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無視連棟方能殺人的眼神,直接上了馬車。月瑤很清楚,就算連棟方最多也就將她軟禁,在東西沒拿到之前也不會對她怎么樣。
月瑤坐在馬車上,抱著雙膝不說話。
月瑤本來以為李國荇會否認東西的存在,卻沒想到李國荇竟然承認了。好在只是說鑰匙在舅舅身上,有了舅舅出面這件事應該能圓滿處理。只是這件事過后她在連府的日子會越發的艱難。連府,她是再呆不下去了,必須尋一個合適的機會離開。
莫氏盯著月瑤的眼睛都快出噴火了,雖然連棟方沒跟他說具體的情況,但是看模樣也知道這件事不順了。這一切肯定是被這個死丫頭弄砸的。她早就說了這個死丫頭不會這么乖乖聽話的。
一回到連府,連棟方就讓月瑤回蘭溪院了。
連棟方看著月瑤的背景,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嫡親的弟弟寧愿相信兩個外人也不相信他,現在又碰到一個寧愿相信別人也不相信他的侄女,全都是胳膊肘往外拽的東西。
莫氏開口問道:“老爺,李國荇怎么說?”
連棟方將剛才的事都跟莫氏說了。
莫氏聽完就搖頭說道:“不可能,老爺,你想想誰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托付給兩個外人嗎?既然肯定了二叔將盒子存放在李國荇那里,那鑰匙一定是在月瑤手里,決計不可能在馬成騰手里。”鑰匙自然是交付給最親近的保險,莫氏認定月鑰匙一定是在月瑤的手上。
連棟方面色難看,他不是沒想過鑰匙在月瑤身上,只是他還心存一份僥幸。若是真如莫氏所說,那就表明月瑤一直都不相信他,今天一切都是演戲給他看。連棟方不相信月瑤會有這么深的心計。
莫氏跟連棟方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她早就說過這個死丫頭靠不住:“老爺,三丫頭一定是在說謊。”
連棟方搖頭,他怎么都無法相信月瑤寧愿相信見過幾次面的李國荇也不信任他這個嫡親大伯。連棟方如何會_成_人自己的失敗。
莫氏對此很無奈,她無法說服丈夫,只能按照自己的法子行事。莫氏吩咐了人看住蘭溪院,蘭溪院有出門的也必須看緊了。莫氏這是防備月瑤往外送消息,與李國荇幾個人竄通一氣。
月瑤在蘭溪院,并沒有任何的異動。莫氏一直等到晚上,也沒等到蘭溪院出來一個丫鬟婆子。
莫氏狐疑道:“這個死丫頭在做什么?”月瑤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害怕。
月瑤在練字的時候,留了向薇在書房里磨墨。
向薇來了以后,月瑤在書房練字的時候一般都會讓向薇在旁伺候,明面上是說研墨,其實向薇也是坐在一旁看醫書。
向薇等書房無人的時候,問著面色凝重的月瑤:“出什么事了?”
月瑤也沒瞞著向薇,將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向薇:“我伯父要不到東西是不會死心的。”這次是大伯父相信她所以有轉圜的余地,可若是大伯相信莫氏不再相她,到時候不知道又用什么下作的法子等著她了。
向薇心思很通透,問道:“盒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沒什么重要的東西也不可能讓連棟方如此大動干戈。
月瑤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只是告訴我存了一筆錢在李伯伯那里。現在想來怕是盒子里應該還有其他東西了。”
向薇笑道:“姑娘想怎么做?”
月瑤苦笑:“我現在是不可能傳遞消息出去,東西更不要說。”
向薇望著月瑤笑道:“姑娘有什么事要吩咐直接說就是。”沒事的話,月瑤不會將這么重要的事告訴她。
月瑤從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鑰匙,說道:“你將這把鑰匙給李伯伯,另外附上這封信。”月瑤在信里表示請李國荇先打開盒子,若是盒子里放的都是金銀珠寶等貴重東西就不要動,若是有其他東西月瑤則請李國荇將東西取出來,到時候再交給她。
月瑤現在還不能全心信任向薇,要是真有什么貴重東西,月瑤也不放心讓向薇拿著。向薇跟李國荇相比,月瑤更信任李國荇。
向薇似笑非笑地看了月瑤一眼:“你就這么信得過李國荇,萬一他得了那件東西不交給你,你怎么辦?”月瑤將廷正交給李國荇養,現在這么重要的事也讓李國荇處置,向薇覺得月瑤對李國荇太過信任。向薇不明白為什么月瑤會如此信任李國荇。
月瑤連理由都沒找,說道:“我爹能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交付給李伯伯,我自然也信他。”與其說相信李國荇,不如說是相信她爹連棟博的眼光。
向薇搖頭,也沒再說什么。盲目地去相信一個人,最后很可能是自己受傷。向薇只希望月瑤沒看錯人了:“你準備什么時候讓我去?”向薇現在覺得這個位置真是不錯,位置偏僻出入也方便。她雖然說受了重傷,翻幾道墻還是沒問題的
月瑤想了下說道:“等我去畫室的時候你就去吧!院子里的釘子面上是都拔干凈了,但是也許還有隱藏在深處不知道的,還是防備一二的妥當。”院子里有二十多號人月瑤不敢保證個個都是忠心無二,還是防備一二比較好。
向薇頷首,這樣最好。
馬成騰看完李國荇的信,怒了:“無恥。”以前他只覺得莫氏無恥,沒想到連棟方也是如此的無恥,夫妻兩人無恥到了極點。
馬成騰對著來送信的小廝道:“你放心,我明日會準時到的。”馬成騰以前只覺得莫氏可惡,現在看來連棟方也一樣不是東西。月瑤在連府,等于是在狼窩之中。
月瑤去畫室之前招來郝媽媽,說道:“向薇待會要出去一下辦事。你幫著掩護一下,別讓其他丫鬟發現她出去了。”
郝媽媽心口一跳:“好。”她就知道向薇不是簡單的人,果然如她所料。只是郝媽媽想不通月瑤大晚上的讓向薇出去做什么。
郝媽媽點頭道:“姑娘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月瑤帶著花蕾去了畫室。有郝媽媽這個管事媽媽掩護,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
向薇這段時間早就將周圍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半夜出去也沒任何問題。
向薇能翻連府的墻那是對連府熟悉,她可不敢翻李家的墻。萬一惹來李府的護院,她也沒把握逃脫,再者她身上還帶著傷,也不適合與人打斗。
向薇讓人通報,說她是馬府的人,然后將信遞給門房。
李國荇見到向薇警惕地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冒充是馬府的人?”說是馬家的人,卻送上月瑤的親筆信。
向薇無奈道:“怕萬一有人在李府門口盯著,被有心人知道就不好了。”這個有心人,自然是指連府的人。
李國荇必須確認向薇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向薇如今是男裝裝扮,說話又是女聲,李國荇本能地表示懷疑。李國荇心驚不已,月瑤什么時候找了這樣一個人在身邊。
向薇也沒隱瞞她的身份,直接說道:“我原本是靖寧候府的人,會些腿腳功夫。在避暑山莊被姑娘看中,有幸做了姑娘身邊的貼身丫鬟。”見著李國荇一臉不信任的神情,笑著說道:“你不需要懷疑我的身份,靖寧候府還不至于看上姑娘手頭這點錢。”向薇的意思是月瑤沒什么讓靖寧候府可圖。
李國荇可不是這么好糊弄,李國荇沒懷疑靖寧候府是為圖月瑤的財,只是覺得靖寧候府有所圖。他可不相信世上有這么巧合的事。
向薇見狀無奈地說道:“姑娘還給廷正少爺尋了一個隨從,那隨從你也認識,叫華少業,他也是出自靖寧候府。華少業是靖寧候府的侍衛,身手也很不錯。”向薇這句話表明她跟畢少業是月瑤尋來的。
李國荇面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說道:“東西呢”這么晚了派人過來,肯定是送鑰匙過來了。
李國荇接過向薇遞給她的鑰匙,心里萬分復雜。從向薇可以看出月瑤對連棟方早有防備。他的欣慰是月瑤雖然在連府處境的艱難,但是有此手段心計足夠保護好自己不用他擔心。可是想著月瑤這么小的年齡在連府這么復雜的情況下養成這樣深的心思也不知道將來是好是壞。咳,連棟方可真不是東西,生生將個孩子逼到這個地步。
向薇好似沒看出李國荇面色上的神色,說道:“李大人,我還要回去復命。”月瑤能如此相信李國荇,她卻不能,她必須要檢驗過東西后才離去。
李國荇開鎖以后,將盒子里的東西取出來。盒子里一共有三樣東西,一串珠鏈,一本薄薄的冊子,還有就是一疊銀票。
李國荇取來手鏈,手鏈是由十八顆珠子串成的。等李國荇看出手鏈用的陰沉木雕刻而成,當下有些震驚。
陰沉木有著神木的美名,在民間流傳著一句話縱有珠寶一箱,不如烏木一方,所以陰沉木一般做成的東西都會作為傳家寶。
陰沉木做成的珠鏈是很難得,但是李國荇卻相信連棟方的目的是這本冊子。
向薇自然也想到連棟方的目的怕是這本冊子了,當下說道:“李大人,能否將這本冊子給我。”
李國荇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東西我會親自交給月瑤。”向薇信不過李國荇,同樣李國荇也信不過向薇。連棟方如此急切地想要這個東西如何能給外人。
向薇也沒想過要帶這個東西回去,她又不是蠢人,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會看。萬一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可不是好事。向薇說道:“李大人,我沒想要看這個東西。姑娘也說了不管盒子里放的是什么東西,暫時都請大人保管。只是這個本子,別讓連家的其他人知道。”
李國荇聽了將冊子遞給向薇。
向薇接過來用手在冊子正反面摸了一下后又重新遞給李國荇,并沒有翻開這本冊子看。
李國荇望了向薇一眼。
向薇坦坦蕩蕩地說道:“月瑤姑娘只是吩咐我將鑰匙交給李大人。”向薇的言下之意,剛才的行為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思,與月瑤沒有關系。
李國荇面色一下冷了,冷然道:“你就是這樣伺候月瑤的?”這樣善做主張的丫鬟如何能要得。
向薇并不杵李國荇,坦然道:“月瑤姑娘很信任李大人,我希望李大人別辜負了月瑤姑娘的信任。”頓了一下后向薇說道:“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李大人見諒。但請不要遷怒月瑤姑娘,她真的很不容易。”雖然相處時間不算長,但是她確實很喜歡月瑤。
李國荇盯著向薇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瞧著這身份可不簡單了,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向薇笑道:“李大人放心,我不會做傷害月瑤姑娘的事。只要我在她身邊,就一定護她周全。”
李國荇面上并無過多的表情,說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若不然,我也不會讓你有好下場。”他能為月瑤做的只有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