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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醫堂之后,她便發現了,他人前一個樣,人后一個樣。
在她面前一個樣,在昆侖弟子面前一個樣。
江離聲想起,在奇山秘境時,遇到祝文茵,那時他區別對待的十分明顯,哪怕是同門師姐弟,祝文茵也沒得他一個笑臉。她與他在一起相處時,祝文茵那睜大的眼睛,難以置信的模樣,她至今也忘不了。
后來,還有許多人,陸少凌等。
大約是這些年,他在人前的形象已固定,才會讓他們都覺得,他因為她變了。
如今,于師叔說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她想著,醫堂的應堂主,應宗玉怕是更知道。
而自小教導他的秦宗主,想必比其余人還更知道自己徒弟是個什么脾性。
她這么一想,頓時放心了大半,這么說來,秦宗主應該不會把所有的責任都賴她身上了。畢竟,自己徒弟什么樣兒,他做師父的,應該更了解。
說實話,若不是他逼她答應,她就算暗暗對他動了心思,也沒那個膽子出手啊。
于從容被氣的無言以對,惱怒地瞪著衛輕藍,“所以,你這是要把自己品性有缺宣揚的天下皆知?我昆侖顏面何在?”
衛輕藍嘆氣,不敢說他不在乎昆侖顏面,怕于從容炸毛,不等玉無塵砍他,她便氣的揮劍了,只道:“所以,我才要去清虛,求得玉師叔原諒,替我圓了這個謊。”
于從容噎住。
江離聲頓時對衛輕藍刮目相看,“哦哦哦,衛師兄,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其實,論起來,她缺點比他多多了,撒謊的事兒,比起她從小到大做的那些招人恨的事兒,不算什么。她只想著師父會砍了他,卻沒想到,師父可以幫他圓謊。
衛輕藍點她額頭,“若我早識得你,席季禮連你的身邊都靠近不了。”
江離聲:“……”
這么霸道的嘛。
于從容深吸氣,“玉宗主憑什么幫你?”
衛輕藍扭頭問江離聲,“你來告訴于師叔,玉師叔憑什么幫我。”
江離聲懂他的意思,硬著頭皮跟于從容說:“于師叔,是我先答應衛師兄的,我師父若是不答應,我只能跟著衛師兄一起,讓他用劍砍死了。”
于從容:“……”
原來是打著搞威脅的主意。
她伸手指著衛輕藍,“你怎么能仗著玉宗主愛護徒弟,便由著你威脅他?真是……真是可恨的很。”
衛輕藍無奈,“這也怨不得我,我只知道,非常時,行非常事。只要能更有效地解決江師妹身上纏人的麻煩,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于從容手指發顫,“昆侖怎么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衛輕藍自有話說,“所以,我一早就跟師父和師叔們說過,別把昆侖的重擔,壓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不會一個人擔負整個昆侖,該我擔的責任,我會擔,但不該我擔的,我不擔。”
于從容噎住。
江離聲眼睛眨了又眨,見于從容被衛輕藍話語堵住,明明氣的不行,但拿他沒辦法。她悄悄給二人倒茶,“于師叔、衛師兄,口渴了吧?喝茶、喝茶。”
于從容喝不下去,“行,既然你這么能耐,你就祈禱玉宗主不砍死你吧!”
她是半刻也待不住了,起身,拂袖而去。
江離聲看著于從容氣沖沖離開,唏噓,扯衛輕藍衣袖,“衛師兄,你也太會氣人了。于師叔脾氣多好啊,對你也足夠愛護了,對你比對她的徒弟陸師兄都好,看你把她給氣的,估計要一個月都緩不過勁。”
衛輕藍看著她,“若是我不將她氣走,她如何跟我師父交待?”
江離聲:“……”
這么能算計,她真是為她的未來擔憂,畢竟,未來跟他長時間待在一起的人是她啊。
她捧起茶,“哎,衛師兄,我是不是該祈禱一下自己,以后一定要乖些,聽你話,否則,你指不定用什么手段收拾我?”
衛輕藍伸手勾了她一縷發絲,纏繞在指尖,聞言淺笑,“只要你不主動招別的男人,我對你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
江離聲堅決搖頭,“我肯定不啊。”
招惹了這么一個,已經足夠她吃不消了。若是早知道去昆侖一趟,會遇到他,與他糾纏這么深,糾纏到把她自己賠了進來,她那時被傳送卷軸送到山下時,該扭頭就跑,打死不進昆侖山門的啊。
真是失策!
于從容回到自己住處,冷靜不下來,她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立馬告訴宗主的好,畢竟,是他的徒弟,他還是自己管吧,她實在管不了。
她給秦封行傳訊,“宗主,您可知道,輕藍竟然在昆侖和清虛弟子們面前扯謊,說玉宗主已經答應了他與江離聲的婚事兒,連我都信以為真了。原來我方才見了他才得知,他告訴我是在說謊,目的是為了一見面就對情敵打擊個措手不及,擊退情敵。”
秦封行此時已吩咐眾人散了,他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的徒弟和玉無塵的徒弟要在一起,這是清虛和昆侖聯姻,太乙裴檀意那里,怕是該緊張了。本來一直以來,就有昆侖、清虛、太乙的說法。萬年來,這個排名一直未變。直到昆侖出了個衛輕藍,太乙出了個葉星辭,清虛出了個江離聲,才讓太乙這十八年來,隱隱壓過清虛,成為第二大仙門。
但如今,他的好徒弟竟然要娶玉無塵的好徒弟,昆侖、清虛一旦聯姻,甩開了太乙,裴檀意豈不是要炸?本來三大宗門鼎立,如今昆侖、清虛打破這牢固的三方關系,太乙豈能坐得住?
他頭疼地看著傳訊牌,他給玉無塵發出訊息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他都答應了,還來對他興師問罪做什么?但已過了小半個時辰,玉無塵至今沒回復,他正要收起傳訊牌,便看到了于從容的傳訊。
一瞬間,秦封行差點兒氣懵過去。
好徒弟,真是他的好徒弟!氣死他算了!
他怎么沒想到,他還能干出這種事情來?他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