔兩主,雖然重傷,但其余神域魔域之人,可沒重傷吧?我們即便聯合起來,但他們到底是受天眷顧的神魔兩族,我們能行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裴檀意看著妖王,“在漁水底,我差一點兒就成功了,若是當初王上和鬼界同意我們歃血結盟,我們共同誅殺他們,可能已經成了。”
“這……”妖王心里的天平搖擺不定,看向眾妖臣和南珠。
有妖臣聽的激動,“王上,裴宗主所言有理。我們妖族上萬妖眾,被昆侖清虛兩宗鎮壓了上萬年,此仇一直礙于魔域,未能得報,如今他們就躲在魔域,我愿意帶兵去魔域,誅殺昆侖清虛兩宗,若能蕩平魔域……”
“王上,我覺得不可。”另一名妖臣出聲,“神魔兩界,手眼通天,可倒轉乾坤,也能做到改天換日。我們以往,雖受壓迫,但好歹茍于平安,整個妖族,未曾傾覆,若如今只憑神魔兩主重傷,便攻擊魔域神域,怕是也做不到贏面。”
以兩人為首,一時間,分成了兩派,各說各有理。
裴檀意看向一直沒開口的南珠,“三公主,你在昆侖,潛伏多年,率領萬妖,攻上昆侖時,早已將昆侖清虛兩宗人得罪狠了。偏偏衛輕藍和江離聲,一個轉生昆侖弟子,一個轉生清虛弟子。如今若是不把握時機,神魔兩界徹底恢復昔日輝煌,我們都得遭受他們的清算。”
南珠卻很冷靜,“裴宗主,你所言雖然在理,但衛輕藍回魔域時日已不短,他卻沒發作我妖族,要找我清算。所以,你這個我因報復,得罪了昆侖清虛一事,不成事實。”
裴檀意看著她,“那我就再說一個讓三公主動心的理由。只要你妖族鬼界敢放手一搏,與我聯手,那么,我們三界,便瓜分神魔兩界,屆時這天地間,只剩我們三界,三足鼎立,彼此不壓制,互惠互利,有何不好?”
“人界呢?”
“給妖族鬼界做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