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第三十一章 作威作福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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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作威作福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24日  作者:宅豬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宅豬 | 大道之上 


宅豬:

陳實獻上封豨后腿,轉身返回山溪邊。

“他看到我一直盯著他,覺得我想吃他的食物,于是就把烤好的后腿獻給我。”

大蛇玄山心中默默道。

他對陳實的心理揣摩得很是清楚。

只是,他已經戒了血食,三千年未曾動過葷腥,他吸長風,飲雨露。

他的志向高遠,想如天外的真神一般,亙古不動,不食不眠,坐看世事變遷。

但是……

好香。

大蛇玄山盯著封豨后腿,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家伙燒烤的確有些本事,勾起了他的饞蟲。

“我大抵是被饞蟲控制了。”

大蛇玄山遲疑一下,嘗了嘗封豨后腿的味道。

我果然是被饞蟲控制了。他如是想。

大蛇玄山吃完烤封豨腿,心神隨著陳實一起遠去。

“我想如天外真神一般,看遍塵世一切。我以為神的道心如磐石,不易不改。可是一個月

前,天黑提前了一刻鐘。”

大蛇玄山目光愈發深遠,默默道,“真神也在變,只是他的改變極為漫長。他的一次改變,

可能凡人已經經歷了幾十代人的生老病死。真神此次變化,看似對世界沒有任何影響,但怎么可

能會沒有任何影響呢?或許,我也需要改變……”

這次食用血食,讓他不動不搖的道心起了微微的波瀾,只是他太古老,陳實對他來說,也只

相當于漫長的生命中的一個短暫過客,只是能帶給他道心上的一次感悟而已。

他在晚上托夢給這個少年,指引陳實如何呼吸吐納,如何調運真血,隨自己的意念而游走周

陳實晚上睡覺的時候,跟著他修煉,白天的時候便會將這一切忘記,到了睡夢中又會記起

來,繼續跟著他修煉。

前后五六日,換真血才算換完。

大蛇玄山沒有繼續托夢。

在他看來,自己已經報答了陳實獻祭的封豨后腿。

陳實閉上眼睛,這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從心臟出發,帶著磅礴的先天之氣送達

身體的各處。

隨著一聲心跳,真血便直達四肢百骸的末梢,每一根血管,五臟六腑,甚至皮膚表面的各種

情況,都清晰無比的映照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能清晰的感應到自己皮膚上的傷口,從前受過的傷留下的疤痕。

他能感覺到微風吹過肌膚表面,每一根毫毛細微的擺動。

甚至,他能夠調運氣血,去修復自己的傷,修復疤痕。

這便是換真血帶來的妙用!

不僅如此,煉就真血,他的五臟六腑時時刻刻處在真血滋潤之下,氣血流轉,五臟六腑越來

越強。

五臟六腑的隱患,先天不足之處,也逐漸得到補全!

這便是圣胎的第二階段,叫做五臟全真。

只有換過真血,五臟在真血的滋潤下,才能達到五臟全真的程度。

陳實催動三光正氣訣,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神龕,神光燦燦,愈發明亮。哪怕他停止催動功

法,神龕也依舊留存,過了一息兩息時間才會崩散。

他心中歡喜無比。

“若是神龕可以留存更久,我可以嘗試修行天心正氣訣中的劍法。只是要學這門法術,須得

去鎮上的私塾才行。”

他攢了些錢,不知夠不夠私塾的學費。

陳實離開山君廟,雙手托起那口足以燉自己的大鍋,用撿來的龜殼做鍋蓋,走出群山。

換過真血之后,他便沒有了從前那般強烈的饑餓感,無須留在深山中狩獵,可以回家了。

他此次換真血,出門在外好些天沒有回去,有些想念爺爺和黑鍋。

他還是頭一次離家這么長時間,而且把家里煮藥的大鍋也扛走了,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唯恐

爺爺責罰。

“可是家里的確被我吃空了,若非靠山吃山,我就要餓死。”

陳實心道,“爺爺肯定會生氣,黑鍋也肯定在旁邊說我壞話。不過我若是主動認錯,就算黑

鍋使壞,爺爺也不會打死我。最多吊起來打。”

他路過崗子村,來到沙婆婆門前,向沙婆婆問好。

沙婆婆警覺地看著他,沒有讓他進屋。

“慈母多敗兒,我家缸里是一粒米都沒有了!”沙婆婆哭訴道。

陳實放下大鍋,掀開鍋蓋,從里面取出百十斤靈獸的肉,笑道:“我吃了婆婆這么多東西,

于是帶了點肉做補償。”

沙婆婆見狀,頓覺羞愧萬分,赧然道:“實不相瞞,老身還買了點米,家里能揭開鍋。小

十,吃了飯再走?”

陳實見她沒有誠心留自己吃飯的意思,便推脫想家,扛起大鍋離去。

那大鍋中堆得滿滿的,是各種靈獸的肉,都是靈獸身上最美味的地方,他舍不得吃,除了要

孝敬沙婆婆之外,還要孝敬爺爺和石碑干娘。

他回到黃坡村,來到玉珠奶奶門前,放下大鍋,敲了敲門。

玉珠開門時,只見門外無人,門上掛著一塊靈獸肉,約莫有十幾斤。

而在她家隔壁同樣也傳來敲門聲,玉珠扭頭看去,陳實正在隔壁門上掛肉,差不多也有十幾斤的樣子。

玉珠奶奶在后面問:“丫頭,外面是誰啊?”

“奶奶,是你說的那個死孩子。”

玉珠拎著那扇肉回到院子里,向奶奶小聲說道,“他給我們送了這些肉。奶奶,咱們好久沒

吃過肉了!”

玉珠奶奶詫異,踮著小腳走出院子,只見陳實挨家挨戶敲門,不等人出來,便將肉掛在別人

門上。

就這樣,陳實一路走過去,掛過去,很快鍋里的靈獸肉便少了大半。

待來到陳實家,鍋已經見底,還剩下兩三塊。

“這個孩子倒是仗義,當年若是沒死的話……”

玉珠奶奶嘆了口氣,轉頭吩咐玉珠,“記住,不許和他玩!他是死孩子!”

陳實推開房門,扛著大鍋走進院子,啾啾兩聲,喚來黑鍋,從鍋里摸出一塊靈獸肉。

黑鍋歡天喜地,頓時打消幫爺爺訓斥他多日未歸的念頭,叼著肉走到桌子下面大快朵頤。

陳實向堂屋里喊了一嗓子:“爺爺,我回來了!”

“哼,還知道回來!”

爺爺從堂屋走出來,手里捏著根吃了一半的蠟燭,頗為不快,訓斥道,“出去也不說一聲,

有能耐死在外面永遠也不回來!是不是,黑鍋?黑鍋!死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幫腔罵兩句……”

爺爺罵了兩句,陳實從鍋里取出剩下的靈獸肉,笑道:“爺爺,晚上吃這個!”

爺爺將肉掛起來,又想罵他兩句,卻不知該從何罵起,想打又舍不得。

“我前幾天做了單生意,賺了點錢,給你買了身新衣裳,就在你房里。你去看看合不合

身。”

陳實連忙進屋,這幾天換真血,他身材也長高了許多,只覺身上的衣裳不合身,正想著怎么

才能讓爺爺出錢給自己換身衣裳,沒想到爺爺竟已經買好了。

床上放著一套新衣裳,除了貼身穿的汗褂、小衣,還有一件淡青色的袨子,外面一條白色褲

子,一件青藍色直䄌,還有一條紅色綢緞腰帶,一個藍色香包。

陳實穿戴整齊,竟然恰恰合身。

他歡喜萬分,正要出去,卻瞥見床上還有一根束發用的飄帶,也是紅色的,只是顏色偏玫

陳實束好發,走出房門。

“是個俊娃子!”爺爺贊了一聲。

陳實很是開心,打算出去轉一圈,卻想到自己在村子里人嫌狗憎,沒有朋友,只好作罷。

“爺爺說做了單生意,是什么生意?”他好奇問道。

“山陰村撞邪,王家的驢子死了,梆梆硬,半夜里驢子又活了,爬起來拉了一宿的磨,天亮

后長出爪子和利齒,便要吃人,追得人滿街跑,咬傷了好幾個。”

爺爺整理藥材,不緊不慢道,“村里的干娘也不管,只好來請我。我過去看了一眼,原來是

晚上的時候照了月光,變成了邪。不過是在村里變成了邪,干娘就不管了。”

陳實道:“后來呢?”

“后來?后來我降住驢子,把驢子還給王家,賺了一兩銀子,給你買了這身衣裳。”

陳實納悶:“王家要變成邪的驢子做什么?”

“拉磨。”

爺爺理所當然道,“驢子死了,變成了邪,不知疲憊,曬曬月亮就很是精神,可以一宿一宿

的拉磨,不用歇,賺的錢可比一兩銀子多多了。”

陳實哦了一聲。

“不過我聽人說,昨天驢子死了,大約干的活太多,被王家累死了。”

爺爺頓了頓,道,“然后王家就把驢子剝了皮,熬成阿膠,又賺了一筆。一兩銀子,要少

了。”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陳實瞪大眼睛,還可以這樣?

他不由興奮起來,看了看黑鍋:“若是狗子變成了邪,是不是可以一直取黑狗血……”

桌子底下,黑鍋悄悄把自己那塊肉護住,唯恐他鉆到桌子下搶自己的。

從前陳實便這么干過。

黃楊村,劉富貴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他還是孩子,恢復得快,只是還經常覺得冷,晚上睡覺的時候也經常從噩夢中醒來。至于尿

尿,更是不敢,總需要大人陪伴才敢去茅房。

雖是氣候宜人,但是他還穿著厚厚的棉襖,臉色煞白。

他一邊走一邊往溝里看,他記得自己在這條溝里看到了一條大白鰱,今天做了鉤線,打算釣

上來。

這時,他撞在一人身上,像是撞在鐵架子上,硬邦邦的,隔著棉襖還撞得生疼。

“小東西,不長眼!”

被他撞的那人不由動怒,一腳將他踢入溝里。

劉富貴穿得厚,心中慌亂,擔心自己要淹死在水中,急忙掙扎,卻發現身下滑不留手,正是

那條大白鰱,急忙摁住。

溝里的水也不深,他按住胡亂撲騰的白鰱,向岸上看去,只見踢自己下水的是一個頭戴方巾

的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身著青色襕衫,白色襟領,腳上穿著一雙黑色方頭鞋,很是規整,應該是

從城里來的讀書人。

這個年輕人身后,也多是類似衣著的年輕男女,從十四五歲到二三十歲不等,有六個人。

六人身后,則是身著紅色飛魚服下身馬面裙的錦衣衛,腰間佩刀,有三四十人。

為首的錦衣衛是個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面色黝黑,蓄著絡腮胡子,眉毛粗黑,斜插下來,像是倒著的“八”字,雙眸黑亮,身后背著桿三眼火銃,不怒自威,頗為引人矚目。

“巖弟,對鄉民客氣點,若是傳到其他世家,讓人笑話我趙家欺負孩子!”

一個二十許歲的儒士面色微沉,呵斥道,“我們是來調查二姐失蹤一案的,不是來作威作福

的!你們都給我收斂點,不許惹事!”

那些儒士紛紛稱是,道:“三哥說的是。”

那位三哥便是新鄉省趙家玄英府的三公子,名叫趙岳。

趙家是大家族,人丁興旺,趙家先祖跟隨大明太祖皇帝打天下,立過汗馬功勞,于是太祖皇

帝便沒有殺他全家。

后來趙家搬遷到西牛新洲,天高皇帝遠,沒被清算。

近些年,皇權不振,趙家便趁機崛起,經營新鄉省,頗具規模,開設了天祿、地綱、玄英、

黃庭四府。

趙二姑娘和趙岳等人,便是來自玄英府,府主趙彥龍也是他們的父親。

只是玄英府規模太大,趙彥龍除了正妻,還有妾室、通房丫鬟、外室,生的孩子數量頗多,

足有十九個。

而除了趙彥龍這一支,又有許多分支,多是趙彥龍的兄弟姐妹,開枝散葉,單單趙姓的下一

代,便有二三百人。

這還只是玄英府。

倘若加上其他三府,只會更甚。

所以趙岳等人出行,才會如此收斂,不想給其他世家留下把柄,同樣也不想讓其他三府的同

族子弟有攻擊他們玄英府的借口。

片刻后,趙岳坐在族老的位子上,那高大威武的絡腮胡錦衣衛站在他的背后,令人膽寒。

趙岳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上的幾個尚未散去的氣泡,嗅了嗅茶香氣,輕輕抬起眼皮,掃了

下面黑壓壓一片跪著的黃楊村村民,頗為無奈,道:“起來吧,我雖然是官,但此次下鄉并非要

辦公事,你們這般跪我,傳出去不好。”

黃楊村的村民們遲疑一下,慢慢站起。

趙岳仰頭看了看這些村民帶著菜色的面孔,遲疑一下,無奈道:“你們還是跪下吧。你們站

起來,本官看著不舒服。”

村民們又嘩啦跪下,一動不動。

趙岳飲了口茶,放下茶碗,淡淡道:“說吧。鐵筆翁在你們村借宿一晚,過了幾天就遭人毒

手,是誰殺的?你們怎么敢,竟買兇殺我趙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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