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奇人小說小說:、、、、、、、、、、、、
羅斯也有些狼狽的穿著睡衣跑了過來。
他們現在暫時居住在總統府中,除了迭戈的辦公室還算是目前大家的“禁區”之外,其他房間都已經被他們做了妥善的安排。
佩德羅的辦公室就在總統辦公室的旁邊,如果不算總統辦公室的話,那么他的辦公室,就是整個辦公室中最大最漂亮的。
除了這些辦公室外總統府中還有很多的臥室,這里與其說是拉帕政府的辦公大樓,倒不如說是拉維拉家族為了彰顯家族權勢的城堡。
這里有數百個房間,巨大到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總統府。
有不少人目前都居住在總統府中,等待著新政府的成立。
包括各地來的一些活躍進步人士,他們來到了卓蘭之后也被安排在總統府中,方便隨時隨地和這些起義軍首領,各類進步人士進行交流。
佩德羅認為如果他們要組建一個開明的,平等的人民政府,那么一定程度上的開放和使用總統府,就變得有價值和意義。
對此羅斯雖然反對,但其他人都很支持佩德羅,他也只能閉嘴。
羅斯居住的房間與佩德羅居住的房間也就是二十來米的距離,他臉上也帶著不安和焦慮,“我們上當了!”
佩德羅看著羅斯,大步的朝著辦公室走去,羅斯緊隨其后,一邊跟著他一邊說道,“迭戈一死他們就跳了出來,我們被他們當成了劊子手去對付迭戈,現在他們要來對付我們了!”
“我們應該盡快去找藍斯,讓他們再支援我們一批武器和彈藥,對了……還有捷德那邊,你不是和他們的總統通了話嗎?”
“他們不是要支援我們一批物資嗎?”
“讓他們盡快把這些物資送過來!”
聯邦人在“卓蘭決戰”之前,就已經完全停掉了對這些反政府武裝的物資支援,說得直白一點,他們現在的彈藥,藥品,汽油,炮彈之類的東西已經嚴重不足了,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們繼續打一場大規模的戰斗。
這次幾乎剩下的所有土邦都站出來強烈的反對他們,羅斯也被他的副官吵醒了,當他看到那些檄文,上面指責他們是反動分子,是真正危害國家安全的小偷,是破壞拉帕穩定的禍害。
他就有些慌了。
十幾個,二十來個土邦,就算每個土邦只能弄個兩三萬人來,也足以把他們淹沒,而且這件事的背后是否有藍斯,有聯邦人的幕后遙控,他們也不知道。
如果有的話,這就是最糟糕的結果!
此時此刻的羅斯有了一種……像是把自己化身迭戈一樣的錯覺,在他剛剛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了一種其他的念頭。
當迭戈知道他們的起義軍已經抵達了卓蘭外圍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焦慮,不安,慌張,甚至有一種憋著尿想要逃走的沖動?
佩德羅突然停下腳步,這讓羅斯沒有來得及“剎車”而撞在了他的身上,“你太緊張了,羅斯。”
面對著這個被羅斯自己視為最大對手的佩德羅,羅斯的目光在佩德羅的注視下,逐漸的鎮定了一些,“是的,我太緊張了!”
他抹了一把臉,“我去換一套衣服,然后去你的辦公室找你。”
佩德羅點了點頭,他目送羅斯離開,他一邊說羅斯太緊張了,一邊又忘記了他自己連鞋子都沒有穿。
但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
等他到了辦公室之后,就立刻給藍斯打了一通電話,藍斯此時也醒了,他正在看報紙。
報紙上報道了關于丹特拉國內的政治高壓,第二大黨多數成員涉嫌出賣國家利益和刺殺總統,他們的總統正在進行一場政治清洗。
每天都會有人被逮捕,然后秘密處決,主戰場的局勢一下子就發生了驚天變化!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斯拉德和聯邦的聯軍并沒有趁此好機會發動攻擊,而是保持著同樣的克制,似乎這幾方人都是協商好的一樣,靜待事情的發展和變化。
藍斯翻了幾頁報紙,從中解讀出了很多有用的知識。
很多年以前他身陷囹圄的時候,在里面閑著沒有事情做,開始和那些人一起學著看新聞,讀報紙——
感覺上這是一種悠閑的生活,但實際上這也是里面的每日流程。
讀書,讀報紙,看新聞,是他們每天都必須經歷的學習過程。
一開始他也看不明白,但在一些朋友的幫助下,他逐漸的開始去解讀這些報紙字里行間想要表達出來的一些東西。
一些藏在那些普通文字背后的東西。
就好比他剛看的這篇新聞,毫無疑問聯邦和斯拉德已經和丹特拉的總統談妥了某些東西,交換了利益。
如果他們只是在“等待”,那么就不會縱容總統高舉屠刀對國內反對勢力開始下死手,這不是一個正確的待價而沽的做法。
等他把那些反對派都干掉了,就沒有人能出得起價了,而且總統的價也會降低,所以他們一定談妥了一些東西,在人們都注意不到的地方。
戰爭已經結束了。
這就是這篇新聞真正想要表達的東西,雖然它看上去像是在幸災樂禍的說丹特拉國內的政治問題大爆發,但實際上,它想要真正向一些人透露的,是這場戰爭已經走向了終局。
他一邊吃著食物,一邊看著餐桌另外一邊的羅杰夫和其他人,“工廠方面沒有出現什么問題吧?”
“我們的貨物能夠正常的進出港口嗎?”
羅杰夫點著頭回答道,“沒有任何問題,那些起義軍并沒有對我們的貨車進行扣留或搜查,直接一路放行。”
“港口方面也沒有任何的限制,我們直接裝船就離開了,沒有人檢查或做其他事情。”
藍斯點了點頭,佩德羅如果沒有失去理智的話,他就不可能亂來。
藍斯造就了他,自然也能毀掉他。
羅杰夫回答完藍斯的問題有些遲疑,然后輕聲問道,“主席先生,早上我聽說土邦要對這些起義軍宣戰……”
藍斯將一片抹了各種各樣奇怪配料,略微烤過的面包放進嘴里咬了一口,上面的醬汁,加上略微有些焦脆的面包口感,難怪聯邦人喜歡把面包烤一下再吃——
除了讓它有更好的口感之外,也是讓它變得宣軟一些。
很多面包在放涼之后會變硬,只有稍微加熱一下,才會重新變得宣軟一些。
黃油底,加上咸奶酪和一些蔬菜以及香料切碎曬干后的細碎碎片攪拌在一起,里面還加了一點檸檬和少量金槍魚的肉末,還有一些本地的蔬菜絲,味道很怪,但也很好吃。
“不用擔心這些,無論這個國家的時局怎么變,最終都影響不到我們。”
“不過這段時間,如果沒有必要,最好還是不要出租界。”
“等一切都穩定下來之后,再考慮出去的事情。”
羅杰夫全盤接受了藍斯的忠告,他還打算說些工作方面的事情時,管家從旁邊走了過來,走到了藍斯的身邊,稍微彎下腰,在藍斯耳邊說道,“有您的電話。”
這里的管家是藍斯在聯邦莊園管家的兒子,他們父子關系,聽上去好像是有點廢話,但又不完全算是廢話。
聯邦莊園里的管家是從帝國逃難過來的,他曾經為帝國的貴族工作,但因為貴族在皇室勝利大逃殺結束重新掌權之后被干掉了,為了避免被連帶著也清理掉。
他帶著家人連夜逃亡到了聯邦,在經過一些靠得住的聯邦人的介紹下,他成為了藍斯的管家,負責莊園里的一些事情,但不負責莊園外的事。
對此老管家已經心懷感激了,剛來就能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除了感激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想法。
像是貴族的管家往往都算半個主人,同時為了讓自己以及自己的家庭,乃至家族,能持續的得到貴族的信賴,他們往往都是全家為貴族服務的。
他的兒子,也是一名管家,并且最終會替代他,包括他的孫子,也會從小就培養成艾斯的跟班。
等艾斯長大后,會成為艾斯的管家,并且世世代代這么下去。
這樣做的好處是他們能夠更容易獲得主家的信賴,因為他們自己的全部利益,都是依托于主家。
主家發展得好,他們就能獲得更多的好處,利益,甚至是權勢。
如果主家發展得不好,他們就不會過得那么舒服,甚至有可能會被牽連。
藍斯對他們還是比較信任的。
聽到管家這么說,藍斯放下了手中的面包片,他擦了擦雙手和清理了一下口角處殘留的食物和醬料殘渣,雙手按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管家就托舉著椅背讓它不發出任何聲音,從藍斯的身下被抽了出來。
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甚至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失陪一下。”,藍斯說完轉身離開了這里,他在不遠處的一個休息室里,接聽了佩德羅的電話。
從電話接通,到他拿起聽筒,已經過去了兩三分鐘。
“現在是早餐時間,佩德羅,這個時候你應該享用你的一天之中最美好的食物和時光,而不是騷擾別人。”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種輕快的,甚至是玩笑的成分,這體現出了他此時心情不錯。
等佩德羅這些人被干掉之后,這些土邦的首領,酋長,就會聚集起來,組建一個臨時政府。
而他,藍斯·懷特,將會以一個外國人的身份,暫任臨時政府的……總理,或者其他什么職務,但肯定是一把手。
有了這樣的身份和地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水到渠成,兩年時間的工作,即將完成,藍斯沒有什么理由不高興。
他將打破一層桎梏,進入更高的社會層次當中去,完全的和底層的自己說再見。
任何人遇到了開心的事情都會這樣,語氣輕快,開著玩笑,充滿幽默感。
藍斯此時的開心,恰恰和佩德羅此時的焦慮形成了顯然的對比,藍斯語氣里能透出來的開心,在佩德羅的耳朵里,就顯得格外的刺耳。
“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佩德羅的語氣有些低沉,如果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抱有任何幻想,那么今天給藍斯打電話的就不會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不那么天真的人。
藍斯翹著腿,點了一支煙,剛剛吃了一些東西,煙癮有些上來了,“不要說得那么難聽,佩德羅。”
“什么叫做我搞的鬼?”
佩德羅的語氣里有些焦急,“你讓他們前面假裝中立,現在又突然宣布要攻擊我們,這還不是你做的?”
藍斯聽完忍不住笑了兩聲,“你知道嗎?”
“以拉維拉家族為首的拉帕政府統治了這個國家多少年?”
“你知不知道,這些土邦的酋長們,他們又統治了他們的領地多少年?”
“你才是秩序的破壞者,他們消滅你,消滅你們這些不穩定的秩序破壞者,有什么問題嗎?”
“我就覺得沒有!”
“我聽了這幾天的公審,現場的直播,聽到了你們是如何審判迭戈的。”
“用一些他沒有做過的事情,一些用來丑化或者抹黑他的傳聞,作為他的罪行來為他編制罪名。”
“迭戈沒有怎么反抗,因為他知道這是勝利者的特權。”
“特權,懂嗎?”
藍斯吸了一口煙,徐徐的吐出,他的腳踝動了動,在佩德羅看不到的地方,臉上有一種冷漠又憐憫的表情。
“勝利者決定一切,而失敗的人,只能接受,這就是勝利者的特權,和失敗者需要承擔的苦果。”
“迭戈這樣的人生命中最后一刻都讓我對他有了一些敬意,佩德羅,希望你別破壞我對你的印象。”
“你不應該是一個只知道抱怨,指責別人的人,你應該是你和你身邊的人的英雄。”
“最后一幕的舞臺已經給你搭好了,演好它,別讓人失望!”
佩德羅咬了咬牙,“我還不是失敗者!”
他的語氣里充斥著不甘心,還有一些憤恨,藍斯能夠聽得出來。
經歷了這么多,明明離那個最終目標,只有最后一步的距離,但就是這樣一步的距離,對現在的他來說,卻仿佛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面對那鴻溝,他只有深深的絕望。
他不是羅斯,不是其他那些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他有著正常人,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優秀一些的思維能力。
在他身為起義軍首領的這段時間里,經過鍛煉后他的思維邏輯,他的能力,更接近于一個合格的政客,而不是中學教師。
所以他很清楚,他現在走到了和迭戈一樣的困境中。
迭戈還能掙扎一下,藍斯為了更大限度的消耗拉帕國內的不穩定群體和年輕的,沖動的,有想法的年輕人。
所以他給了迭戈很多的物資援助,還有資金方面的,讓迭戈還能不斷的組建起新的軍隊和他們戰斗。
但現在,藍斯已經不需要這么多人來消耗了,該消耗的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不會給佩德羅任何的援助。
以他們現在所擁有的物資,他們根本贏不了!
這就是絕望,深深的絕望!
你拿著小匕首,而你的敵人們,卻扛著步槍,推著火炮,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對等的戰斗,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藍斯沒有回應他“我不是失敗者”的回答,他自己似乎也陷入到沉默當中。
過了好一會,他才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會讓你明白的,我不是妻子,也不是失敗者。”
藍斯笑了兩聲,“我會期待你的表現,佩德羅。”
“我聽說你們之前以我的學生自居,那么作為我最優秀的學生,希望你能讓我對你產生敬意。”
通話到這一刻結束了,藍斯掛掉了電話,隨后他撥通了外交部部長的電話,“讓他們開始吧。”
另外一邊,佩德羅放下電話之后立刻撥通了“聯軍”指揮部的電話號碼,作出了軍事上的調動。
大批的軍隊帶著物資離開了卓蘭,重新前往礁馬橋附近。
當初政府軍就是在礁馬橋內側構筑了一個包圍圈和防御圈,狠狠的消滅了起義軍不少人。
現在,輪到他們來做這件事了。
越是這樣做,佩德羅越是有一種被命運操縱的滑稽之感,因為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迭戈,他正在遭遇迭戈所遭遇過的一切,甚至比迭戈遭遇過的事情還要更糟糕!
很快羅斯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里,他看上去比剛才冷靜了一點,但只是一點。
他推門進來之后直接走到了辦公桌的對面坐了下來,“藍斯怎么說?”
佩德羅看著他,目光有些僵硬,發直,“藍斯說,期待我們接下來的表現。”
羅斯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我帶人去把藍斯抓起來,如果有他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我們就不會這么被動!”
佩德羅沉默了一會,如果是其他時候,他會拒絕,但現在他們的確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作為“非正統”起家的反政府武裝分子,他們對“規則”并沒有多少的敬畏。
佩德羅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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