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度公等人面帶憂色,眾人聚在一起相商,煉丹大漢唐楓道:“現在怎么辦?咱們沒打過架。地主陳老爺是何等兇悍?他打不過找咱們來幫忙,咱們若是出去替他打架,他見到咱們外強中干,回頭一定給咱們加租子。”
柏廬小童道:“咱們打過架!后山不是埋了很多天庭的天兵天將和神祇么?”
“能一樣么?”
村姑曲麗華道,“那些人多弱?這次要打的,是地主陳老爺也解決不了的人物!”
癩皮狗打著擺子,道:“汪。”
“癩子說得對,走一步看一步了。”
商度公嘆了口氣,道,“若是敵人太強,咱們打不過就快點回來。”
柏廬小童的爹是個種田的,老實巴交,道:“咱們打不過敵人,還能打不過地主老爺么?索性殺了他,埋到后山,便沒有這么多事了。”
眾人都有些遲疑。
柏廬爹道:“你們猶豫什么?咱們就是種田的,拿什么跟地主老爺的敵人斗?這番打架,被人打死了怎么辦?”
此言深得人心,眾人紛紛點頭。
柏廬爹道:“要我說,便用糞叉冷不丁在地主老爺背后來一叉,叉死算逑!”
“此計大妙!”
商度公目露兇光,四下尋找陳實,卻沒有找到,當即問道:“地主老爺呢?”
煉丹大漢唐楓道:“他好像出去了。”
陳實離開浮羅村,一路向東南,來到長春帝君所居
的那座青山之中。此地多仙草,多已化形,變作仙子,生得很是美麗,但性格乖僻,動不動便要吃人。
有美麗仙子從云端下來,長袖飄帶,媚視煙行,來到陳實身邊,便牽著他的手往草叢里鉆。
陳實嚴詞拒絕,掙脫仙子的手。
草叢背后,仙子的本體,那仙株張開血盆大口,口水橫流,為到嘴邊的肉溜走而惋惜不已。
陳實不知不覺間深入山中,試圖尋到長春帝君所在的地方,但山間道路復雜,他忘記該如何走,待想回頭,已經找不到來時路。
這時,只聽琴聲傳來,空靈清妙。
陳實心中微動,循著琴音前去,不知不覺間來到深山之中的宮闕前。兩個仙童早已在此地等候,見到陳實便躬身道:“陳老爺,我二人奉帝君之命,等候多時。請隨我們來。”
陳實跟著兩個仙童走入宮闕中,走過廊橋漫道,來到一片假山魚池前,他們從旁邊繞過去,到了一棟樓閣,匾額上寫著“明霏軒”三字。
一位俊朗男子面色蒼白從明霏軒中走出,見禮道:“長春見過道友。”
陳實連忙還禮,道:“陳實見過道兄。陳某貿然來訪,驚擾道兄休養,心中甚是愧疚。”
那俊朗男子正是長春帝君,雖然略有病態,但風度翩翩,給人一種君子如玉的感覺,笑道:“賤軀染疾已久,活不了,死不得,只能生受,談不上休養。陳道友此來所為何事?”
陳實踟躕一下,鼓足勇氣道:“在下冒昧,不得不厚顏相求。我師門被敵人圍堵,要將我師門滅門,因此想請帝君助陣。”
長春帝君驚訝道:“何人圍困道友的師門?”
“云霄洞天一脈的高手。”
“云霄洞天?原來是赤精大仙這一脈的高手。”
長春帝君向兩個仙童道,“這件事不算大事,你們兩個去便是。若是赤精大仙到了,我再出手也不遲。”
兩個仙童躬身道:“謹遵法旨。”
長春帝君笑道:“陳道友,賤軀舊疾在身,行動不便,就不送了。若是有危難,長春自會相助。”
陳實躬身拜謝,長春帝君連忙攙扶,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陳實辭別離去,兩個仙童連忙跟上他,一個道:“陳公子,我們現在去何處?”
陳實道:“我去尋娘婆元君,請她相助。”
兩個仙童對視一眼,青衣仙童道:“云霄洞天盡管厲害,但只要赤精大仙不出,有我長春宮便足夠了。”
陳實笑道:“有備無患。兩位如何稱呼。”
白衣仙童道:“我叫有虞,他是我師弟陶唐。”
三人來到娘婆元君所居之地,只見一身紅裳的丁思思已經在那里等候,道:“元君已經知曉公子來意,元君說,此次便由我出面,倘若我擋不住,元君自會現身相助。”
陳實稱謝,道:“恨不能親自拜謝元君。”
丁思思笑道:“我娘有傷病在身,見不得客。待到她好一些,自會相見。”
她抿嘴笑道:“我娘還說了,陳公子的事情不得不幫,說不得將來,我們所居之地也會變成陳公子的道境呢!”
陳實赧然,道:“思思姑娘打趣我了。天庭封我為此地的地主,我原也不知此地竟然隱居著前輩高人。待知曉時,已經種下了道境。倘若將來陳某有所成就定然不敢放肆,由各位前輩繼續定居。”
丁思思道:“天庭把這里封給你,我們也無可奈何。畢竟是住戶,須得有個幫襯。”
陳實哈哈一笑,道:“思思說笑了,是各位前輩照拂我。”
四人返回浮羅村,浮羅村眾見到有虞、陶唐兩個童子,心中一驚,又看到丁思思,便悄悄收了斧頭菜刀搟面杖之類的武器。
陳實道:“此次還要仰仗諸位,陳實在此謝過了!”
他向眾人長揖到地。
眾人連忙還禮。
金鰲島外,一座座黑鐵仙城從四面八方而來,圍困金鰲島,將金鰲島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仙城本來就是為了防備金鰲島。正所謂養兵千年,用在一時,他們這些仙兵仙將拿著俸祿,一拿便是數千年,金鰲島一直不曾作惡,此地除了環境險惡之外,反而很是悠閑。
如今金鰲島作惡,這些仙兵仙將也興奮異常,只覺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
喬固先焦瘸子一步恢復修為,壓制住體內的外道,看向金鰲島外的景象,不禁皺眉。
景梅師姐來到他的身邊,低聲道:“江師弟和陳師弟都進入參道崖了。就算赤精大仙來了,也無法闖進去。”
喬固松了口氣,道:“不知天庭是否知道金鰲島的變故,就算知道,只怕也來不及救援了。”
景梅師姐道:“他們是神祇,行動必在神職的范圍內,不能違背神職。若是前來相助,必遭責罰。說不定還會上斬神臺。”
喬固沉默下來。
景梅師姐道:“好在還有其他師兄弟在外面。他們可以保住性命。”
這時,對面一座仙城之中,仙光氤氳,光柱從天而降,落入城中。接著有許多衣著靚麗的少女挎著花籃,圍繞著光柱從天而降,將籃中的花瓣向四周灑出。
光柱中,一道身影冉冉落下,是個翩翩少年。
“來人是誰,這么臭美?”景梅師姐驚訝道。
喬固面色一沉,低聲道:“他便是云霄洞天的雍歸客。”
景梅師姐心頭一震,沒有說話。喬固總是咳嗽的毛病,便是雍歸客給他留下的道傷。
喬固當年也是名動一時的天才人物,哪怕是將自己的合道地放在蓬萊西這樣險惡的地方,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很快便修成真仙、金仙。
他修成金仙后,百年進步一大道境,六百年連續跨過六大道境,直逼太乙金仙。
他就是在行將突破的游歷中,遇到了云霄洞天的雍歸客。
夫子一脈與三清一脈是仇家,兩人一言不合便動手,喬固因為要留下一部分修為鎮壓道境中的外道,不敵雍歸客,被雍歸客重創。
喬固受到的道傷極為嚴重,需要他平日里動用六七成的修為去鎮壓道傷。他的修為原本極高,極有希望一鼓作氣突破,修成太乙金仙。然而就是因為雍歸客留下的道傷,導致他的修為困頓不前,萬年以來,沒有寸進。
而雍歸客當年的修為與他相差無幾,卻在這些年間繼續提升自我,已經成為云霄洞天中最耀眼的年輕強者。
喬固面無表情,只是體內的道傷又在火辣辣生疼,似乎在提醒著他這筆仇恨。
雍歸客似乎也感應到了他,向這邊望來。
兩人目光交錯,雍歸客落入仙城之中。
其他仙城上空也有仙光灑下,仙女撒花,迎接一位位太乙金仙的到來。
太乙金仙,在大商時代,幾乎是最強者的代稱。而
時過境遷,如今太乙金仙數量勝過那時百十倍。但太乙金仙,依舊強橫無比,可以與天庭強大不凡的道神媲美,可以與橫行當世的大魔一較高下!
“云霄洞天只有五位太乙金仙,而現在來了十六位!”
喬固倒抽一口涼氣,這表明,其中最少有十一位是來自其他洞天!
三清一脈經過這數十萬年的發展,早已開枝散葉,宗門眾多,高手也不在少數。此次云霄洞天定然是請來其他支脈的太乙金仙助陣,務必要奪下金鰲島!
其中一座仙城之中,雍歸客躬身侍立,神態恭謹,迎接一尊尊太乙金仙的到來。
“君師伯,春師伯,柳師叔……”
他輩分較小,逐一寒暄,那君師伯呵呵笑道:“雍道友,你已經是太乙金仙,與我們一般境界,何須如此謙卑?你修為到了,便是我們的道友。”
雍歸客欠身道:“師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師父與師伯師叔互稱道友,我若是也稱道友,豈不是亂了輩分?”
眾人哈哈大笑。
春師伯道:“想到付老二要稱他的弟子為道友,我便一陣開心,不覺間就煉成頂上三花。”
他哈哈大笑,果然頭頂有云氣蒸騰,現出三朵蓮花。
此蓮非比尋常,乃是大道之花,太乙金仙的道法精華,只有修煉到第十六道境,才有望讓道花盛開。
如今,春師伯居然讓三花開了一朵,著實令人艷羨。
其他道人見狀,也有人哈哈大笑,道:“我見春道兄頂上三花盛開,忽覺春意鬧,我這頂上也開了道花!”
說罷,一拍頭頂,果然也有三花生出,開了一朵道花。
眾人贊嘆不已,又有幾個道人現出頂上三花,或者開一朵,或者開兩朵。
這頂上三花若是三朵皆盛開,便是太乙金仙圓滿,有了證道大羅金仙的資質。
眾人之中,修為最強的便是眾人口中的“付老二”,雍歸客的師父付孤城。
付孤城當年拜師學藝時,實力常年在門中排行老二,因此有個綽號叫做付老二。后來讓他萬年老二的大師兄,在一次外出歷練時死于大魔之手,付孤城這才成為門中第一人。但付老二這個綽號,還是流傳下來。
他的修為已經臻至第十八道境,太安皇崖天道境,因為是剛剛進入這一道境,第三朵道花尚未開放。
“這次,恩師會出現么?”春師伯突然道。
付孤城搖頭道:“通天一脈早已不是當年的氣象,如今不過是幾只阿貓阿狗罷了,何至于驚動恩師?匡師弟。”
匡道人也是太乙金仙,被焦瘸子打斷了腿腳和脖子,如今傷勢還未痊愈,趴在一頭梅花鹿上,腦袋側向一邊,道:“師兄吩咐。”
付孤城道:“你是說,焦晃焦道友修為深不可測,早已修成太乙金仙。不知他修成了幾朵金花?”
匡道人思索片刻,道:“我未曾見到他祭起金花。”
付孤城道:“不曾祭起金花?這么說來他的修為可能是剛剛進入第十六重道境。不足為慮。”
他登上仙城的城樓,居高臨下,俯瞰下來,將金鰲島一覽無余,笑道:“這護山大陣還有些可看之處。”
雍歸客道:“師父,你看那道清泉!”
付孤城無須他提醒早已將玉清道泉收入眼中,內心一片火熱,笑道:“諸位師兄弟,今日我們便破了他的護山大陣!”
眾人異口同聲稱是,各自催動道境,祭起頂上三
花,正欲動手,只聽嘎嘎的叫聲傳來,聲音嘈雜,有如魔音,像根鋼針般直刺大腦。
眾人氣息有些虛浮,凝眸看去,只見一個英俊少年走向碧游宮,身后跟著一只鴨子和一條癩皮狗。
那鴨子走在前頭,像是感應到眾人的氣息,轉頭看來,猛地聳起身子,一邊嘎嘎叫喚一邊用力扇動翅膀。
眾人目瞪口呆,只聽嗡的一聲,道光絢爛,自那鴨子頭頂爆發,待到光芒散去,只見三朵蓮花骨朵從那只老番鴨的頭頂云氣中生長出來。
其中一朵蓮花微微搖晃,伴隨著迸發的道光,徐徐開放起來。
付孤城等人看直了眼,這只鴨子,竟然修成了頂上三花,并且做到開放一朵道花!
春師伯難以置信道:“金鰲島的一只鴨子,居然有這等成就……”
那只癩皮狗也晃動一下身子,頭頂也是光芒大放,有三花生成,也有一朵道花盛開!
付孤城等人更是駭然,那鴨子只不過是尋常的番鴨,癩皮狗也是只脫了毛的老狗,沒有任何特殊血脈。
但是,它們的修為境界,卻是如此之高,讓付孤城等人有些恍惚,只覺自己這些年勤修苦練,煉到狗身上去了。
接著便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耄耋老者,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一個總角孩童,還有村姑,農夫,婦人等人跟著陳實走來。
這些鄉下人頭頂道光璀璨,各有頂上三花,或開一朵,或開良多,甚至那耄耋老者開了三朵金花!
付孤城眼角肌肉亂跳,心中一片慌亂。
金鰲島上,居然隱藏了這么多高手,看起來,鴨子與狗才是最弱的!
第六百四十五章橫掃
“金鰲島哪來的這么多高手?”
付孤城等人各自驚訝萬分,金鰲島有什么底細,山上有幾個弟子,養了幾條狗,弟子是什么修為,狗是什么修為,他們一清二楚。
蓬萊西這么多的仙城,駐扎著這么多的仙兵仙將,就是為了監控金鰲島!
這些年來,金鰲島弟子的動向他們也都掌握得清清楚楚,除了那些在外面謀生的弟子,留在金鰲島上的不過三人,加上焦瘸子,也不過四人。
那么,這些高手是從哪兒來的?
君道人低聲道:“付師兄,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其他人紛紛點頭。
他們本以為此行對付金鰲島,定然是手到擒來,可以順順利利奪回圣地,沒想到金鰲島上居然有這么多高手。
付孤城也有些遲疑。
赤精大仙境界深遠,不問俗事,云霄洞天這些年一直是交給他打理。倘若他能拿下金鰲島,奪得玉清道泉,勢必是大功一件。
玉清道泉珍貴異常,即便是云霄洞天也沒有。若是得此道泉,說不得能讓赤精大仙的修為境界更進一步,突破藩籬!
只是,如今看來金鰲島的確不好惹。
雍歸客狐疑道:“師尊,諸位師叔師伯,金鰲島的底細我們一清二楚,何時多出了這些個高手?哪怕是我云霄洞天,也不過五位太乙金仙而已。這些人看似鄉野村夫,豈會是太乙金仙?”
他這么一說,眾人也各自起了疑心。
雖說今時不同往日,太乙金仙的數量比當年多出了許多倍,但太乙金仙也是有數的,不可能一下子多出這么多太乙金仙,甚至連鴨子和狗也是太乙金仙。
“金鰲島當年的確是了不起的圣地,滅商一戰敗北后,沉淪至今,不可能突然冒出這么多太乙金仙。”
雍歸客目光閃動,道,“諸位師叔師伯都是來自三清一脈,也知修行之不易,諸位師叔師伯修煉到太乙金仙的境界,耗費了多少日月?多少名師指導?多少次開悟?用了多少仙芝仙藥?服下多少仙氣靈液?渡過多少場開劫?別的不說,單單道境,金鰲島便拿不出這些道境來。”
眾人紛紛點頭。
金鰲島的弟子,往往只能在蓬萊西合道,但蓬萊西是被外道污染之地,合道后,修為越強,境界越高,外道的反噬也就越恐怖。
修煉到焦瘸子這等地步,幾乎是來到了修行的上限。再提升,體內積累的外道便會壓制仙道,反客為主。
但現在他們看到的是,即便是一只鴨子的修為也比焦瘸子強!
那些鄉野村夫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比焦瘸子強橫。
這怎么可能?
春師伯春道明贊道:“還是雍道友觀察細致。此事的確極為可疑。倘若金鰲島多出一兩個太乙金仙,倒也罷了,如今多出十多人,甚至連鴨子與狗都是太乙金仙,那就太離譜了。”
柳師叔柳道子笑道:“焦瘸子做的太過了。倘若他稍稍收斂一些,我們倒還遲疑,如今他弄得鴨鴨狗狗都是太乙金仙,反而暴露他底氣不足。”
君師伯笑道:“這些頂上三花做的倒是挺像。”
眾人紛紛笑道:“太像了。”
付孤城目光閃動,道:“既是如此,那就破了他的護
山大陣罷。”
眾道人稱是,返回各自的仙城中。
付孤城調動法力,催動神通,化作水火劍氣,此乃參研赤精大仙的大羅法寶水火鋒而領悟的神通,水火交融,展現陰陽二氣的奧妙。
水火二氣粗達數十里,相互繞動,形成一柄巨劍,轟然撞在護山大陣上,侵入大陣之中。
太乙金仙出手,非同凡響,這一手神通將陰陽大道的并濟法門發揮得淋漓盡致!
同一時間,其他仙城之中,一眾太乙金仙聯手,各自施展出水火劍氣,水火并濟,撞擊護山大陣!
金鰲島的護山大陣堅固異常,遠勝其他門派,但在十八位太乙金仙的聯手進攻下,也沒能堅持多久,陣眼中的法寶便紛紛破碎!
大陣破去,金鰲島顯露在眾人面前。
付孤城整理一下衣衫,與雍歸客一前一后,向金鰲島走去。
其他太乙金仙也面帶笑容,各自走來。
金鰲島上,焦瘸子還在專心致志的恢復修為,壓制外道,察覺到護山大陣被破,立刻起身便要迎敵,不料外道趁機反撲。他急火攻心,沒走出幾步,便渾身抽搐,倒地不起。
陳實和喬固等人都沒有察覺。
眾人此刻在碧游宮前,喬固、景梅與江過還在打量商度公等村民,一臉的驚訝。
陳實面色和善道:“他們是我道境中的農戶,因為是種我的田,他們不交租子,所以前來幫忙。”
商度公、唐楓等人一臉憨厚。
喬固吃吃道:“他們的頂上金花,是真的假的?”
曲麗華抬眼看了看自己頂上的金花,笑道:“這是俺
們煉氣煉出來的,你沒有么?”
喬固木然搖頭。
“可惜不能摘下來給你。”曲麗華嘆了口氣絲毫沒有摘下來給他的意思。
陳實咳嗽一聲,提醒道:“各位,這一戰便交給你們了。”
煉丹大漢唐楓看著從四面八方走來的太乙金仙,有些緊張:“我們只是參悟青碑上的東西,很少打架,這些人看起來很厲害,比以前來收租的天神強大很多!”
其他人也都有些緊張,村姑曲麗華緊了緊手中的菜刀,孩童柏廬躲在他爹身后,商度公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鴨子嘎的叫喚一聲,下了個鴨蛋。
陳實上前,將鴨蛋收起,笑道:“你們從青碑上領悟出什么東西,施展出來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多想。”
唐楓將信將疑:“真的?”
陳實將鴨子抱起,道:“自然是真的。祭!”
他將鴨子祭起,迎上一位走來的道人。那道人正是付孤城,還未來得及出手,雍歸客便已經從他身后竄出,笑道:“一只鴨子也是太乙金仙?我來拆穿你的頂上三花!”
那只番鴨被陳實祭起之后,驚慌失措,又見雍歸客殺來,立刻鼓蕩修為,振翅間便見身軀變得無比龐大,羽翼遮天蔽日,一張翅膀便覆蓋了整個金鰲島!
“呼——————”
它的翅膀向前掃去,無數金燦燦的劍芒隨之而流動,有如汪洋大海。
這只番鴨本是大商時代的一只普通鴨子,靈寶道人留下青碑后,村民每次煉丹后的藥渣都要喂給它吃,因此早開靈智,也與村民們一起研究青碑三十萬年之久。
它極少與外界接觸,不知何謂妖修,也不知該如何
變化為人,服下藥渣后便去參悟青碑,也領悟出不凡的功法和神通。
這一振翅,空海流光,燦爛一片,是無數劍羽形成的異象。
雍歸客雖然也是太乙金仙,但道境遠不如它,相差了四個道境,神通遇到空海流光劍的一瞬間,便被切得粉碎。
眼看空海流光便要將他淹沒,付孤城立刻出手,闖入劍羽形成的光海之中,喝道:“空海流光劍!是靈寶天尊一脈的神通!你是何方神圣。”
他頭頂三花盛開兩朵,任何劍氣來到身邊,紛紛破滅,無法近身。
雍歸客被他揮袖一拂,頓時倒飛而去,脫離光海。
雍歸客木木呆呆的向后飛去,腦中一片空白。
適才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交鋒,他便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他面對那只番鴨,竟然生不出任何抵擋的念頭,生不出任何逃命的念頭!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生機,絕對會死在這只鴨子的神通之下!
付孤城救出自己的弟子,卻見那鴨子振翅而逃,不敢與他爭鋒,同一時間,又有一個鐵塔般的大漢向他沖來,不由分說便打。
付孤城看到那大漢神通,心頭微震:“青龍吟!也是靈寶一脈的神通!”
青龍吟是調動東天青帝的道力的法門,雖有吟字,實則是印法,在那大漢手中施展出來之時,龍吟震蕩,大漢宛如青帝親臨,壓得人難以喘息!
這門印法乃是靈寶一脈的不傳之秘,只有門中弟子才有機會習得,不可能外傳。
“這位道友,你是上清靈寶門下的弟子?”
付孤城抬手硬接,被震得氣息震蕩,連忙道,“我乃玉清元始門下的弟子,師兄咱們同屬三清一脈,是一家人!”
大漢唐楓充耳不聞,只記得讓他把青碑上領悟出的東西施展出來即可,當即變招,化作五帝印中的白虎印。
陳實參悟青碑,只領悟了一招青龍吟,但村民們參悟得更久,得到的神通和道法更多。
大漢唐楓不理會付孤城施展的是什么道法,只管將自己悟出的神通施展出來,沒頭沒腦的向付孤城攻去。
“靈寶訣!乾坤令!山河祭!”
付孤城越打越是心驚,這個鄉下大漢施展的,正是靈寶一脈的不傳之秘,甚至有些神通是付孤城師父輩的人物才能學得的神通!
大漢唐楓卻是越打越順,將自己從青碑上參悟出的各種法門施展出來,付孤城漸漸抵擋不住,被他攻破防御,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付孤城頭頂三花光芒大放,嘭地一聲巨響,付孤城向后飄去,頭頂其中一朵金花花瓣飄零。
付孤城又驚又怒,若非金花替他擋了一記,只怕他已經遭到重創!
“閣下是上清靈寶門下弟子,為何對同門下手?”付孤城喝問。
唐楓不解其意,繼續沖來。
付孤城只得硬著頭皮硬接,兩人修為境界相差不多,但那鄉下大漢的功法和神通,卻要遠比他精妙。
付孤城暗暗叫苦:“歸客判斷錯誤,這人是真真正正的太乙金仙!”
他心中又不禁納悶:“這些金仙到底是什么來頭?難道真是靈寶天尊一脈的弟子?為何之前從未聽說過他們?還有,那只太乙金仙鴨子,又是怎么回事?”
另一邊突然傳來狗叫聲,付孤城匆忙間看去,只見春道明被那只癩皮狗追得滿地跑。
那只癩皮狗竟然也精通靈寶天尊一脈的道法,春道明竟不是它的對手!
遠處又傳來一聲悶哼,付孤城偷眼瞥去,只見一個村姑一手拎著菜刀,一手斬天斷地的神通,與柳道子以硬碰硬,神通強悍無比,菜刀更是出神入化,幾招之間便將柳道子重傷!
付孤城腦中一片迷茫,又瞥見一個耄耋老人生龍活虎,正在毆打另一位他請來的太乙金仙。
那耄耋老者頭頂三花已開,比付孤城的修為還要渾厚,將那太乙金仙打得丟盔棄甲。
付孤城又看到一個年僅五六歲的孩童,與君天成對決的場面。
他一時間分心,被唐楓大占上風,又中一招,這次打得另一朵金花也開始凋零。
付孤城心中慌亂,頂上三花若是被打落,勢必會道行大損,又需要花費萬千年苦修才能修回來。
這時,又有驚叫聲傳來,付孤城匆匆瞥了一眼,只見柳道子已經被打翻。
不遠處,又有幾個他請來助陣的道人被打倒,成了俘虜。
付孤城不再遲疑,祭起恩師赤精大仙的大羅金仙法寶陰陽鏡,便向大漢唐楓照去。
此鏡非同小可,將陰陽之道發揮到極致,任何人被鏡光照中,立刻便會一命嗚呼,化作血水。
就在此時,一青一白兩個仙童飛起,凌空擋住鏡光。
那白衣仙童是陽,青衣仙童是陰,陰陽珠聯璧合,任由陰陽鏡的鏡光落在他二人身上,也沒有絲毫作用。
付孤城心中更加慌亂,催動陰陽鏡上下翻飛,青白兩個仙童也隨著陰陽鏡飛舞,將陰陽鏡的攻勢擋下。
突然,兩個仙童一左一右,扣住陰陽鏡,將此寶搶了去。
沒有了此寶,付孤城終于被唐楓打得趴在地上。
而在另一邊癩皮狗打翻了春道明。
短短片刻,前來圍攻金鰲島的太乙金仙,便悉數倒地不起。
喬固、景梅和江過目瞪口呆。
焦瘸子幽幽醒來,奮力的爬到碧游宮前,也看到這一幕,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陳實抓起鴨子,將鴨子祭起,那鴨子張開嘴巴,便要鯨吞萬里,將那些黑鐵仙城連同城中數以萬計的仙兵仙將一并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