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看了眼一旁的王鳳儀,陰陽怪氣道:“秦姑娘從前一心狐媚住世子爺,弄得他將這滿京城的貴女都不放眼里了,秦姑娘可是風光一時呢,嗬!只是風水輪流轉,現下世子爺與瑯琊王氏定下婚約,往后鳳儀進了門,秦姑娘的風光怕是再一去不復返了。”
正可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江芙一向對秦曉檸耿耿于懷,而對王鳳儀,卻是一副討好結盟的模樣。
秦曉檸聞言淡淡一笑:“世子爺對我的寵愛,你們二位又不是沒見識過,這男人的心全在我身上,這寵愛,除非是我不想要了,否則,不是我吹噓,任是誰,都甭想分一杯羹。”
江芙不屑的哼了聲:“從前倒是小看了秦姑娘,還以為你真的是純情白蓮花呢,沒成想骨子里卻是揣著拿捏男人的狐媚念頭,只是我要奉勸你一句,高門里,那狐媚惑主的行徑可是不能長遠的。”說著,又看向一旁的王鳳儀,話里帶著刻意的討好:“只有如鳳儀這樣,端莊持重的性格,才能為主君打理中饋,協助政事,最終讓男人刮目相看,贏得尊重愛戴。”
秦曉檸聞言看向一旁的王鳳儀,開口道:“表姑娘也這樣看嗎?”
小姑娘的眼神里再沒有從前的溫順,眼下看著王鳳儀,目光里只有厭惡。
對于秦曉檸驟然轉變的舉止態度,王鳳儀心里也畫魂兒,可她依舊保持著端穩模樣,臉上掛笑,對著秦曉檸回道:“女人端莊持重,自然是最要緊的。”
秦曉檸回懟道:“若真是表里如一,心里也如外表那樣端穩,何必又生出了害人的心思來呢?既然心已不安,那外表裝出來的端穩也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樣子罷了。”
對方是個聰明人,王鳳儀聽了這話心里登時一緊:“秦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秦曉檸看著她做戲,接著道;“表姑娘來京中時日尚短,有些事定是不知情,你大可去問問江小姐,從前,但凡有想對我不利的人,都是個什么下場。”
她沖著王鳳儀淡淡一笑:“有些事,便是無憑無證的,但只要我在世子爺耳邊稍稍吹個風,他定然就能信我。”
此刻,王鳳儀的臉色已經漸漸變了顏色,可嘴巴卻依舊硬著:“秦姑娘,世子爺雖寵你,但我可一向對你寬厚,從未做過虧待你的事。”
不待王鳳儀說完,秦曉檸打斷她道:“怎么?表姑娘怕因為我的枕邊風,而讓你愿望落空。”
小姑娘淡淡一笑,自顧道:“在世子爺這里,還真就是鐵打的妾室,流水的正室。”
她抬手點了點王鳳儀:“你畢竟還沒進門呢,別得意太早。”
說罷,秦曉檸拋下幾人,小腰一扭,走人。
“真是沒見過做人妾室,還這樣囂張的。”江芙不知內情,瞥著秦曉檸的背影挖苦了一句,依舊覺得忿忿難平,遂對著一旁的王鳳儀道:“她為了貪圖榮華富貴,都能不認親爹,可見不是簡單之輩,你可要當心了。”
聽聞江芙又來提這茬,王鳳儀不耐煩:“表嫂還等著我過去商量新房布置事宜呢,咱們走吧,別在這里耽誤工夫。”
再有一年王鳳儀就要進門,按照府里規矩,新房該著手布置著了。
這等事務,都是李蘭春操持,王鳳儀帶著兩個閨友到了前廳的時候,李蘭春已經在候著了。
見了王鳳儀竟帶著江芙過來,她微微一詫:“江小姐啊,可是好陣子沒見了。”
李蘭春嘴上寒暄著,心里卻泛著疙瘩,這姑娘當初有心嫁給陸戟,眼下卻甘愿陪著準新娘過來,總覺得奇奇怪怪。
看出了李蘭春的詫異,王鳳儀道:“今日正趕上江家妹妹去我府中探望大嫂,我便尋她一起跟著過來了。”
對,人家兩家可是至親呢。
李蘭春這才揭過這茬,遂招呼著道:“這新房的圖樣已經畫出來了,表妹且過來看看可還滿意。”
王鳳儀在這里細細的看著新房圖樣,江芙坐在一旁狀若無意的提及到秦曉檸。
“方才來時碰見了秦姑娘,鳳儀還吃了她好一頓編排呢,還是頭次見妾室能爬到主母頭上來的,想不到公府這樣的清白人家,養出來的妾室,竟然這樣不懂規矩。”
江芙喝著香茶,絮絮的將方才秦曉檸說的那些話添油加醋的說給了李蘭春。
李蘭春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不相信。
小姑娘一向溫柔,從不跟人起沖突的,只是江芙畢竟是客,李蘭春聽得不入耳,但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
“江妹妹,你別說了。”王鳳儀的目光從圖紙上移出來:“她自幼長在府里,被寵慣了,難道我還能與她一般見識不成。”
見王鳳儀開口,李蘭春這才信了江芙幾分,問道:“方才你們進門的時候真的與阿檸發生了不愉快?”
高門規矩嚴,是斷然不會縱著側室無禮犯上的。
江芙聞言淡笑,隨手指了指跟著同來的周婉兒:“表嫂若是不信我跟鳳儀,就問問婉兒。”
周婉兒自來與秦曉檸沒什么過節,但也知曉她是公府世子爺的心尖寵,她私心里并不愿意淌這渾水,但既然已經問到她頭上,她自然還是要向著王江這兩個貴女的。
“阿芙沒打誑語,說的都是實話。”她徑直回道。
李蘭春聞言,頓了頓臉色,還是想法子遮掩道:“前陣子不是出了一點亂子嘛,阿檸心情不好,也是因為這個才口不擇言吧。”說著,看向王鳳儀:“表妹別往心里去。”
規矩是規矩,但秦曉檸一向溫柔本分,便是以下犯上屬實,李蘭春還是愿意袒護她一次。
王鳳儀看出了李蘭春的心思,她聞言淡淡一笑,溫聲細語道:“表嫂是當家少主母,這話您跟我說不著的,我自然是不會與個妾室一般計較,只是事關陸府規矩,我雖是陸家婦,但也還沒過門不是,府中這些雜事,也輪不到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