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茉從小衣食無憂,從沒有體會過普通人家的苦處,她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爺爺不是老中醫嗎?聽說現在的醫生很賺錢,怎么日子過得如此清苦?”
秦浩東說道:“爺爺是老中醫不假,不過他這人不怎么在乎錢,更在乎的是治病救人。他給人治病從來不收診費,收取的藥費也只比成本多那么一點點,遇到特別貧困的人還免費給藥,所以收入并不高。
再加上這幾年給兩個叔叔娶媳婦買房子,所以日子過得也非常拮據。正因為這樣,他的兩個兒子都覺得中醫不賺錢,沒有人繼承他的醫術。姑媽倒是想學,不過爺爺滿腦子的封建思想,說什么傳男不傳女,所以沒有教給姑媽。倒是我從小喜歡中醫,跟他學了很多。”
林茉茉點了點頭,說道:“你是不幸的,同時也是幸運的,不幸的是被父母從小遺棄,幸運的是遇到這么一個好人家,一家子都是大好人。”
秦浩東說道:“其實也不完全像你說的那樣,爺爺和奶奶確實心地善良,十足的好人,姑媽和姑父也非常不錯,但那兩個叔叔就沒法說了,不但沒有繼承爺爺的醫術,相反整日游手好閑,一點正事也不做,整日里就想著從爺爺那里拿錢。”
林茉茉說道:“這也沒辦法,龍生九子還不同呢。”
秦浩東說道:“原來我這個假期想在江南醫院打工賺學費,所以就沒有回去,現在已經有些錢了,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林茉茉說道:“應該的,爺爺奶奶和姑媽對你那么好,應該回去報答一下,這樣吧,我上午也不去上班了,陪你去買一些禮物給他們帶回去。”
秦浩東看著她笑了笑,說道:“這么快就進入孫媳婦的角色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省得奶奶逼著我去相親。”
林茉茉臉頰一紅,羞澀的說道:“呸!我才不管你相親的事呢,愛相幾個相幾個。”
秦浩東說道:“你真的不陪我回去看看?”
“我……”林茉茉低下了頭,小聲說道,“我這樣跟你回去真的合適嗎?我怕爺爺奶奶他們看不起我。”
原來她在秦浩東面前始終都有著隱隱的自卑,自己是個有孩子的女人,而秦浩東卻是一個既帥氣又出色的小伙子。
秦浩東說道:“這有什么啊,爺爺奶奶和姑媽人都很好的,看到你和唐糖一定會非常喜歡。”
“那好吧,我可以考慮一下。”,林茉茉又問道:“說了這么半天,還沒告訴我老家在哪兒呢?”
秦浩東說道:“也不遠,就在咱們江南市的五峰縣,開車有一兩個小時就到了。”
江南市一共有兩縣五區,五峰縣就是其中一個比較偏遠的縣,距離江南市區大約150公里。
“五峰縣啊!”林茉茉說道,“你今天先自己回去,過幾天我要到五峰縣去談一個項目,到時候可以順路去看看爺爺奶奶和姑媽。”
小家伙叫道:“我也去,我也去,唐糖也要去看爺爺奶奶。”
秦浩東把她抱在懷里說道:“那是爸爸的爺爺和奶奶,你就不能叫爺爺奶奶了,應該叫太爺太奶。”
他又對林茉茉說道:“到時候也把唐糖帶著吧,讓她看看我長大的地方。”
“好喔好喔,還是爸爸對唐糖最好了。”小家伙說著,抱著秦浩東的脖子親了又親。
吃過早飯之后,秦浩東和林茉茉一起將小家伙送去幼兒園,然后去給家里人買禮物。
看著林茉茉買的一大堆東西,蘭博基尼百年和保時捷911是裝不下了,這時候那輛本田車派上了用場,駕駛位和后備箱都塞得滿滿的。
東西都裝好之后,林茉茉回集團上班去了,秦浩東開車離開了江南市,直奔五峰縣。
他剛剛開上高速,旁邊的大米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是納蘭無瑕打來的。
秦浩東放緩車速,接通了電話,笑著說道:“大警官,不會又要抓我做免費勞力吧?跟你說,今天肯定不行了,我不在江南市。”
納蘭無瑕說道:“那真是可惜了,本來我還想請你吃飯,看來這頓飯錢是省了。”
“真的假的,請我吃飯,還有這么好的事兒?”
“跟你直說吧,我升職了。”納蘭無瑕語氣興奮的說道,“昨天的案子破得非常漂亮,繳獲了近千公斤的毒品,案件上報市局之后,劉秉忠違反程序干預案件辦理,差點影響了這起重大案件的偵破,所以被撤去了市公安局副局長的職務。
王隊因為破案有功升任了他的副局長職務,而我接替他的位置成為刑警隊的隊長。”
“這是好事啊,可喜可賀,不過我確實不在江南,等我回來之后給你和王隊慶功。”
經過這幾次的相處,秦浩東對于王劍鋒的印象還不錯,跟納蘭無瑕更不用說了,兩個人的升職對他來說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大好事。
又聊了幾句之后納蘭無瑕掛斷了電話,秦浩東加快了車速,一個小時之后進入了五峰縣縣城。
秦浩東就是在這座小縣城長大,對這里的環境熟悉無比,很快開車來到城西的一條小街道。
爺爺名叫李青山,在這條小街上開了一家濟世中醫診所,老爺子常說作為一名醫生要懸壺濟世,廣得人心,診所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診所的規模不大,就開在李青山所居住的一個小院子里,三間正房自己家人居住,有一間就是秦浩東的房間,三間門房作為診所給人看病。
秦浩東進入小街之后,發現濟世堂診所門前停著四五輛車,還聚了很多人。這些人都趴在門前向里面張望,看樣子是在看熱鬧,卻又不敢進到里面去。
難道家里出事了?不應該啊,以爺爺李青山的為人,即便對方看病拿不出錢來從來都是微微一笑,從來不與人發生爭執,怎么可能會出事。
車子越來越近,秦浩東隱隱聽到院子里傳來的爭吵聲,趕忙將車子靠邊停好,然后急匆匆的向門口走去。
此時的濟世堂診所內,一個40左右歲的禿頂中年男人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神情囂張的叫道:“都他媽給老子砸了,我看這個死老頭子給不給我開方子。”
他說完之后,聚攏在房間內的十幾個小混混,揮舞著手中的鋼管和砍刀,對著濟世診所一陣打砸,房間內的瓶瓶罐罐,各種器械都被砸得稀巴爛,嘩啦嘩啦之聲不絕于耳。
“白文杰,王八蛋,你敢砸我的診所,老頭子跟你拼了。”
對面一個身穿長袍、年過七旬的老者叫喊著就要過來跟禿頂男人拼命,奈何年齡實在太大了,再加上火氣攻心,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一歪,向后摔倒。
好在他身后緊跟著一個中年少婦和20左右歲的女孩子,趕忙上前將老者扶住。
女孩兒拉過來一張椅子,扶著老者坐下,中年少婦說道:“爸,別跟這個王八蛋生氣,像他這種惡人,遲早會遭報應的。”
老者正是秦浩東的爺爺老中醫李青山,中年少婦則是他的姑媽李淑蘭,女孩兒是他一起長大的姐姐王如冰。
“畜生,你就是畜生,遲早會遭報應的。”
眼見著自己一輩子的心血一點一點的毀在這些小混混們的手里,李青山氣得渾身發抖,卻又拿這些人無可奈何。
“白文杰,你不要囂張,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真是有意思。”白文杰一陣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事,笑夠了之后說道,“小丫頭,你知不知道在這五峰縣就是我白某人的天下,公安局局長是我的姐夫,你報警了又能怎么樣?不信你就等著看看有沒有人敢來管老子的事。”
這時小混混們已經將店里能砸的東西砸的差不多了,一個黃毛小混混跑過來,弓著身子說道:“大哥,兄弟們已經砸完了,要是再砸就得砸這老東西的骨頭了。”
白文杰說道:“說什么呢?老子可是向來都是以德服人,剛剛已經說過了這次只砸東西,要拆老東西的骨頭也要等下一次。”
說完,他又對李青山賤賤的一笑:“老李頭你也看到了,我的兄弟們脾氣可都不好,趕快把方子寫給我吧,不然我的兄弟們發火真把你這把老骨頭拆了,到時候對誰都不好。”
王如冰說道:“我們李家根本沒有什么生男生女的方子,怎么寫給你?”
白文杰冷笑道:“小丫頭,想騙我你還嫩了點兒,我都打聽清楚了,這老頭子手里有生兒子的秘方,只要按照方子吃藥就能保證生男孩。”
李青山怒道:“你做夢,我李青山有我行醫的原則,擅斷男女有違天道,會遭天譴的,我就是有方子也不會給你這種惡人。”
白文杰臉色一沉,站起身來走到李青山的面前,說道:“老李頭,我再好好跟你談一次。老子有的是錢,可偏偏沒有兒子,生了三個都是丫頭片子,將來這億萬家產交給誰?只要你把你的方子交出來,我立即就走,你開你的診所,我生我的兒子,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多好。
如果你非要不給面子,老子先拆了你的店,然后就拆了你的老骨頭,看你的嘴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李青山氣得渾身發抖,怒道:“你敢,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沒有王法了,有本事你就把老頭子殺了。”
白文杰說道:“老糟頭子,我說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作死呢?就他媽一個破方子,難道還要帶到棺材里去不成?我告訴你,不要在老子面前倚老賣老,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淑蘭指著他罵道:“姓白的,你生不出兒子是缺德的事做得太多了,前年你的礦上死了七個人,你非但不賠錢,還打傷了死者家屬。去年你的礦上賺了很多錢,可偏偏拖欠工人的工資不給,就你這種缺德的人,怎么可能生出兒子來!”
白文杰的臉色瞬間陰冷下來,面目猙獰的說道:“看來不給你們父女點顏色看看,還真當我白某人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