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一斤小麥能換半斤大肥肉時，傅忠海實實在在地激動了！
這可是肉啊！
老百姓最愛的大肥肉！
如果煉油渣，油能吃好久，油渣炒菜，也能炒好幾頓！
而且人吃多了油，確實能省不少糧食。
傅忠海趕忙叫伙夫過來，把這一大袋子肥肉拎去煉油，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異味。
但凡是好肉好油，就很值得多買一些！
伙夫得了這么大一袋子大肥肉，也是直流口水，忙起鍋燒火，將大肥肉切塊，放進鍋中。
為了怕燒鍋浪費油和肉，他還不忘先澆進去一瓢水。
隨著溫度逐漸上來，油香味開始在營地飄散。
不少人聞到味兒，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
臉皮厚的，直接就湊過來問：“胡師傅，這是弄啥嘞？”
精瘦的廚子大勺一揮：“去去去！這是元帥吩咐煉的油，一會兒元帥要來看的。”
“老子都不敢偷吃，你來湊什么熱鬧？”
大家一聽這話，都歇了心思，只遠遠聞著味道吞唾沫。
有人開始互相打聽：這么香的大肥肉，還弄了這么大一鍋，元帥從哪里弄來的？
不是聽說京郊的百姓都被苛捐雜稅弄得揭不開鍋了嗎？
不多時，傅忠海領著傅辰安過來了，看到被熬得金燦燦的油渣和半桶豬油，他伸手就抓了一顆油渣進嘴里。
熱乎乎的油渣被炸得嘎嘣脆，一進嘴里，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滿嘴香！
傅忠海很是滿意：“這東西好，回頭你跟肖姑娘說，多弄點大肥肉過來。”
傅辰安嘿嘿怪笑：“不怪我去太久了？”
傅忠海一腳就照著傅辰安屁股踢了過去：“怎么？你老子還不能說你兩句了？！”
傅辰安捂著屁股跑路。
大肥肉眼下比雞蛋更剛需。
肖迎春聽說了傅辰安的需求后，想來想去，想起了一個好久沒聯系過的人：堂哥肖茂偉。
肖茂偉是肖迎春大伯的兒子，跟大伯一樣沉默寡言，三棍子敲不出一個悶屁來，正好在屠宰場上班。
自從爸爸媽媽在城中村修了房子后，大伯一家就很少過來。
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大伯自卑，動輒將“我也沒什么本事，也不想拖你們后腿”掛在嘴上，時間長了，他就不怎么來了。
爸爸媽媽出車禍時，大伯聽到消息，還給送了一萬塊錢過來，特意申明不用還的。
只可惜，那時候爸爸媽媽已經宣布不治，這錢最終也沒用上……還給大伯了。
對于打零工為生的大伯來說，一萬塊錢算是很多了。
回顧這些年，大伯一家雖然聯系少，卻從沒有想過要占肖迎春一家的便宜。
比起外公外婆那邊的舅舅和姨媽兩家人，已經好太多了。
肖迎春從手機中扒拉出肖茂偉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手機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喂？是迎春嗎？”
“大哥，是我。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肖迎春忙將自己的需求跟肖茂偉解釋了一番。
肖茂偉很意外。
豬板油和大肥肉屠宰場一天有不少，他們屠宰場能直接批發。
肖迎春很直接：“我想批發豬板油和大肥肉，多少錢一斤？”
肖茂偉：“你要多少？如果是百十斤，我直接給你弄過去，你不用另外給錢了。”
錢也不多，他自己就掏了。
肖迎春卻不這么想：“我是幫朋友買的，他長期要，一天能要幾千斤呢！”
一天幾千斤？！
肖茂偉嚇一跳！
“我們屠宰場一天的豬板油和大肥肉也就只有五六千斤！他能全要完？”
肖迎春果斷確認：“是，他能全要完。”
幾萬人的軍隊，按照每人每天一兩油，那也要幾千斤。
更何況這些當兵的都是年輕力壯消耗大的時候，一天二兩其實也可以的……
肖茂偉這下不敢說“自己掏”了，給了一句“我問問領導”，就掛了電話。
不多時，肖茂偉給回話了：如果包圓了的話，豬板油和大肥肉按照三塊錢一斤算，可以送貨上門。
肖迎春直接就應了：“我都要。”
正好這會兒屠宰場還有沒賣完的豬板油和大肥肉，肖茂偉問：“現在還剩下五百來斤，你要不要？要的話我現在給你送過來？”
肖迎春看了一眼旁邊的傅辰安。
聽到電話的傅辰安點了點頭。
肖迎春：“要，你送過來吧，我給你發個定位。”
不多時，肖茂偉就開著一輛小皮卡過來了，停在了山坡上的兩層小樓前。
肖迎春等在那里，將大肥肉和豬板油收貨后，直接就將貨款一分不少地轉給了肖茂偉。
看著半新舊的皮卡上噴著“萬縣屠宰場”的字樣，肖迎春問：“這是你們單位的車吧？”
肖茂偉點頭：“嗯，單位領導聽了你的情況，就讓我來送貨，我就能用這車。”
主要也是來確認一下肖迎春是不是真的能把每天的豬板油和大肥肉都包圓了。
原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屠宰工，常年奮戰在一線，殺豬殺到熟能生巧。
好處是收入穩定。
壞處是要上夜班。
畢竟各大菜市場清早就要做生意，他們只能晚上殺豬，屠夫一大早才好來進貨。
肖茂偉不舍地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我也只能臨時送這一趟，你要是簽了合同訂貨，下一趟就是他們銷售部的人來送了。”
肖迎春卻看出了肖茂偉對開車這事的熱愛：“以后你能不能每天都給我送貨？我每天都給你現場結算貨款？”
肖茂偉愣了一下：“可我不是銷售部的，沒資格來送貨啊……”
肖迎春指了指剛卸下來的豬板油和肥肉：“你能攬大單，一天好幾千斤呢！也許后面還要更多呢？”
“你可以提要求啊？我也會主動提出讓你送貨。”
肖茂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想辦法，讓我調去銷售部？”
銷售部好啊！
不用每天上夜班，工資還比在流水線上殺豬多！
他想去！
可哪有那么容易呢……
肖茂偉巴巴地看著肖迎春：“這能行嗎？領導能同意？”
肖迎春咧嘴笑了起來：真是個老實孩子！
“別的先不管，你把領導的電話給我，我幫你問問。如果他問你的意見，你就說你愿意來就是了。”
肖茂偉點頭如搗蒜，簡直太愿意了。
不過肖迎春隨后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你以后負責為我送貨，你需要幫我把好關。”
“把好什么關？”肖茂偉緊張起來。
肖迎春一字一頓：“質！量！關！”
“以后送給我的豬板油和大肥肉里面，不能有邊角廢料和淋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