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眾人看著這樣的景致自然會贊賞,只是今天卻不一樣,眾人心里都裝著事,哪里有什么興致看美景。
眾人繞著園子走了小半圈又回來了,卻沒料到她們都走了半天,月瑤的畫還沒做好。
眾人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刻鐘,才看到月瑤終于放下了畫筆,在月瑤說他們可以走向前,眾人蜂擁而上。
安凝邊走邊說道:”不用看就是她輸了。整整比青蓮姊姐多了半個時辰,這都快要吃午膳了。”
可是等她自己看了月瑤畫的觀音像,就不敢再說話了。
在金色的佛光中,觀音菩薩左手持凈瓶楊柳,右手打了禪勢,面容慈祥地坐在潔白的蓮花上。月瑤將普渡眾人悲憫蒼生的觀音菩薩刻畫得栩栩如生。月瑤還在佛側寫上了《般若心經》。
婉和郡主笑道:”牟姑娘,你自己覺得兩副畫哪幅好?”不用說,月瑤的畫根本不是牟青連所能比的。婉和郡主動手能力不行,但是有那么一個父親,熏陶了這么多年眼力是一等一的。
牟青蓮直接說道:”我輸了。”雖然月瑤用的時間是她的四五倍,但是光以畫來論,她是輸了。
月瑤整幅畫畫得非常好,再加上那段經文也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她縱然不想承認,可事實上兩副畫像根本沒有可比之處。
安凝在旁卻是不服氣地說道:”這樣不公平,比試有時間限制的,她比牟姐姐多用了四倍多的時間。”
魯雁凡笑著說道:”單以時間論,月瑤妹妹是輸了。可是我們比試的時候又沒訂下時間,而且真正作畫的人哪里還會規定有多長的時間。”魯厭煩也沒想到月瑤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竟然能將佛像畫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讓人詫異。
月瑤笑著說道:”我只是擅長畫佛像,在其他方面不擅長。題是我出的,我占了便宜,若是其他題目我必輸。”
明珠不甘愿地抿著嘴,什么叫畫佛像,月瑤明明畫什么都很漂亮,特別是畫的那些荷花在月瑤的筆下彷若都是活的,只是這次明珠不敢再說話,老實地在一旁待著。
魯雁凡想了下后問著在看畫的婉和郡主,”郡主,你覺得這次比試誰輸誰贏?”
婉和郡主沒有接魯雁凡的話,而是開口道:”連姑娘,這幅畫可否送給我?”婉和郡主想得了這幅畫送給她母妃。
明珠幫月瑤拒絕了,”婉和姐姐,我跟月瑤認識這么久她都沒送過我一幅畫,要送也該先送我。”明珠是知道月瑤不喜歡送人畫,所以月瑤一定不想將這幅觀音菩薩送人。
月瑤輕輕搖頭,”郡主,為了顯示虔誠與尊敬,畫佛像的時候都要沐浴齋戒。這次是因為意外,我沒有齋戒沐浴,所以這幅畫我不能送你。”
婉和郡主嘴角抽搐,這種拒絕人的理由實在稀罕。婉和郡主也不執著,知道了月瑤有這樣的本事,她這次不成總有下次。
關瓊揚聲說道:”畫是比過了,下面該比琴了。”在琴藝上面,連月瑤肯定比不過牟姐姐。
月瑤笑著搖頭,”我的書法畫藝勉強不錯,琴藝方面我不大通。”琴上輩子學過,可自從重生以后她連琴都沒摸過,棋她就更不會與人比了。有一句老話說得好,觀棋如觀人,從下棋的風格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秉性。她不想讓人看出她的底來,萬一被人看出端倪來這對他來說是很危險的。所以除了跟莊若蘭以外,月瑤只跟明珠下過棋,而跟明珠下棋,那純屬玩鬧。
婉和郡主笑問道:”我聽說連姑娘能用樹葉吹曲子,而且吹得曲子連靖寧侯世子都稱贊有加,而請月瑤姑娘譜曲。不如連姑娘就給我們展示一下,一片葉子的神奇。”用樂器吹曲已經不稀罕了,用樹葉吹曲子才稀罕。
月瑤皺了一下眉頭。
魯雁凡在旁看著月瑤不愿意,好心提醒道:”連姑娘,謙虛自然是好,但是過分謙虛別人就不會以為你是在謙虛,而是以為你膽怯。”
旁邊的一位姑娘附和魯雁凡的話,說道:”我聽說牟姑娘的琴彈得很好,一個用琴彈曲,一個用樹葉吹曲,這種比試很是新穎。”
月瑤自然是不會退讓了,現在退讓那實在是矯情。月瑤這次讓牟青連先來,”剛才是由我出題,現在牟姑娘你先。”
月瑤這句話讓牟青連吐血。作畫選題被月瑤占盡了優勢,可是比拚六藝誰先彈誰就會吃虧。但是月瑤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她拒絕不得。
牟青蓮彈了一首《碧澗流泉》
品蘭聽完以后贊嘆道:”表姐,你彈得真好。”
月瑤也出言贊賞,”牟姑娘的琴技確實不同凡響。”指法嫻熟,技藝很高超。月瑤雖然不會與牟青連深交,卻也知道能在這個年齡練到了這個地步,不僅需要天分也需要努力。
婉和郡主身邊的一位穿著織金錦衣裙的姑娘卻不滿地說道:”《碧澗流泉》抒發的是蕩跡山林閑適舒放的趣味,可是牟姑娘這曲子空有技巧,卻無這股閑適的情感。”這姑娘等于是說,這首曲子牟青連沒彈出精隨。
婉和郡主喝斥一聲道:”南霜,你才學了幾天,就敢在這里胡言亂語。”這小姑娘是婉和郡主的表妹。
這個姑娘委屈地說道:”我說的是實話,以前先生教我琴藝的時候有彈給我聽的,完全不一樣。”
婉和郡主笑著道:”牟姑娘別介意,我這表妹有口無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牟青蓮強笑道:”哪里會。”其實牟青蓮嘔得要命,但是她卻不能跟婉和郡主對著干的。
安凝將炮火對準月瑤,說道:”現在請連姑娘讓我們見識見識,用一片樹葉吹得曲子是什么樣的?”關瓊是瞧不上月瑤的,一個孤女竟然在這里大出風頭,還想將青蓮姐姐比拚下去,真是笑話,不過礙于婉和郡主跟明珠她才不敢說太多。
月瑤笑著說道:”我用樹葉吹曲,也是無聊時候的消遣,與牟姑娘沒有可比之處。”
月瑤謙虛不代表就退卻了,當著眾人的面吹了一首《牧羊曲》,曲調輕松歡快,讓人心情愉悅。
婉和身邊的名叫南霜的姑娘忍不住拍掌道:”連姑娘,吹得真好聽。連姑娘,你能教教我嗎?”
婉和郡主也笑著說道:”雖然我對樂曲的造詣不高,不能給出太多的點評,但是這曲子聽了讓人由里到外的高興。”
魯雁凡無語地說道:”連妹妹,你也太謙虛了。就這樣還說妳對六藝不通?你若不通,那我們可就沒人敢說學了六藝。”能用一片葉子將曲子吹得這么好聽,在樂器上的造詣肯定不淺。已因此魯雁凡根本就不相信月瑤沒學過樂曲,她肯定是月瑤在藏拙。有才卻不顯露,這種人很難尋。
牟青蓮心頭憋了一口氣。她不否認月瑤有才,只是月瑤的才走得不是正途,走的全都是歪路。試想誰作畫只畫佛畫,吹曲去用樹葉吹的,吹得還是上不了臺面的小曲,偏偏眾人都吃她那一套。
婉和郡主笑著說道:”已經比了兩樣,還有書法沒比。”只剩下字沒有比了。
字是三項比試之中最好點評的,因為兩人寫的都是梅花字體,同樣的字體,寫的好不好一眼就看出來。
安凝譏諷道:”不會寫字也要眾人退散,等你寫好了再來看吧!”
月瑤笑了一下,將紙放在桌上拿了尺子掃了幾下,讓紙張平整。然后在紙上寫了一段經文,月瑤寫的是《心經》
牟青蓮寫的是詩詞《春江花月夜》
婉和看著月瑤寫的經文,忍不住問道:”連姑娘好佛學?“畫佛像,寫經文,不能不讓人驚悚。
月瑤笑道:”嗯,我喜歡佛學。”
明珠在旁邊爆料,”月瑤在昭華寺的時候經常去藏經閣借經書抄寫,而且還得玄天大師夸贊,說她是與佛有緣的人。”
魯雁凡出聲問道:”連姑娘見過玄天大師?”玄天大師那可不是好見的,多少人為求見一面。
月瑤笑了下說道:”見過,我問過玄天大師很多問題,玄天大師很慈愛,也很和善。”
婉和郡主是一個很敏銳的人,”你的意思是,你不止見過玄天大師一次。”很多佛理上的問題,聽著好像是經常去拜訪。
月瑤不覺得拿玄天大師給自己造勢是錯的,又沒做甚么傷害別人的事,相信玄天大師也不會怪罪的。月瑤點頭道:”嗯,去年年底的時候在山上,經常跟玄天大師請教佛法的一些問題。”
月瑤的話一落,就有人跳出來質疑。關瓊冷哼道:”講這樣謊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明珠在一旁為月瑤作證,”月瑤說的都是真的,我還跟著一起去了,不過我聽著聽著睡著了,就沒再去了。”
向薇見著眾人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笑著說道:”這又不是甚么秘密,寺廟的很多人都知道,我們姑娘沒必要扯這樣的謊。”
場面一下安靜下來。眾人想求見玄天大師一面都難,沒想到人家住在寺廟里能日日跟玄天大師討論佛法,這種差距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