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枕言見墨如煙出來,立馬進去找衛輕藍。
他也跟墨如煙一樣,設了屏障,對衛輕藍說:“輕藍,你把從不周神域得的六顆嘉果,都送給了江離聲?”
從安如許的留影石里,雖沒看到他給江離聲嘉果的經過,但正是因此事,才讓趙可欣嘲諷罵了江離聲,以至于二人打了起來,惹出此禍,他想求證一下。
衛輕藍點頭,“是,周師叔。”
周枕言見他承認,“哎呀”了一聲,滿臉可惜,“嘉果可是煉丹的上等佳品,你把嘉果都給她做什么?那小丫頭慣會糟蹋好東西。”
衛輕藍如實說:“給她當零食吃。”
周枕言:“……”
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臉色差點兒繃不住,來回走了兩圈,伸手指著衛輕藍,半天沒說出話來。
衛輕藍一臉淡定,“周師叔,嘉果雖好,但江師妹為了治我靈府的傷,幾乎耗盡靈力。您知道的,她的靈力特殊,修行不易。”
周枕言差點兒暴躁,“她修行不易?誰告訴你的?你不知道她的靈力是他那好師傅玉宗主用丹藥堆起來的嗎?只要給她丹藥,她的靈力就能堆起來。這天下再沒有誰比她更容易修行的了。”
他剛剛送安如許去醫堂,特意詢問了一嘴,聽應師兄說,他已命司韶下山去采買補靈丹了,上千瓶補靈丹,買回來,都給她用。試問這天下,誰用補靈丹,像她這樣?
衛輕藍默了默,“用丹藥堆的靈力,也只能夠她堆到筑基,再往上卻是不行,往后修行,更是難上加難。”
周枕言看著他,“那你也不能給她嘉果做零食吃啊。”
他直揉額頭,“咱們昆侖,雖以劍術著稱,但也不是沒有擅于煉丹的長老。再不濟,也該給她師傅玉宗主啊,畢竟玉宗主識貨,若是知道他徒弟為給你治傷,將靈力耗盡,肯定會不滿,有六顆嘉果還報,也算說得過去,但你給江離聲那小丫頭當零食吃,她不識貨,是不是如今已將嘉果都吃了?”
衛輕藍輕曬,“吃就吃了,反正也是給她吃的,我沒想那么多。”
其實他想說,江離聲是識貨的,見了嘉果擺手說不要,是他強行塞給她的。不過看周師叔一臉痛惜,他就不必說這等細節了。
“暴殄天物。”周枕言著實心痛,又走了兩圈,只能作罷,“罷了,給都給了,怕是早已進了她的肚子。哎,你不知道,她從小到大,糟蹋了清虛多少好東西,罄竹難書,總之,你下次不許再給她這樣的好東西了,尤其是還讓她做零食吃,簡直糟蹋好東西,讓人痛心。”
他嘟囔,“宗主也真是,當初你上交,他就該收下。哎,不懂事,不懂事。”
衛輕藍摸摸鼻子,受教,“我知道了,師叔放心,不會再給了。”
周枕言點點頭,一臉心痛地走了。
戒律堂與執事堂效率奇快,金忘愁前腳剛給哭腫了眼睛的趙可欣服用了一顆保元丹,后腳兩堂便已來了人,將趙可欣帶走了。
祝文茵跟著走了兩步,被兩堂的人制止,她只能留步,回頭急切地看向金忘愁,“師傅,您怎么沒為師妹求情?一百鞭刑,師妹受不住的,還有半個月,就要動身去往奇山秘境了,這關頭,您得保下師妹啊。”
“你以為我不想保她嗎?但你看看,她差點兒殺了江離聲,幸好傷的是安如許。這兩個人,都有個不能得罪的師傅。玉宗主護犢子,天下皆知,你顧師伯也不遑多讓。這等事情,我還能怎么護?宗門戒律擺在這里,誰讓她自己不爭氣,在宗門內,對人喊打喊殺,將我教她的話,當耳旁風,也合該她漲漲教訓。一百鞭刑雖重,但她已吃了保元丹,待受刑回來,用靈丹妙藥養著,半個月也能爬起來去奇山秘境,不會耽誤。”
祝文茵松了一口氣,“師妹不會耽誤去奇山秘境就好。”,她頓了頓,看著金忘愁,有些不滿地小聲說:“師傅,江離聲不是被清虛送來受教的嗎?據說她在清虛,因此回闖了大禍,犯了眾怒,才被玉宗主送來咱們昆侖的。為何只師妹一人受此重罰,她卻不用受罰?她也有錯。”
“是你師妹先動的手,因口舌之爭,而對同門動手,不可饒恕。而江離聲雖也跟她動了手,卻是為了自保。”金忘愁沒好氣,“而且,江離聲當時是從醫堂回來,她是為了給輕藍療傷,耗損靈力太過,而你師妹,趁人之危,留影石照映的清清楚楚,她難逃其責。如今戒律堂和執事堂都斷言江離聲無錯,如何會罰她?”
祝文茵不說話了。
金忘愁看了她一眼,嘆氣,“知道你擔心你師妹,但此事已出結論,多說無益。待她受刑回來,就靠你照顧了。你較她年長,比她穩重,以后多勸著她些,經此一事,多長教訓,再不可魯莽易躁怒。”
“師傅放心。”祝文茵點頭。
“還有,經此一事,她應該會放下安如許那小子了,以后你督促她專心修煉。”
“是。”
半個時辰后,趙可欣渾身是血被戒律堂和執事堂的人一起送回來,人已昏迷了過去,金忘愁看的心疼,在兩堂的人離開后,親自動用靈力為趙可欣療傷。
祝文茵站在一旁看著,既心驚于執事堂執法嚴苛,一百鞭刑看起來沒有半絲放水,又心里不是滋味地想,若犯錯的人是她,師傅怕是不會像待師妹一般待她。舍得拿出數千靈石一枚的保元丹,又親自在她受刑后,為她療傷固元。
她只比師妹大了幾個月而已,但從小到大,師傅都囑咐她,讓她多照拂師妹。所以,一直以來,師妹敢任性,她卻不敢。不止不敢,還要勸說她。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羨慕師妹,有好的家世出身,有好師傅關照,什么都有,她最大的挫折,興許就是安如許不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