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選擇屏蔽聽覺。隨便聽了幾耳朵，她已經知道這些人死得有多慘了，尤其是男生。
也不知是巧合，還會惡鬼故意下達了命令，女生們死得并沒有男生那么慘，大多是被直接掐斷了脖子。
但那窒息而死的感覺也很糟糕，沒有人想再經歷一次了。
鬼域里的時間遠比現實中的時間短。
二十個人聚在一起，只來得及嘰嘰喳喳地說幾句自己昨晚上的經歷，上課鈴聲便又響了。
這一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是位女老師。
很明顯，這節課的紀律比上屆課更亂。
原凌霄下意識地往南鳶這邊看了一眼，很快便又移開了視線。
這次一下課，原凌霄立馬將人聚集起來，“惡鬼出現的條件至少有兩點，一是生前受了太多折磨，要么自殺，要么被人害死，第二點應該是時間，天黑之后惡鬼才會出來作惡。
我桌上貼著一張課程表，剛才是今天下午的第三節課，結束時間是4：20，還有第四節課，4：50——5：30，五點半之后天就要開始黑了，我們時間不多，必須在中間這三十分鐘的活動時間和第四節課結束之前找出那只惡鬼。
另外，這次鬼域是學校，死的應該是個學生，我初步猜測是校園凌霸事件，所以我們重點關注教室里容易被欺負的那幾個學生……”
南鳶沒有去聽原凌霄的那些廢話，她跟著這位英語老師出去了。
這間教室里的課桌樣式陳舊，學校規格不大，所以時間應該是十到十五年前，地點可能是某個小縣城。
那個時候的高中管理方式嚴格，即便是小地方的教育也抓得很嚴，學校不會允許學生染發。
但這間教室里有近三分之一染發的學生。
還有剛才兩節課的課堂紀律，她和趙俊偉因為交頭接耳被老師扔了粉筆，這愈發顯得奇怪，因為教室里一直是亂哄哄的，小聲說話的人很多，有人拿著mp3聽歌，有的拿著翻蓋手機玩游戲，還有的吃零食、睡覺……
由此推斷，這里應該是小縣城里某個風氣不太好的高中，差生和刺頭居多。
既然是元神進入鬼域，哪怕只是一小縷元神，南鳶的神識也可以輕易覆蓋整座學校。剛才她聽到，坐在教室后排的幾個男生在開不入流的黃色玩笑。
其中一個叫張曠的男生，不止一次說要給英語老師一個教訓，因為英語老師給他的作文打了零分，這是侮辱，他也要侮辱對方。
別人可能覺得他在開玩笑，可南鳶聽得出來，他說這話時發了狠，是真的動了這個心思。
這位英語老師雖然喜歡板著一張臉故作嚴肅，但其實很年輕，也很漂亮。
辦公室在走道一頭，另一頭是洗手間。
南鳶確定了辦公室位置之后，便回了教室。
“大佬，你剛才干嘛去了？”趙俊偉立馬貼了上來。
“去勘察一些可能的作案地點。”南鳶道。
“不愧是大佬！大佬，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或者地址？夢醒之后方便聯系。”
南鳶說了一串數字。
趙俊偉立馬記下，然后繼續問：“大佬，凌霄說惡鬼可能是被校園霸凌的學生，你覺得是嗎？”
南鳶淡淡掃他一眼，忽地問他一句：“這些人聽你的，還是聽原凌霄的？”
趙俊偉一愣，如實回答道：“凌霄長的就是一副聰明可靠的模樣，還比我帥，大家應該更愿意相信他。不過凌霄不是個剛愎自用的人，別人說的有道理的話，他也會聽。”
趙俊偉不蠢，他聽出來對方的意思了。
她的意見可能跟凌霄不一樣。
南鳶點頭，“那你便去跟他說，惡鬼很有可能是這位英語老師，找人跟著英語老師，然后，再重點關注一個叫張曠的男生。”
趙俊偉連連點頭，“大佬還有什么發現？”
“張曠可能有同伙，作惡時間極有可能是下一節課或晚自習，作惡地點——”
南鳶頓了一下，“辦公室或洗手間。保護英語老師不受傷害，必要時候可以躲進她所在的那間辦公室。我能幫的就這么多了。”
“啊？你不跟我們一起拯救老師嗎？”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這件事與你們無關。”
趙俊偉雖然好奇得要死，但識趣地沒有跟上去。
他看到原舒走到了這一層的樓梯口，然后上了樓。
等等！
上了樓？
這里不是已經第三層嗎？
高一到高三班級各一層，整座教學樓一共也就三層，再上去不就是樓頂了？
原舒去樓頂干什么？
總不可能是想提前跳樓結束生命吧？三層樓的地方，跳下去應該也摔不死。
不過，通往樓頂的消防樓梯是在這個位置嗎？
趙俊偉心里一咯噔，即便大佬說了不讓跟過去，但他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定得跟過去看看，說不定就打開新世界大門了。
趙俊偉做了一分鐘的心理建設之后，穿過樓道里來來往往的這些NPC，走到了樓梯口。
然而，此時站在已經到頂的樓梯口，他傻眼了。
通往樓頂的消防樓梯根本不在這里！
一分鐘前原舒是怎么上樓的？
他真的看到她在邁著腿晚上走啊，特么的沒有臺階怎么上去？
趙俊偉打了個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周圍有點涼颼颼的，還是那種連骨頭都跟著打顫的涼。
下一秒，趙俊偉腳底生風，調頭拔腿就跑。
啊啊啊啊，見鬼了啊！
惡鬼還沒出現，為什么提前見鬼了！
趙俊偉無比后悔自己好奇心作祟，非要來瞅一眼。
現在他手腳冰涼頭皮發麻，腦子都不好使了，特么的剛才原舒大佬說了什么來著？
南鳶順著臺階前往了并不存在的第四層。
跟昨晚一樣，走著走著，腳下的臺階就變成了木質臺階。
南鳶嘴角微微一掀。
果然，每個鬼域都跟他的住宅相連。
一回生，二回熟。
南鳶推開雕花木門，大搖大擺地私闖民宅。
閣樓還是那個閣樓，擺設也依舊是那些擺設，只是牡丹花焉了一些。
不過人呢，又去了哪里？
南鳶坐在榻上，慢悠悠地掏出了掛在脖子上的血玉簪。
盯著血玉簪看了足足五分鐘之后，南鳶笑了。
“看來這次你道行很深，附在這血玉簪上，竟把一身戾氣和陰氣都藏得一絲不泄。
如果周悅的反應不是那么激烈，南鳶也不會懷疑到這血玉簪上。
畢竟，對方藏得太好了，就連她乍一看都沒看出任何問題。
“既是附在這血玉簪上修煉，不管閉關還是真的沉睡，我說的話，你都應該聽得到。”
想到什么，南鳶唇畔那一絲笑又深了深，“我撫摸這玉簪，莫不是就在撫摸的身軀？如此的話，我豈不是唐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