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蜂倒地之后,女人又咻咻射出幾槍。
她的動作極快,只是小弟們處于毒蜂被一槍擊斃的震驚中沒有回神的這一會兒功夫,她便利落地出擊,仿佛能得知每一個人的藏身之處一般,每一槍射得極準。
黑暗中,除了肉身倒地的聲音,便是女人的腳步聲。
那聲音一下一下的,極有韻律,如同索命的羅剎一般,離晏臻行的方向越來越近。
晏臻行突然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哪怕是對上毒蜂,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在不知此人是敵是友的前提下,晏臻行渾身上下肌肉緊繃,指骨緊到發顫。
一來他手里的武器不好,二來,他受了傷,行動有所遲緩。
所以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可能從這個女人手上逃出去。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這女人是上面派來的,他們發現了死的那個人不是毒蜂,所以一直在追蹤毒蜂。
只是很不湊巧的,他先一步踏入了毒蜂的陷阱。
對于上當這件事,晏臻行并不后悔,他承受不起安槿出任何意外的后果。
雖然沒有勝算的可能,但晏臻行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在女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仿佛馬上就要用槍對著他腦門開出一槍的時候,晏臻行先發制人,如一頭野獸般兇猛地撲了過去。
然而,當晏臻行成功將對方按在墻上,并用手里的垃圾槍對準對方的腦袋之后,他懵了。
不對!
這人居然連躲都不曾躲一下?
就算他是友非敵,她也應該本能地反擊才對。
然而緊接著,察覺到什么的晏臻行便渾身一顫。
他怎么覺得這女人的身形跟他家寶寶差不多?都是嬌嬌小小,腦袋差不多到他下巴的位置,身上的氣味兒也跟他家寶寶有些像?
晏臻行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還沒來得及深想,被他鉗制住的女人便抬頭,一雙黑亮冷靜的眼朝他看了過來。
然后,一道他熟悉無比的嗓音在黑夜里清清冷冷地響起,“晏臻行,你拿槍對著我?”
啪嗒一聲,晏臻行手一松,手里的槍直接摔落到了地上。
晏臻行猛地深喘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問出聲:“安槿寶寶?”
雖然這里光線昏暗,但晏臻行的眼睛早就適應了這樣的光線,之前那張在昏暗中看不清楚的臉已經變得越來越清晰,這漂亮的清冷的小臉蛋,不是他家寶寶又是誰?
晏臻行的眼里出現了短暫的茫然之色,隨后便被一種詭異的亮光填滿。
“是我。”南鳶微微皺眉,“你受傷了?”
“一點兒小傷,沒事。倒是寶寶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晏臻行雙目灼灼地盯著眼前的女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南鳶沒好氣地道:“回頭再說。”
如果不是她及時追蹤到了毒蜂的位置,晏臻行絕對會被毒蜂殺死。
與其死在這里,還不如她什么都不管,直接讓他走原世界劇情,至少他會是因為救人而被活活炸死,還能當個大英雄。
什么都沒摸清就自以為是地來救她,那不是英雄,是狗熊。
晏臻行第一次感受到安槿身上毫不遮掩的怒氣,還是怒氣值最大的一次。
他聰明地閉上了嘴,但他此時的心情卻難以克制的激動,久久平息不下來。
很多疑問,很多驚喜,如潮水一般沖刷著他原本對安槿的認知。
晏臻行被女人牽著往外走,然后看到她姿態嫻熟地跟另外兩人交接。
這兩人一個是抱著電子設備的眼鏡男,一個是拿著狙擊槍的狙擊手。
這兩個似乎是安槿同伴的男人稱呼他家寶寶一聲8755。
這應該是一個編號。
等晏臻行被送往醫院,胳膊上的子彈被取出,傷口包扎好,他都還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
晏臻行突然想起,他那位父親透露出的一點兒秘密,上面也有一些特殊部門。
而這些特殊部門的人被稱之為……特工。
晏臻行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他印象中雖然很野很兇但本質上還是嬌小柔弱的妻子,竟是一名特工?
還是一位戰斗型特工!
晏臻行本想在頒獎晚會上給自己的妻子一個驚喜,但萬萬沒想到,是對方給了他一個這么大的驚嚇。
“安槿寶寶,我說,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晏臻行望著一旁開著電視,正觀看頒獎晚會直播的女人。
他家寶寶是怎么做到不久前才舉著槍咻咻咻射殺了歹徒,現在卻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這里淡定看電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