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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躺在床上的人是衛輕藍,江離聲只想想就受不了。
若是衛輕藍,她不可能允許自己讓他撐幾日慢慢想法子,她一刻都等不了,她看著床上的人,對外面喊,“楚師叔,小師弟。”
楚瀝青與席季禮聽到喊聲,齊齊站起身,來到房門口。
席季禮問:“江師姐,怎么了?”
“楚師叔,小師弟,你們守在門口給我護法。”江離聲回頭看著二人,眼神堅定,“我試試。”
席季禮有些擔心,“師姐你……”
楚瀝青當即答應,“好,你只管試。”
他說完,在門口設了一道屏障,隔絕了這方天地。
江離聲閉上眼睛,將床上的裴榮想象成衛輕藍,難聞的腐氣,潰爛的身體,衰敗的臉色,微弱的心脈,隨時都有性命堪憂的危險,讓她覺得窒息。隨著窒息感撲面而來,緊接著,便是心口焦灼的疼痛,鋪天蓋地想將救他的念頭。
她強行控制自己的靈府,靈府內一團團飄著的靈力團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一個個已學精了,四處逃散,她咬牙在靈府內設陣,幾次都不成功,陣不成陣,而靈力團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鉆去了哪里。
她并不泄氣,滿腦子都是要救衛輕藍,昆侖驚才艷艷的衛師兄,他就該立在昆侖山之巔,一把先天劍,漫天紛紛揚揚的飄雪,都不能沾他的身,他就該倚在軟榻上,懶洋洋的模樣,手里隨意地拿著一卷劍譜,被人打擾后,他漫不經心又懶散地抬眼看來,比凡世鐘鳴鼎食之家養出的公子還要清貴驕矜三分。
這樣的人,豈能受迫害,一絲一毫的迫害,她都不允許。
就如那日,天雷罩頂,她毫不猶豫為他擋了后面所有的劈雷,寧可雷劈死她,他這樣的人,也該好好地,存在這世上,受人羨慕、推崇、喜歡。
“化”字陣在她強烈洶涌的信念下,一筆一筆大成,靈府內金光大勝,逃跑躲起來的靈力團被強行地從各個方向拉出,拉進了轉化陣里,化成了她自己的靈力,依舊消散,但江離聲有了上次的經驗,不等轉化后的靈力消散在她靈府內,她便催動著,放去了床上躺著的人身上,瞬間,龐大的靈力將躺在床上的人從頭到腳包裹。
床上的人被金光罩住,整間屋子,一時間同樣金光大盛。
楚瀝青心驚地看向江離聲,只見她整個人也籠罩在金光中,那金光刺眼,他幾乎只能看一眼,便收回視線。
席季禮也驚了,驀地站直了身子,也震驚地看著江離聲,早先,江師姐拿了傳訊牌,坐去了西側房檐下的臺階上給人傳訊,他隱隱約約,聽到她喊衛師兄,忍了幾忍,才沒過去打擾。
如今,短短時間,她掐斷傳訊牌,便說要試試,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床上的人在金光中,依稀能辨認出,腐爛之處在寸寸被治愈。
衛輕藍跟她說了什么?不過盞茶的功夫,她便能做到了?昆侖的衛輕藍,他到底距離他有多遠的差距?言談話語間,便能隔著數千里,提點了江師姐救人?
這一刻,席季禮似乎才真正地認識到了衛輕藍,傳言中的昆侖少年天才,被人口中新一輩年輕弟子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不是他區區筑基,可以企及。
楚瀝青發覺徒弟不對勁,伸手敲在他靈臺上,厲聲訓斥,“明明就沒有鞏固好修為?為何騙我說已鞏固好?出去,這里不用你守著了。”
席季禮靈臺霎時清明,瞬間白了臉,僵硬地挪動步子,退了出去。
楚瀝青又厲聲說:“去找云端,將云家那幾個染了腐毒的人立馬送過來,否則她治完了這一個,不見得還能再催動靈力,治那幾個,趁機給她扔進來,一塊治了。”
席季禮應了一聲,踏出房門時,他身子細微地晃了晃,立馬穩住心神,趕緊去了。
云端剛安置下眾人,打算再過裴榮的院子來看看,還沒動身,便見到找來的席季禮,他立即問:“席師弟,可是有什么不妥?”
席季禮搖頭,“我江師姐在救人,她素來發揮不穩定,機不可失,我師傅讓我來找云師兄,立馬將那幾個染了腐毒的人送過去。”
云端一聽連忙說:“好,我這就去帶人過去。”
席季禮道:“我與你一起。”
云端點頭,“江師妹那里可需要護法?”
“我師傅在。”
云端猶豫了一下,“我請于師叔也過去吧?”
“也好。”席季禮也怕江離聲出事,畢竟那樣金光大盛的磅礴靈力,不知是怎么回事兒,就連師傅都有些受不住,于從容既然是衛輕藍派來的人,以他對江師姐的在意,應該可信。
云端立馬又掉頭走了回去,喊了于從容。
于從容一聽,當即答應,趕緊去了裴榮的住處。
于從容到時,便見楚瀝青守在門口,屋中隔著浣紗窗,也可見金光刺目,她來到后,對楚瀝青問:“楚師兄,江師侄她……”
楚瀝青見于從容來了,對她點頭,“離聲靈力特殊,她的靈力從小便可治愈。”
于從容對江離聲了解的并不多,除了臨出發前,受衛輕藍囑咐多照拂她外,他再沒提別的,“她看起來,明明沒有靈力……”
楚瀝青道:“不是沒有,是在靈府內,尋常時候,催動不出來。剛剛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催動了治愈之術。”
于從容只聽過江離聲從小修煉讓玉宗主操碎了心,同是三大宗主之一的親傳弟子,對比昆侖的衛輕藍,太乙的葉星辭,她就暗淡得多,時常被人嘲笑,玉宗主也常悔恨自己眼瞎,但如今看來,這般的金光大盛,連楚瀝青設的屏障都掩蓋不住,怕是不次于元嬰修為了……
難道她的修為,真的也已到了元嬰?
她壓下心驚,點頭,對楚瀝青道:“那就好,我也與楚師兄你一起,在這里給她護法。”
楚瀝青道謝,“辛苦于師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