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出侯府的時候還有些恍惚,雖然說是當靖寧候的義妹,但是那也是相當于多了一層保障。
月瑤暈乎了小半天,最后問了向薇道:“侯爺,為什么要收為我義妹?”這可是明著在撐腰了,可是月瑤卻想不明白,為什么羅韶會如此幫著她。
向薇笑道:“我早就說過,侯爺是重情重義有恩必報的人。你對明珠那么好,侯爺都看在眼底。現在你有麻煩,侯爺自然會相幫的。”當然,向薇也沒想過侯爺竟然會收了自家姑娘為義妹。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靖寧候府撐腰,不會再有人敢打姑娘的主意了。
月瑤覺得受之有愧。她當日對明珠好,是帶有目的性的。
向薇笑道:“你又不是圣母,開始帶有目的性很正常。但是后來你對明珠的好可是發自內心,沒有任何的目的,這些我們都看在眼底的。”不僅她看在眼底,就是侯爺也看在眼底。
月瑤倒沒否認,后來相熟了她是真將明珠當成姐妹看待的,所以才會為明珠做那么多,因為她希望明珠能過得好。
向薇笑道:“明珠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月瑤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等傍晚馬成騰回來,月瑤將這件事告訴了馬成騰:“舅舅,我已經答應了侯爺跟夫人了。”
馬成騰有些意外,不過也很高興。既然要收月瑤為義妹,肯定是要辦酒了。這樣也顯示侯府對月瑤的看重:“侯爺有沒有說定在哪日?”現在外面謠言越傳越荒唐,竟然說月瑤殺了好幾個人。若是現在讓外面的人知道月瑤拜了靖寧候為義兄,這謠言肯定會平息下去。
月瑤想了一下后說道:“舅舅,這件事你知道就成。我們等侯府那邊傳出消息在說吧!”月瑤擔心要是他們這邊傳出消息出去,一旦有變故到時候面上不好看。雖然月瑤覺得變故的概率基本為零,但是行事妥當總沒錯。
馬成騰笑著點頭道:“成。”
侯府并沒有將羅韶要收月瑤為義妹的消息散布出去。羅韶現在雖然是當家人,但是上頭還有個老爹,羅韶收個義妹總是要知會自己老爹一聲的。
老侯爺卸任以后,就在別院養老。聽到羅韶要收個義妹,非常驚訝,等知道羅韶要收月瑤為義妹的時候,立即回了侯府。
老侯爺尋到羅韶的時候,說道:“你的義妹,不就我的義女嗎?發請帖,就說我要收了連家姑娘當義女。”收了玉山先生的關門弟子為義女,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呀!而且等他下次再去尋玉山先生,玉山先生總不好不見他。
羅韶要收月瑤為義妹,也是為了給月瑤撐腰。現在自己老爹愿意收月瑤為義女,自然是好,收一個義女,更名正言順了:“爹,既然你要收月瑤為義女,有一件事我也不瞞著你,月瑤其實就是前兩年傳得沸沸揚揚的山野居士。”
老侯爺聽了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這個孩子定然是有過人之處,果不其然呢!好,沒想到我還收了一個大畫師為義女了,不錯,不錯。”玉山先生是什么人,沒有比老侯爺更清楚的了。若是月瑤只是畫藝比較出眾,如何能入得了玉山先生的眼,現在就說得通了。
月瑤傻眼了,話說她認識明珠也有好幾年了,卻從來沒見過老侯爺,現在老侯爺要收他為義女,這是什么情況。
向薇卻是莞爾:“姑娘,老侯爺收姑娘為義女,更名正言順。”其實效果是一樣的。
月瑤笑道:“我就是有些納悶。”
向薇對老侯爺也不了解,而且她們這行的,也忌諱去查主子的隱私,所以向薇對老侯爺還真不大了解:“老侯爺收姑娘當義女,對姑娘總歸不是壞事。”
月瑤滿腹的疑問。
靖寧侯府發出請帖,邀請相熟的人家參加老侯爺收義女的宴會。這請帖一發出去,在京城引發了震動了。前腳才有月瑤被人擄走的傳聞,這邊靖寧候府要收月瑤為義女,這里面值得深思。
月瑤還沒想透呢,那邊玉山先生就派人過來,讓她過去一趟。說是過去,其實是解釋為什么要拜靖寧候為義父。
月瑤見到玉山先生的時候,見玉山先生正在院子里煮茶。月瑤有些汗顏,雖然今日沒有太陽是陰天,但還是很熱呀?
玉山先生笑著說道:“坐吧!”
月瑤哪里敢坐,立即走上前去,接替了玉山先生手上的活。她煮茶的手藝不說十分出色,但也不差。
煙霧裊裊升起,月瑤額頭全都是汗。向薇在旁邊看得嘴角直抽搐,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是不能上前幫忙的。
月瑤將煮好的茶倒入了白瓷茶杯之中。玉山先生端起抿了一點,點頭贊賞道:“火候掌握的不錯。”
月瑤取了帕子擦著額頭的汗珠:“老師夸獎了。”
玉山先生輕輕一笑,放下茶杯問道:“月瑤,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玉山先生對月瑤也算了解,所以他猜測月瑤拜靖寧候府的老侯爺為義父定然是有原因的。
月瑤抿著嘴,過了好一會后決定將這件事告訴玉山先生。玉山先生幫了她那么多,還為她造勢,若是欺瞞,月瑤心中內疚:“老師,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聽到外面的傳聞?說我被人擄走的傳聞?”
玉山先生眉頭蹙起,自己關門弟子被人污蔑造謠,他也很惱火。還讓人幫著追查,可是卻查不到背后的人是誰:“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謠傳終于是謠傳。”
月瑤苦笑道:“老師,這不是謠傳,是真事。我被幾個江湖人士擄走,后來我尋了機會逃脫了。”
玉山先生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膽大包天的人,實在是可恨:“是什么人要擄走你?”
月瑤并不隱瞞:“侯爺查到是海口的大海商周樹。”月瑤說到這里特意停頓一下后,接著才說道:“老師,周樹的靠山是周家,皇后的母族周家。”月瑤在這里并不提周熙。在家族跟她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小師妹,不用想也知道周熙的選擇是什么。
玉山先生疑惑之極,問道:“那個人為什么要擄走你?”月瑤除了會作畫,
月瑤面上浮現出一抹苦澀:“我上次去周家的時候,偶然碰到過那個人。那個人看我的目光,很放肆。”月瑤這話已經回答了玉山先生的話了。
玉山先生面色一下鐵青,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是為了美色劫走了月瑤,這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月瑤低聲說道:“我懷疑外面的傳聞也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她這么做就是為的敗壞我的名聲,讓我再說不上親事,他要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周樹那個瘋子,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文人都清高,玉山先生面上和藹可親,但是內里更是清高自傲,他是最瞧不上投機取巧奸詐的商人,現在一個海商竟然敢做下此等事,這是根本就沒講他放在眼里了:“靖寧候府的老侯爺收你為義女,跟這件事有關?”
月瑤點了一下頭:“我與侯府的明珠姑娘親如姐妹,老侯爺對我也甚為喜愛,只是周樹的靠山是皇后的母族,而且還有皇子撐腰,侯爺也不好為我出頭,所以就用了這么一個迂回的策略。”月瑤說完就聽到玉山先生冷哼一聲,月瑤心底有所疑惑,看老師的模樣好像是對于這個說法很是不屑。
玉山先生道:“若是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雖然他很看不上靖寧候老侯爺的性子,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月瑤若是拜了老侯爺為義父,月瑤在京城會過得越發好了。
月瑤想起上次明珠跟她說的事:“老師,我聽說你要去江南定居,老師,這是真的嗎?”
玉山點頭說道:“嗯,準備十月份就去,以后可能不會再來京城了。”女兒已經來信催促他早點去了,只是他一直拖著。這次女兒干脆讓女婿跟外孫來京城接他,想不去江南也不成了。
月瑤心里有些失落,不過老師跟女兒相聚也是好事:“老師,我以后會去江南看你的。”若是沒有老師,也沒有她現在的成就。
玉山先生笑著點頭道:“好。”
喝了一杯茶后,玉山先生看著自己的關門弟子,雖然惱怒那人的膽大妄為,但是不可否認月瑤確實生得好:“月瑤,你今年也有十六歲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月瑤愕然,她沒想到連老師也開始操心她的終身大事了。
玉山先生輕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嫁人以后也不妨礙你作畫的。而且嫁人了,也不會有那么多糟心的事。”
月瑤搖頭說道:“老師,嫁人以后就得操持家務,相夫教子,我怕沒那么多的精力。”
玉山先生笑了起來了:“你這傻孩子,結婚生子這是人生必經的,哪里因為擔心不能集中精力作畫就不嫁人的。”玉山先生說完,再看著月瑤平靜的神色,一下反應過來月瑤可能真的不想嫁人,玉山先生正色道:“月瑤,人生就好似一幅畫,嫁人生子就是這幅畫的一部分,若是你跳過這段,這幅畫也就不完整了。”
月瑤被玉山先生的話震住了,喃喃地說道:“不嫁人生子人生就不完整了嗎?”
玉山先生點頭:“就好比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你覺得若是缺了一季會如何?”
月瑤搖頭道:“都不能少。”春天是萬物蘇醒的季節,夏天是朝氣蓬勃的季節,秋天是豐收的季節,冬天是萬物休眠的季節。少了一季,都不完美。
玉山先生笑著說道:“你不想成親,就等于少了一個季節,也會少了許多的樂趣。現在不覺得,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月瑤陷入了沉思之中,思索了半天最后對著玉山先生說道:“老師,我知道了。”
向薇暗暗嘀咕,她這幾年勸了那么多回,還不若玉山先生這一席話,早知道就讓玉山先生開導姑娘了,她也省心了許多。
玉山先生笑著說道:“江南多才子,等我回江南幫你物色物色。”月瑤這么出色配什么樣的人都配得上的。
月瑤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