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酒?”,克萊拉抿了一口,她覺得味道不錯,口感很強烈。
喝了別人的酒,她肯定是要還禮的,所以她很想搞清楚這瓶酒到底值多少錢。
克萊拉不懂品酒,她不確定這些酒值多少錢,因為她感覺喝起來和波頓拿回家的酒好像差別不大,甚至在某些方面好像更好一些?
其實這就是一個典型的認知差,波頓作為藍斯家族干部,他拿回去的肯定都是最好的酒。
但是現階段藍斯名下的好酒和不好的酒,其實差距還真的不太大!
目前金獅的陳化年數也就一年大半,加上藍斯提議使用了一些添加劑。
比如說芳香劑,增稠劑之類的,提升了一部分口感,但本質上的差距還是不那么大的。
酒的價格差距,主要不是差在核心的東西上。
酒就是糧食釀造的,糧食能值多少錢?
幾百塊一噸而已。
它的價格貴就貴在生產工藝上,在這個信息傳輸并不發達,連做面包都需要想辦法拜師學藝的年代里,每一個品牌的高端酒的生產工藝,才是高檔酒的價值核心!
經常喝高檔酒但對這些并不清楚的克萊拉,就會下意識的產生一種感覺,這瓶貌不驚人的酒應該也不錯。
她的表弟倒是沒有隱瞞,“我也不清楚,在路邊有人出售的,我嘗了一點,味道很好,不像是劣質的酒。”
“你不知道,克萊拉,城市里有很多的小偷,搶劫犯,說不定這些酒就是他們從什么地方偷來的。”
“不然他們明明可以在酒吧里賣得更貴,為什么只賣給我四十五塊錢?”
這個價格的確不正常,他又為自己倒了一點,順著克萊拉的想法,他突然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說不定,這些酒就是那個酒販子從什么富豪的酒窖里偷出來偷偷賣的。
既然連見多識廣的表姐都說味道不錯,那就一定不是壞酒,他得多喝些。
看著小表弟一口接一口,克萊拉笑著又抿了一小口,“如果你喜歡喝酒,我讓人送一些過來給你。”
聽到這句話的年輕人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大家都知道這位表姐嫁了一個有錢人,但不知道到底多有錢。
他們這些居住在因德諾州的親戚們并不知道波頓,也不知道波頓是藍斯的人,只知道那個老男人很有錢。
一個有錢人送出的酒肯定不是這種四五十塊錢的酒,至少也是上兩三百甚至是那種目前頂級的威士忌,五百以上的。
聯邦人的直接就在這里。
如果換另外一種文明,年輕人可能會先推讓一番,用來表達一種含蓄的情緒。
但這里是聯邦,沒有人這么含蓄,年輕人立刻笑著說了一句“謝謝”,“無論你送什么,我都會喜歡。”
這句話讓克萊拉也笑了起來,這不就是她追求的生活嘛?
人人都變得友善,都變得會說話,拜金有什么錯?
晚餐吃得很盡興,因為有了威士忌的加入,所以大家都有些熏染。
年輕人一直有些羨慕克萊拉,年紀輕輕的就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他追問了不少關于金港城的生活。
當他聽說克萊拉每天的生活就是購物,享樂,和社區內其他女主人們一起聚會,又或者沒事的時候游游泳,曬曬太陽什么的,可把年輕人一家都羨慕嫉妒壞了!
這才是人生最完美的形態!
晚餐結束后他們收拾了一下客房,讓克萊拉晚上住在這里,克萊拉也沒有拒絕,同時她還當著人們的面,給波頓打了一通電話。
“親愛的,我已經到了新伯明市,現在住在……叔叔這里……”
“他們熱情的款待了我,而且我的叔叔和表弟都很喜歡喝酒,所以我想要送他們一點酒。”
“好的,謝謝,親愛的,我愛你!”
很快她就掛了電話,然后笑瞇瞇的說道,“我的先生已經讓人送酒過來了。”
年輕人頓時大喜,“表姐你真好!”
這讓克萊拉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好了好了,我得休息了,晚安,叔叔,嬸嬸,還有小表弟……”
小妻子的要求波頓并沒有太在意,作為藍斯家族的高級干部,他從家族的倉庫里拿酒都是成本價的。
這點藍斯并沒有想著還要賺自己人的錢,金獅級的威士忌成本也就幾十塊錢,主要還是陳化的時間成本。
這點錢比起他現在的收入,完全沒有放在他眼里。
不過他也不會全都送金獅威士忌,他讓人送了一箱金獅威士忌,兩箱銀獅威士忌,加起來成本價大約在一千塊左右。
看上去好像不多,對于金港城人均收入四十七八塊的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非常重的禮了,約等于一個普通人兩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而且這還是成本價,如果是零售價格,大約在五千到六千,酒吧和餐廳中更是要賣到七千塊以上!
對于克萊拉這個年輕的妻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畢竟男人的面子出了財富,權勢之外,身邊的女伴也是一個重要的展示面。
雖然克萊拉并沒有什么顯赫的背景,但她也是中產階級家庭出身,并且比自己年輕很多歲。
每當有人問起“這是不是你的女兒”時,他都會笑著,用帶著炫耀的口吻回應道,“這是我的妻子”。
他喜歡那些人驚訝的目光,這也成為了他的一個樂趣。
而且克萊拉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她沒有想著要怎樣的折騰,只要滿足她對她想要的高品質的“摩登生活”的訴求,那么她就很聽話。
每天就是照顧孩子和享受生活,沒有比這個更讓波頓輕松的了。
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他一直在讓人調查那些消失的酒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藍斯雖然嘴上不說,但波頓知道,他還是很在乎這件事的調查結果的。
那些人能對他們的酒動一次手,就有可能動第二次,第三次。
他們的膽子也會越來越大,并且會鼓動更多的人加入到他們的行徑中。
只要一次作惡沒有被處罰,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更多次的作惡!
他希望能在藍斯過完圣農節回來時,搞清楚到底是誰偷走了藍斯的酒!
不過這件事沒有那么容易調查清楚,因為藍斯家族在其他州的掌控力遠不如這里,要拓展一些渠道,人際關系,需要的不僅是金錢,還有時間。
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什么好消息傳來,波頓也因此急得有些掉頭發,而他派出去送酒的人,已經抵達了新伯明市。
這次來送酒的是和波頓關系不錯的心腹之一,畢竟這關系到了克萊拉的親屬家庭情況,以及關系到他妻子。
換一個普通的,關系不那么可靠的,他多少也有點不放心。
感情這個東西,一開始都是沒有的,只是上床的次數多了,發泄完后的耳鬢廝磨多了,就逐漸的有了感情。
當夜晚有人可以貼著你的身體給你帶來溫暖,能夠陪伴著你入睡時,感情就會發芽,升溫。
不一定是愛情,也有可能是親情,或者其他什么。
所以他安排的是心腹,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很快心腹手下就根據克萊拉提供的地址,找了過來,這幾天克萊拉也參加了新伯明市的圣農節大游行,好好的熱鬧了幾天。
她打算等圣農節結束之后再回去看爺爺,她需要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波頓的手下特意選了一個下午的時候,他聽說過,波頓的妻子經常睡覺到中午才起床,而且年紀越小的女人越難搞,他可不希望因為打擾了克萊拉睡覺,被她打小報告。
下午三點多時,他帶著人來到了房屋外,然后敲響了門。
迎接他們的是克萊拉的小表弟,他們正好剛從外面用餐回來,克萊拉還在點評這里的廚子和金港城的廚子之間的差距,他們就來了。
“你們是誰?”,年輕人不認識這些人,他有些警惕的站在門后。
新伯明市的犯罪率不能說高,但也絕對不低。
這里的確是中產階級社區,可這不代表就一定沒有人能混進來。
而且門口這幾個人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人,他們像是黑幫成員。
站在最前面的家伙看著門縫里的那張臉,“波頓先生讓我們送酒過來。”
“波頓先生是誰?”,年輕人并不知道自己表姐的丈夫到底叫什么。
客廳中的克萊拉聽到了這個關鍵詞,立刻起身走了過來,當她看到門外的那個熟悉的面孔時,頓時讓年輕人把保險栓拉開。
“讓你們跑一趟真抱歉……”,好聽話她還是會說的。
幾人笑了笑,然后把酒搬了進來。
“一共三箱酒,一箱金獅(六瓶),還有兩箱銀獅(十二瓶),如果不夠的話,我們可以再去弄一些過來,但金獅的話可能需要時間長一點。”
“這些酒的市場價大約在五六千塊。”,他說的是市場價,不是成本價。
藍斯家族已經開始向這邊輸送酒水,但只是輸送低端的銅獅和少量銀獅。
在沒有完全打開市場并且站穩腳跟的情況下,金獅根本沒有什么銷量。
也是因為波頓讓他們送了一箱金獅過來,所以他們直接從金港城那邊過來的,而不是在本地弄一些酒讓人送過來。
聽到這個價格克萊拉叔叔一家也都瞪大了眼睛,這讓克萊拉很舒爽的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些人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克萊拉突然想到了什么,“稍微等一會。”
她去了廚房,將剩下的一點,不多的一點酒連帶著瓶子一起拿了過來,“這是什么酒?”
“我來的時候喝的,它沒有酒標,我覺得很好喝,可我弟弟說價格不貴。”
“你們看看,這到底是什么酒,得多少錢一瓶。”
因為那天剩下的不太多,如果繼續喝這個就多少有點不合適了,他們最近一直喝的都是葡萄酒,還喝了一瓶白蘭地。
老實說,有點心疼。
可是在這一刻,那些心疼都煙消云散了,比起這些酒,他們失去的根本不算什么!
波頓手下的這些人,也都是藍斯家族的人,作為家族最大的收入來源之一,他們對酒水的研究也非常的透徹。
站在第一位的心腹接到酒瓶之后還沒有太認真,但當他低頭看向這個酒瓶的時候,逐漸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他看了一下瓶頸上凸起的那一塊地方,雖然小酒標和燙金都沒了,可是玻璃瓶的凹凸還在。
他拿著瓶子來到了外面,在陽光下細細的分辨,眼里驚喜的神色越來越多。
“這瓶酒,我不清楚,但我會弄清楚的,這是你買的嗎?”,他看向了那個年輕人。
現在他們都知道這幾個人是克萊拉丈夫的手下,所以年輕人沒有否認,“是的,我在一個巷子里買的。”
“前幾天圣農節的時候,有人向我推銷了它。”
心腹手下又問道,“你還能找到他嗎?”
年輕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一些什么,他急忙點著頭說道,“他給了我一個電話。”
很快他就跑了回去,把名片拿了過來,交到了這個心腹手下的手中。
他看了一眼號碼,用筆記了下來,然后把卡片還給了年輕人,“這段時間別離開,到時候我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克萊拉有些不明白,“這瓶酒怎么了?”
心腹手下露出了一個笑容,“它解決了波頓先生的一個大麻煩。”
不過他不愿意多說,“這件事別和別人說,最近也別到處亂跑,有進一步的消息,我們會聯系你們。”
說完他們就和克萊拉打了一個招呼,開車離開了。
十幾分鐘后,他們通過了一些簡單的手段,將玻璃瓶瓶頸上那塊凹凸不平的紋印了出來,一個模糊的獅子頭!
心腹手下狠狠的揮了揮拳,罵了一句“法克”,然后有些激動的撥通了波頓的電話。
“酒送到了?”,聽到手下的聲音,波頓第一個反應就是已經把酒送到了。
他接著說道,“送到了就回來吧!”
“我這邊還有很多事。”
但他的心腹卻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道,“波頓先生,我可能知道我們丟的那些酒,在什么地方了!”
二十分鐘后,藍斯接到了波頓的電話。
“……所以我們丟掉的酒在新伯明市?”
藍斯靠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先去調查一下,不要驚動了那些人,等我從農場回來再說。”
“如果這些酒真的是我們丟的,你妻子就立功了。”
“到時候你可以問問她想要什么獎勵。”
聽筒中波頓傳來的聲音里都透著喜意,“這是她應該做的,畢竟她也算是家族的人。”
其實他基本上沒有什么變化,藍斯也能感受得出他其實很想知道是什么獎勵,也很想要,但他就是很含蓄的推讓了一下。
這點和聯邦人不太像,不過也能說是他的前半生,被磨平了棱角,變得含蓄,不善于表達自己的強烈的情緒。
藍斯輕笑著,“如果有人做了對家族有幫助的事情,我們不去獎勵他,那么下一次當有人發現做些什么事情能幫助我們時,他們就會猶豫。”
“這就像是懲罰,也是一樣的。”
“有功勞不獎,和有過錯不罰,都是愚蠢的表現,你覺得我是一個愚蠢的人嗎?”
不等波頓回答,“先這樣,盡快弄清楚,別讓我失望。”
藍斯掛了電話后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的休伯特老頭向他看過來,“需要我們幫忙嗎?”
家族空前的強大,周圍所有農場都在向他們提供糧食,可以說勞倫斯農場還在不斷的膨脹擴張。
他們已經開始談收購的事情了,同時家族有錢也能雇傭更多的牛仔。
休伯特告訴藍斯,他們現在至少有七八百名牛仔。
這些牛仔平時干著農場的工作,放牧,巡視農場的領地,但需要的時候他們扛起槍就是槍手。
家族的強大讓休伯特老頭也想要展示一下肌肉,不過藍斯沒有答應。
“這只是小事情,等我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電話。”
還想著要率領牛仔們出擊的休伯特顯得有些郁悶,“其實我還能扣動扳機。”
藍斯笑了笑沒說話。
農場的生活就是這么的悠閑,除了不斷擴建的酒廠和酒廠不斷冒起的蒸汽,慢節奏充滿了鄉野情趣的生活確實讓人能平靜下來。
沒事坐在有太陽的地方,靠在躺椅上,手邊放著一些煙草和酒,這樣的日子也太愜意了。
圣農節的最后一天,勞倫斯家族在農莊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宴,來的人多得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
至少有兩三千人參加了這場篝火晚宴,可能更多。
而且舒伯特老頭說還有很多人沒有過來,來的這部分只是居住在這附近的,方便通行的。
像是一些居住在十幾公里甚至是二三十公里外的農夫和牛仔們,他們都沒有過來。
不過農場也給他們發放了獎勵,一些現金,一些酒,還有一些肉和食物什么的。
篝火照亮了所有人的臉,也照亮了他們的心。
美好的生活就像那一堆堆猛烈燃燒的篝火,越來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