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椴仙子覺得他是否對心腹這個詞有所誤會,不過自己這位夫君誤會的詞語太多,無從糾正,
她也就不了了之。
「天庭的兵馬大元帥,不是傳說中的李天王么?」小納悶道。
「他啊,手底下只有十萬天兵天將,還沒我多。所以我便是天庭的兵馬大元帥了。吶,這是玉帝大天尊命人送來的印綬。」
陳實取出天王印綬,小接過去查看,果然是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印綬,心道:「不會是假的吧她對自家夫君知之甚深,造出假印綬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夫君肯定能做出來。
但印綬的材質極為高等,而且威力非凡,蘊藏仙威,又以神道道紋烙印,還有著無窮香火之氣,應該不是假的。
「大天尊大抵是昏了。」她心中暗道。
陳實心念微動,天空旋轉,道墟道境伴隨著向兩旁旋轉裂開的天空緩緩浮現。
他牽著小的手,飛身而起,沒入道境之中。
他前腳剛走,焦瘤子后腳便至,見到陳實的道境已經隱沒消失,不由腳:「又晚了一步!李道友,這如何是好?」
這時,李天王的聲音傳來:「焦道友稍安勿躁。陳天王不過是去道境,必然不會久留,很快便會回來。
兩只白鹿拉著一輛云琴駛來,這云琴處處都是白云,乃是仙家所煉,躺在上面如同躺在云端。
李天王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身上的甲胃已除,穿著布衣,盡管錦繡非凡,但不見從前的威武儀態。
他面帶笑容,眉間卻有些憂色。
他的身旁還有一個模樣兒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僧人,身著繡衣僧袍,有幾分花哨,背后掛著兩柄吳鉤,寒氣逼人,守在李天王身邊,
焦瘤子道:「李道友來我金鰲島,我們兩家雖是有仇,但畢竟都過去了三十多萬年了,我早就不記仇了。這次陳天王行走匆忙,我也是慢了一步,并非故意要慢一步。」
李天王會意,呵呵笑道:「焦道友放心,我斷然不會誤會。」
焦瘤子松了口氣,道:「我并非記仇之人,早就不記得三十六萬年前的仇恨了。我本該一盡地主之誼,只不過此地是金鰲島的禁地,不能留宿道友。」
李天王問道:「金鰲島上何處不是禁地?」
焦瘤子道:「金鰲島到處都是禁地。」
李天王沉默片刻,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在金鰲島外借宿。道友,留步。」
焦瘤子客客氣氣相送,將他一直送到山門處,警見看守山門的弧犬便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這巴掌大的狗子踢飛,怒道:「狗東西不長眼晴,看不到有客人來了?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李天王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但又沒有證據,只得忍氣吞聲。
他來到金鰲島外,停下車,道:「木吒,為父的安危,全仰仗你了。」
那尊者道:「父親放心,若是三弟尋來,我自會與他理論。」
「理論沒用,他只會打我。」
李天王想翻下身,卻弄疼了斷骨,疼得直皺眉頭。
自從他沒了玲瓏寶塔的消息傳出去之后,三壇海會大神便屢次來到天庭,將他暴打一頓。后來玉帝大天尊震怒,三壇海會大神便不敢再來天庭。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李天王的傷勢基本痊愈,此次奉玉帝之命來到蓬萊西,不料在半路上又被逆子堵住,敲碎了全身上下所有骨頭。
他擔心逆子還會尋來,便命人請來二兒子保護自己。
果然沒過多久,只聽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李、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爺又來了。你的傷好了沒有二哥,你怎么也在?我是做他的小爺,不是要做二哥的小爺,你別誤會,咱們兄弟各論各的..」
道墟道境。
陳實與小坐在寶之中,游歷這片道境,
陳實修為精進,修煉到真仙境的巔峰,道境也自大大擴張,又多出了許多異象,與西牛新洲的異象相似。然而陳實細細感應,這些道象與西牛新洲的道象又有所不同。
「奇怪,同樣是我的大道凝聚而成,卻不相同,問題出在何處?」
他先壓下疑惑,帶著小仙子來到浮羅村。浮羅村民很久沒有見他,這次見到他,各自心中一驚,族老商度公低聲道:「地主這時候來收租,莫非又過去了十年?」
藥師唐楓道:「是有十多年了。只是這一爐靈丹,我還未煉出來。」
眾人面色慘淡,看著陳實走近,
村姑曲麗華道:「他還帶來一個女子,地主顯然成親了,拖家帶口來收租。只怕今后交租,要多出許多。」
小仙子心情激動,不知不覺加快腳步,在陳實前面走入浮羅村。
浮羅村的村民各自起身,放下手中的活兒,拘謹的站在道路兩旁,有些緊張的看著小仙子背后的陳實。
商度公像是覺察到什么,神情微動,目光落在小身上,面色有幾分凝重,沉聲道:「姑娘是哪里人?」
小仙子道:「西牛新洲人氏。祖上是華夏神洲人氏,后來被流放黑暗海,這才到了西牛新洲。」
其他村民聞言,一雙雙目光紛紛集中在她身上。
商度公道:「姑娘姓誰名誰?」
小仙子道:「姓子,名兒。」
商度公道:「子姓很少見,是商王室的姓。」
小仙子道:「家祖子庚,率領大商遺民渡海求生。」
商度公道:「王室有血脈,可以印證。」
小仙子激發自身血脈,頓時滔滔道力自體內進發,巫祭道紋在空中化作黑色的玄鳥,黑焰焚世!
商度公道:「姑娘家中還有誰?」
小仙子搖頭道:「只剩下我一人了。」
商度公見狀,不再遲疑,當先拜下:「巫祝祖度,參見陛下!」
村子里其他村民也跟著拜下。
「巫祝唐楓,參見陛下!」
「巫祝宋顧,參見陛下!」
「巫祝曲麗華,參見陛下!」
小仙子連忙扶他們,道:「大商早已國滅,諸位無須多禮。我見到還有商民存世,便已經很開心了。」
商度公起身,看向陳實,悄聲道:「陛下,這人是外人,不如———”
陳實耳朵動了動。
小仙子道:「那不是外人,是外子。」
「原來是后宮的妃子。」
商度公恍然,道,「陛下的確要多生幾個,繁衍王室。」
小面色微紅,連忙轉變話題:「商民死的死放逐的放逐,你們是如何在地仙界生存下來的?」
商度公道:「三清開辟地仙界,有些無法煉化之地便丟在這里,稱作道墟。他們需要有人來鎮守此地,免得生出亂子,于是便讓我們看守青碑,一面是贖罪,一面是關押我們。」
陳實聞言,心中微動:「這幾句話與我遇到他們時說的可不完全一樣。」
那時,商度公等人只說三清讓他們看守青碑,可沒說贖罪和關押。
「你們犯下何罪?」小詢問。
「身為商臣,就是罪過。」
商度公道,「況且我們還用咒術,咒殺了許多仙人。三清門人查來查去,查到我們頭上,但沒有證據。于是三清便讓我們留在這里看守青碑。」
那時,他們的修為并不算高,也不是仙人,卻通過咒術咒殺很多高手,引來三清的注意。
「三清查看我們的巫咒之術,原本要誅殺我們,但他們發現巫咒之術雖然類似外道,但卻是天地大道之一,誅了我們,巫咒便是絕響。」
商度公道,「因此他們便讓我們發下毒誓,留在此地看守石碑,待到青碑上的道紋磨滅之日,
便是我們刑滿之時。」
陳實心中微動,詢問道:「度公,這巫咒之術是什么?」
他從西牛新洲大商遺民的身上抄錄了許多巫祭道紋,這些巫祭道紋來歷古老,烙印在商民血脈之中,其中不乏有各種仙道神道的源頭。只不過商度公所說的咒術,陳實便一無所知。
商度公警覺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陛下,后宮干政,按律當施以創心之刑,以做效尤。」
小忍住笑,道:「我大商掌管刑罰的神官已經死亡,關于刑罰的記載也就此失傳,沒有這些刑罰。」
商度公道:「老臣知道。創心之刑便是剖開胸膛,掏出心肝。」
小嚇了一跳,連忙道:「外子是西牛新洲大商遺民的前代商王,救我大商遺民于水火,功莫大焉。」
商度公聞言,不禁對陳實生出欽佩之情,道:「古有婦好,率軍出征。今有陳好,助王復興。
陳氏可以封后也。」
其他村民也紛紛贊揚道:「陳氏可以封后!」
陳實拋下這些大商的遺老遺少,徑自來到青碑前。
他細細打量青碑,心道:「這塊石碑也是青色,與地底青宮的材質類似。靈寶道人在青碑上留下這些道紋,莫非他在那時已經見過青宮或者類似的東西?」
以往他見到青碑,沒有覺得有何奇怪之處,但見過地底青宮后,他便察覺到這里面應該有些關聯。
「青碑到底是何材質?」
他上前撫摸石碑,石碑冰涼,質地如玉。
這時,陳實注意到石碑上有些道紋已經變得黯淡,淺了許多,還有些道紋消失了大半。
碑上道紋高深莫測,陳實第一次來到這里時,便參悟出東天青龍的道法,只是后來觀看石碑需要消耗浮羅村靈丹,他便沒有繼續下去。
陳實再度觀摩碑上道紋,輕一聲,此次觀看青碑道紋,竟然比之前容易了許多,碑上道紋許多道理一看便知,一悟便透,仿佛吃了浮羅村靈丹一般。
這種變化令他欣喜若狂。
「難道是參悟黑暗海天道,令我觸類旁通?」
他當即在石碑前坐下,一點一點的參悟石碑上的內容。
石碑上的內容高深莫測,原本別說他,就算是大羅金仙前來參悟,只怕也很難領悟出其中的奧妙。
浮羅村的村民三十多萬年來,靠著浮羅村靈丹,從這塊青碑的道紋上各自參悟出不凡的道法,
于是齊齊修成太乙金仙,開了頂上金花,都是近乎大羅金仙的存在。
他們參悟出的東西各不相同,各有所長,沒有人能將石碑上的內容完全參悟出來。
陳實如癡如醉,將石碑上的內容逐一破譯。他從未如此享受過知識從眼睛流入腦海,在腦海中流淌的美妙感覺。
大商的遺老遺少們圍在小四周,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復商的事宜,說到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殺上天庭,奪了玉帝大天尊的鳥位。
他們渾然不知,陳實在這段時間,已經將青碑上的道法破譯得七七八八。
陳實愈發心醉神搖,待到將青碑上的道法破譯一遍,突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不由一躍而起,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青碑上的道法,是破解、鎮壓青宮天道的!」
他醒悟過來。
青碑上的道法包羅萬象,將仙道發揮到極致,甚至動用了許多巫祭道紋的內容!
這些道紋蘊藏的道法實在高深,讓大羅金仙來看,只怕也是兩眼一抹黑。陳實之所以能看懂,
覺得一悟便透,就是因為靈寶道人留下的道法,是針對黑暗海天道的弱點而來!
陳實在地底青宮研讀黑暗海天道,因此才能對青碑上的道法理解得如此透徹!
他忽然又呆立在那里。
三清顯然沒有去過蓬萊西的地底青宮,也沒有看過那些黑暗海天道法則,為何能留下這么一塊鎮壓黑暗海天道的青碑?
「為何靈寶道人不將青碑當做武器,鎮壓黑暗海,反而留在道墟?」
他眨眨眼睛,一個想法冒出,「鎮壓黑暗海天道的青碑被放在道墟,道墟中難道有黑暗海天道?」
道墟是三清煉化黑暗海,開辟地仙界,將那些無法煉化的雜質丟在這里,形成道墟。
「難道,被三清丟在這里的,是開辟地仙界殘留下來的黑暗海天道?」
他腦中轟鳴,突然想到自己先前來到道墟時,察覺到道墟的道象與西牛新洲的道象有所不同。
如今他終于明白為何不同。
他的道象在形成的過程中,與道墟中被鎮壓的黑暗海天道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