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戟出去了就再沒回來,松枝進來與秦曉檸道:“王爺帶著人走了。”
秦曉檸還在氣頭上,聞言哼著道:“走就走,管他作甚。”
“你們兩個吵架了?”松枝也算了解陸戟的脾氣,猜測道:“是不是因為魏二爺。”
說著,嘆著氣絮絮道:“那魏二爺本來就一心傾慕你,眼下被王爺瞧見你與她交往,他定然是要生氣了。”
又忍不住埋怨秦曉檸:“你也是,明知王爺的性子霸道,方才在外頭還故意跟魏二爺說個沒完,你說說,王爺能不生氣嘛。”
聽著松枝這一番數落,秦曉檸冷哼道:“這是我家,我要跟誰說話交往,還要經過他同意不成嗎?他憑什么管我。”
“你莫要說氣話。”松枝一針見血:“我不信你不想做王爺的正妻。”
秦曉檸嘴硬:“誰稀罕。”
松枝抬手斟了一盞熱茶遞到秦曉檸手里:“快別說氣話了,都什么時候了,難得王爺想要和好,如今他又大權在握,你還不好生的把握機會?”
說著,輕輕撫摸著秦曉檸的小腹:“便是不為了自己,你也得為孩子著想不是。”
說到秦曉檸的軟肋,她顧不上再與陸戟置氣,抬眸透過窗子往外頭瞧了眼,轉而問松枝:“他走的時候,可說什么了嗎?”
“沒有啊。”提及這個,松枝一臉愁苦:“從你屋子里出來,跟那來的官人說了幾句話,王爺便帶著人走了,什么也沒說。”
“哎呀!阿檸,你說王爺是不是一氣之下不管你了?”
“那不能。”秦曉檸道:“他便是不要我,也不會不顧孩子。”
自打陸戟來了這兩日,雖然他沒有什么太多明顯的表現,但秦曉檸了解這男人。
他心里是在與她慪氣,這才忍著沒有表現得對孩兒太歡喜,其實心里,是很在意她腹中的孩兒的。
陸戟能喜歡他們的孩子,秦曉檸自然欣慰,可一想到如今她已經淪落到依靠孩子來討得他的憐愛,她心里還是忍不住失落。
曾經,他是那么寵她,是捧在手心里,掛在心尖上的護著的。
如今,哎!大不如前。
“王爺跟你說將來如何安置你的事了嗎?”松枝問。
提及這個,秦曉檸心里更沒著落了:“她沒說。”
松枝愁得慌:“阿檸,你說你離開這么些日子,那王鳳儀是不是逮住空子拐走王爺的心了,哼,那女人可是一向詭計多端,又慣會使手段。”
誰知道呢。
想起這個,秦曉檸就心煩。
但她不是個鉆牛角尖的人:“陸戟不是好拿捏的男人,他若是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別人,我也是沒轍,大不了孩子給他,我時不時的回去看看就是了。”
不待秦曉檸說完,松枝忿忿道:“你就真的甘心將那正妻之位拱手讓人嗎?畢竟,王爺當初可是心心念念說要將這位置給你的。”
可不是嘛,當初陸戟確實是承諾過。
秦曉檸嘆氣:“誰讓我當初沒耐心等呢,也沒成想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做成了攝政王。”
哎!說到底,是她有錯在先的,便是陸戟另娶他人,她也怨不上他。
直到月上柳稍,陸戟也沒再回來。
沒留下一句話,這男人就這么走了。
若是放在從前,這是斷然不可能的。
直到下半夜,秦曉檸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但也沒睡踏實,夢里都是陸戟。
她夢到他娶了王鳳儀,她生的孩兒喚王鳳儀為母親,他們一家人歡歡笑笑,她在后頭追啊追,拼命呼喊著陸戟,她卻連頭也不回,她使盡全身的力氣追了上去,她拉住他,哭著求他,他卻是冷聲回道:“誰讓你當初拋棄了我呢,誰讓你不愿意等呢,你對我沒有真心,我為何還要愛你。”
一字一句,都是絕情。
秦曉檸是從哭泣中醒過來的。
入目的,卻是陸戟。
男人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正盯盯的看著她。
那夢境太過真實,秦曉檸愣愣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她抬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抬眸看向陸戟。
眼里帶著哀怨。
在夢里被他欺負了,此刻,她心里還憋著氣呢。
陸戟看著她,良久,他問道:“方才夢到什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甕聲道:“沒什么。”
“我聽到你在喚我的名字。”他道。
夢里,她一直在喚他,可他根本不搭理。
這男人的心,真是又冷又硬。
“我沒喚你。”她抬手抹了下淚;“我喊你作甚?你都不愛我了,我還要追著你作甚?”
她扭過頭去,忍不住哽咽:“我才不會喚你,往后,我就在枕下放一把匕首,夢里誰欺負我,我就宰誰。”
陸戟被她這孩子氣的話給氣笑了,他湊近過來,睨著她問道:“誰欺負你了?你要殺誰?”
“你!”她驟然轉過頭來,眼里帶著哀怨:“除了你,誰還能欺負到我?”
話還沒說完,男人便驟然吻了上來。
秦曉檸下意識的抬手去推他,他用手臂將她牢牢抱緊,那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住,女人無力,只能任由他親吻。
良久,他終于放開了她。
秦曉檸扭過頭去,心里卻是委屈的。
恐怕這驟然的動情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吧。
既然不愛了,男人的這般舉動就全然是欲望支配,跟愛絲毫也無干系。
“又在想什么?”
男人開口,聲音里透著一絲嘶啞。
秦曉檸將即將涌出的淚生生憋了回去,她冷聲道:“我在想,既然咱們都將對方從心里剔除了,作甚還要這般親昵?”
這話一出,良久沒聽到男人的回應。
秦曉檸轉過頭來看向他,男人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只用那幽深的目光看著她。
她一時有些無措,清了清嗓子,接著道:“你作甚這樣看我?難道我說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