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妍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這一幕,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一撲:“城城!媽媽在!媽媽來了……”
她猛地揮手,推開了太醫,如同護崽的老母雞一般,將身材高大的城城護在懷中。
傅煜城和太醫都愣了一下。
就剛剛那一下,太醫被推了個踉蹡,手中的銀針劃過了傅思妍的臉頰。
她臉頰上帶起了一串血珠,此刻就在傅煜城的面前晃動。
可她卻像是毫無所覺,只是焦急地一遍遍喊著“媽媽來了”。
正在演戲的傅煜城愣住:她……不疼嗎?
傅思妍跟傅煜城離得太近,臉上的血珠蹭到了傅煜城臉上。
她抬眼一看,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城城你的臉怎么了?”
“哪里出血了?”
傅煜城指了指她的臉:“是你臉上的血,你被銀針劃傷了……”
傅思妍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摸了一臉血,還有傷口細微的刺痛。
她松了一口氣,卻反過來安慰他:“我沒事,一點也不疼,只要你沒事就好……”
他的心難得地漏了一拍。
地上傳來驚慌的聲音:“微臣傷了大長公主,微臣該死!微臣有罪!”
太醫已經嚇壞了,跪在地上砰砰地磕頭請罪。
母子兩個這才回過神來,愣愣地看向床下。
大長公主?
傅煜城小心翼翼:“媽媽,這是哪里?他這是要干什么?”
傅思妍看著兒子,更小心翼翼:“城城,事情是這樣的……”
肖迎春回到東宮,見到了傅辰安,聽說了事情經過,確定人都沒事,也放了心。
她用手機拍了霍長生醒來后喝中藥的視頻。
視頻中,皺著眉頭喊“苦”的霍長生讓霍紹源松了一口氣。
兒子的精氣神還不錯。
他小心翼翼地問:“如果不麻煩的話,以后能不能經常拍一些長生的視頻給我看看?”
“我就住在你們家對面,離得很近……”
天降萬億橫財的肖迎春:“沒問題。”
霍家給了這么多錢,服務態度必須要好……
太極殿中,傅忠海說了自己的過往,又跟傅慶年解釋“不能封太上皇”的原因。
“明面上我是傅元帥的兒子,若是這時候封您做太上皇,我就需要對外說明原因……”
這個時代對女子苛刻,母親已經故去很多年,因為生父的封號再被人茶余飯后地討論,實在是不孝……
傅慶年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表示完全理解。
“我并沒有那個想法。”
“其實我過來,主要有兩個目的。”
“第一個,是我想看看你。”
“第二個,是我想看看你娘……”
他想上墳。
傅忠海立刻點頭:“沒問題!”
幸虧老太太過世時人在京城,就葬在了京郊。
傅忠海親自護送著傅老爺子往京郊去,傅老爺子看到那塊墓碑時,已經忍不住濕了眼眶……
白發蒼蒼的老頭兒,就那么坐在墓碑旁邊,嘴里低聲呢喃著,摩挲著,也不肯走。
眼看著天色漸晚,傅忠海小心地上前勸:“父親,要不還是先回去吧?”
傅慶年聽勸地上了馬車,傅忠海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又刻意說起自己的“難處”。
“我要成親了,按照這邊的禮制,本來還有許多程序要走。”
“可您兒媳婦情況特殊……”
將戰云芙的情況說了一番后,他一臉為難模樣。
“她父母高堂都過世了,自己現在也住在敖府……”
“但我迎娶的是天武的國母,總不能太草率吧?”
“您幫我想想法子,這儀式怎么辦才合適?”
傅慶年看了兒子一眼:“規矩都是上位者制定了,給下位者遵守的。”
“你是皇帝,天下百姓都是你的臣民,你說了就是金口玉言,何必在乎旁人的看法?”
傅忠海:……
這話說得……一點毛病沒有!
親爹怎么比自己還像皇帝?
他咳嗽一聲,認真起來:“那您覺得,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傅慶年沉吟片刻:“兒媳婦的想法最重要。”
“她想要什么樣的婚禮,你就照著她的想法來。”
“畢竟日子是你們過,如果成親都弄得不高興,女子心里就扎下了一根刺……”
傅忠海答應著,叫呂大伴過來一一記住。
車馬進宮,到了太極殿。
“父親,太極殿就是給您準備的住處。”
“您住在這邊,有任何需要,您只管叫他們安排……”
“如果不滿意,您就叫人找我……”
傅慶年隨遇而安,無論傅忠海的安排是什么,他都說好。
等傅忠海火燒屁股地離開,他這才參觀起了太極殿。
等他仔細一看,呆住了。
窗戶上的那是中空雙層玻璃吧?這玻璃的角上還有某保險公司的標志呢!
這電燈是怎么回事?
還有全自動沖水馬桶?
淋浴?
等等,這個是沙發吧?
床上居然是席夢思床墊?
這地方,真的是古代的王朝?
難道傅辰安用了什么法子,搞了個假穿越?
其實這是某個精心布置的海島?
一旁跟著的太監在宮里也是老人了,十分機靈,見他發愣,還以為他沒見過這等好東西,趕忙小聲解釋。
“這些都是太子妃娘娘給弄來的,咱宮里只有陛下的寢宮、東宮還有您這兒有。”
“大長公主那邊的正在布置,還沒弄好呢……”
傅慶年表示理解。
傅思妍母子才決定過來沒兩天,這東西還沒弄好,是正常的……
“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一會兒。”
傅慶年說著就開始找自己的東西。
傅辰安已經將他們的行李都弄了過來,屬于傅慶年的箱子剛剛已經送來整理好了。
高壽眼力見極好,立刻打開衣柜,給傅慶年拿寢衣出來。
傅慶年很喜歡他的機靈勁:“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高壽。是您宮里的總管太監,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訴奴才……”
傅慶年點頭:高壽……名字只怕都是臨時改的,就是為了喜慶。
傅慶年睡下不提,傅思妍那邊卻并不平靜。
傅煜城知道自己被弄來了天武朝,且回不去了以后,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了。
傅思妍急得要命,又哄又勸,都勸不了他起床吃飯。
無奈之下,她只能找親爹。
可親爹卻因為上墳損耗心神太大,已經睡著了。
她又去找傅辰安。
傅辰安蹙眉聽完,很認真地看向傅思妍:“姑姑,對城城,你以后有什么想法?”
“天武朝上下,凡是你覺得他能做的,想做的,你都可以提出來。”
反正這天下都是自家的。
傅思妍也不傻:人家說是這么說,自己不能都當真了。
她感激地點頭:“我回頭去問問城城再說?”
城城會什么?
會陰謀詭計,還會跳舞。
芭蕾。
這個舞種在天武朝屬于前無來者,見所未見。
傅思妍又火急火燎地走了。
旁邊沉默的肖迎春很好奇:“你不是對傅煜城早有安排嗎?”
怎么還說這種話?
傅辰安嗤笑一聲:“我說了,他可以提出來。”
“但我沒說我都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