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搖頭，“你們不明白，我和她根本不可能，雪兒是妖，而我卻是一名捉妖師，加之家師對妖類痛恨無比，要他老人家放過那些無辜的妖都是奢侈，更不要說縱容弟子與一只妖談情說愛。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不能不孝。”
“哦讓你放棄你心中理念的人就是你師父啊，你可真是孝順，他說的話難道是真理？他讓你做什么你都會做？那他讓你去死，你也去死嗎？”南潯呵呵笑了起來。
“你！還請……嫂子不要詆毀家師，他是一個讓萬人敬仰德高望重的尊師！”卓不凡不由肅然。
南潯輕哧一聲，挽著孟子毅的胳膊問：“夫君，如果你也有個師父，他不讓你喜歡我，你就不喜歡我嗎？他想殺了我，你就任其殺嗎？”
孟子毅微微挑眉，哪里還看不出小畫靈想干什么，便順著她的話道：“沒人可以傷害我心愛之人，哪怕是恩情如山的師父。倘若連心愛之人也保護不了，豈非廢物一個？”
“呸呸呸，不準你說這種話，如果我以后真的出了事，那也不是因為你是廢物，而是因為敵人用了下三濫招數。”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潯潯，我會陪你一起。”
眼瞧著兩人又要膩歪了，卓不凡撇開眼，兀自沉思起來。
努力變強，強大到任何人都無法反抗，到時候便能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了？可是師父……
“卓小弟好生想想吧，每人心中自有一桿秤，不是每個人的那桿秤都公平，就如你師父，他對妖類有偏見，所以秤從一開始就是歪的，你要去將一個本身不公平的人的教誨當成真理嗎？”
“不，我并沒有，我只是還沒有找到讓他老人家認可我的辦法。”
“所以你要等你師父認可你之后才敢去做你想做的？卓小弟，你怎么這么孬？”
“你！”卓不凡雖然知道這女人說的話有道理，但她的態度實在可惡，用詞實在難聽。
孬？怎么不干脆說成孬種呢？
南潯優哉游哉地繞著孟子毅走了一圈，不要臉地夸贊道：“好男兒就該如同我夫君這般，敢想敢做，敢愛敢恨，天下再沒有比他更有擔當更有魄力的男人了。”
孟子毅聽她如此夸他，薄唇上揚，劍眉亦是一挑，厚顏接話道：“夫人所言有理，若我不夠好，又如何令你神魂顛倒？”
卓不凡沉默，不再理會這惱人的兩口子。
南潯見似乎聽進了自己的話，嘴角不由一彎，沒有再說什么。
其實這些道理卓不凡以后遲早會悟透，她不過是提前將這個問題擺在了他面前。
按照小八之前的解說，卓不凡的師父姜漠的遭遇其實跟大師很像，姜漠年輕時有個喜愛的小師妹，后來兩人外出歷練，路遇一只八百年的蜘蛛精。
那時的姜漠因為道行不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師妹被蜘蛛精一點點吞食，那一幕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陰影，心中也無比懊悔，覺得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才沒能救出心愛之人。
現在他已是首屈一指的捉妖大師，可惜伊人早已不在。
不過，孟子毅和姜漠雖然有類似的遭遇，但因為性格不同，后來走上的道路也不同。
姜漠性格耿直保守，不管如何痛恨這些妖邪，他始終堅持正道，而孟子毅則會靈活變通，修邪道在他看來也不過是滅殺妖邪的一種手段，并不覺得這有多么不可接受。
原世界里，入了邪道的孟子毅性格暴躁不受控制，但他的目標只有妖邪，只是偶爾一次發狂誤殺了一正道弟子，后來才被正道捉妖師聯合追殺，于是出于自保，他越殺越多，身上殺戮也之氣和妖氣也越來越重，最終變成了邪門歪道殺人狂魔，落得一個被聯合圍剿最終被廢道行的下場。
“準備準備，去殺鬼王。”孟子毅突然道。
“距離這里多遠？”南潯問。
“不到一百里。”
卓不凡輕輕將兔妖放到了地上，沉聲道：“雪兒中途醒來過，說她確實見到了鬼王，若非那東西，她不會變成這樣，我要讓這臟東西付出應有的代價！”
“夫君，我留在這里照顧小兔子，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南潯笑瞇瞇地道。
孟子毅捏了捏她的臉蛋，沉沉一笑，“這么乖？”
“因為我去了也是關小黑屋。”南潯輕哼一聲。
除非那種一刀即斬的小妖，其他時候南潯為了不拖大師后腿就只能呆在畫中，被卷起的畫里一片漆黑，不是小黑屋又是什么？
孟子毅湊過去在她唇上啜吻一口，“很快就回來。”
南潯伸出一根指頭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戳了幾下，好生囑咐道：“孟大師，你可要把我夫君完整地送回來啊，若是受傷了我唯你是問。”
“不保證不受傷，但可以保證不缺胳膊斷腿，夫人以為如何？”
“馬馬虎虎接受吧。”
卓不凡：……
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膩歪，這位孟兄到底知不知道這鬼王有多厲害？
孟子毅當然知道這鬼王幾斤幾兩，畢竟他跟煉制出這鬼王的邪道獵鬼師打過交道。郭老頭資質中等，煉制出的鬼王能厲害到哪兒去？
“潯潯，呆在這陣中不要出來。”孟子毅在南潯和兔妖外面畫了一個防御陣法，男人畫陣極其動作熟練，顯然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
南潯表示，這防御陣法她都見過無數遍了，每次孟子毅不得不離開一會兒的時候，南潯都必須乖乖呆在陣法圈里，不然就得回畫里去。
孟子毅很霸道，不準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南潯知道是因為兩年前的那次狼妖擄人事件讓他有了顧忌，所以她在這方面一向乖巧聽話。
男人是為了她好，她知道的。
“還不走，難道還要讓我親親一下嗎？”南潯眉眼彎彎地看著孟大師。
孟子毅輕笑著搖搖頭，“乖乖等我回來。”
“夫君，我什么時候不乖過嗎？”
孟子毅沒忍住，返回來勾住她下巴親了口。
卓不凡：……
真是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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