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立馬勾起了小姑娘的好奇心,她側頭看向無雙:“你來一個,讓我見識下。”
無雙聞言朝著窗外的杏樹水袖一揮,只見一道身影騰空而起,在落地的時候,水袖里卷著一只漂亮的鳥兒。
正是方才落在樹頂上叫著的那只畫眉。
無雙小心的將鳥兒捧給秦曉檸:“給姑娘解悶玩兒。”
秦曉檸被二人武藝折服,心里的好奇心更加泛濫開來。
你們的功夫這么好,世子爺給你們開多少銀子?
你們替他殺過人嗎?
世子爺那暗樁里,養了多少像你們這樣的暗衛?
見識了二人的本事,小姑娘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可問到這些私密,二人卻是諱莫如深的不肯多說了。
秦曉檸將鳥兒放進鳥籠子里,冷冷哼著道:“你們是不是也是被陸戟脅迫的?他不給你們自由?”
說著,又蹙眉,湊近二人,小臉上兒帶著疑惑:“憑你們的功夫,難道不能逃跑嗎?”
見二人依舊不肯多說,她心里著急,利誘道:“你們是不是發愁離開了他沒有生計,哎呀,就憑你們的本事,大可以去有錢人家給人做師傅啊,或者去鏢局里當差,總之,只要有自由之身,不愁沒有出路的。”
她絮絮的說了一大堆,無雙冷笑著打斷道:“秦姑娘,您每日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咱們都要跟世子爺回稟的,方才您說的這些,奴婢可以斗膽不告知世子爺。”
真是忠心耿耿啊。
這世上,竟真有甘愿聽命于人的姑娘?
明明有本事在身,出去后大可以好生的過活的,非要死心塌地的跟著陸戟,到底圖什么?
“你們喜歡陸戟?”她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這話一出,無雙無雪徹底變了臉色,二人齊齊朝著秦曉檸一抱拳:“秦姑娘慎言,萬不可陷我等于死地。”
小姑娘給逗樂了:“你們若是喜歡他,我也不會吃醋的。”
瞥著二人奇怪的表情,她冷笑著道:“我說的是真話,眼下莫說有女人喜歡他,就是親眼見他摟著別的女人上床,我都不會眨一下眼。”
“我對他啊,死心了。”
小姑娘說的不是氣話,被關在這小院子里幾日,她真是有點心如死灰的感覺。
不愛陸戟了,也不像前幾日那般跟他置氣了。
麻木。
跟被無雙抓來的小鳥兒一樣,剛被放進籠子里的時候,不吃也不喝,一味的鬧騰,甚至用頭去撞籠子,或是用嘴巴去亂啄,可被關了幾日后,再去看它,那鳥兒已經乖了下來,不鬧了,甚至還主動吃起了鳥食。
小姑娘亦然,剛開始還有心思自己找樂子玩兒,又過了幾天,便只顧著發呆了。
白日里,她坐在廊下的臺階上望天兒,能發上一整日的呆。
只那籠中的鳥兒陪著她。
人和鳥都是一樣的。
被關得久了,都會麻木。
她從前一想到陸戟和王鳳儀在一起,她的心就揪得生疼,這才被關了幾日光景,眼下他們兩個就是當著她的面抱在一起,她都沒什么感覺了。
或許再關一陣子,她從前那些不甘和念頭,都會被磨滅掉。
她也會像其他高門里那些妾室一樣,茍延殘喘的活在這一方小院里,為了得到主君的一點寵愛,賣力的去討好,為在主母手底下討得好一點的生活,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的行差踏錯。
就那么行尸走肉一般的過一輩子。
“在想什么?”
小姑娘正坐在臺階上發呆,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轉過頭去,正是陸戟。
他不知什么時候來的,就立在她身后。
見了他,小姑娘沒做聲,面無表情的回過頭來,繼續保持方才的姿勢,就那么呆呆的坐著。
陸戟在她身側坐下,看著籠子里的鳥兒,問她:“誰給你捉的?”
她面無表情的回道:“無雙。”
他道:“若是喜歡,明日我命他們去鳥市給你再買幾只。”
她道:“不必了”
陸戟側頭看著她,良久,他問:“在怨我,是嗎?”
她回道:“現在不怨了,沒什么可怨的。”
原本活潑的小姑娘,眼下沒有一點生氣。
這才幾天,她就變了。
陸戟展臂將她攬住,深邃的眸子睨著她,聲音溫和:“到底想要什么?我給你的,難道還不夠嗎?”
頓了頓,他問道:“為什么總是想著要離開?”
自從出逃被他抓回來后,時隔多日,他們終于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面對男人的溫柔,小姑娘沒什么回應,只是信手打開了鳥籠子,那鳥兒先是愣了下神兒,隨即熬不猶豫的撲騰著翅膀飛了出去。
頭也不回的,飛得遠遠的,片刻間,就消失在暮色里。
她望著那鳥兒飛走的遠方,喃喃道:“你以為將它關在這牢籠里,給它吃的喝的,它就會開心嗎?”
陸戟自然明白她所指。
他沉默了下來,半晌,悠悠回道:“將它關在籠子里,總好過放出去被野貓吃了,丟掉性命要好。”
在說她沒有自理能力,根本離不得他庇護。
小姑娘聞言微微嘆了口氣,沒再說別的,只是緩緩的站起了身:“我困了,要睡了。”
說罷,轉身進了屋子,隨手關上了房門。
那單薄的小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男人視線里。
她躺在床上,竟也沒有再胡思亂想,這陣子,她吃了睡,睡了吃,似乎已經成了習慣似的。
甚少再去想別的。
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身側一沉,緊接著,便被男人給摟進了懷里。
她含糊著問道:“你怎不回去睡覺?”
男人沒搭理,良久,她又道:“這里是側房,不適合你留宿。”
男人嘆了口氣,回道:“阿檸,你就不能不傷我嗎?”
她道;“我怎么傷你了,我手無縛雞之力,便是想傷你,也根本沒那個能力啊。”
她若是有無雙無雪的本事,前幾日真的會按著陸戟狠揍一頓。
可這陣子,她看開了,也泄氣了。
沒力氣再跟他置氣。
陸戟垂眸看向她,又是嘆氣:“你要離開我,又這么故意疏遠我,不是在傷我嗎?”
他溫柔的撫著她額前的細發,語氣里帶著乞求:“阿檸,咱們和好吧,行嗎?我原諒你,你也別再想著要離開,咱們還像少時那樣,整日的在一起,誰也不離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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