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漢王世子是什么樣的情況,你是一點都不清楚嗎?簡直是胡鬧,他……”
“他怎么了?我瞧著漢王世子好得很,起碼他對我真心喜歡,我想要打聽大嫂的下落,他即刻就能給我打聽來,哪里像你,就知道編謊話來哄騙我,安撫我。”
“簡直愚蠢,他說什么你都信,我說什么你都不信,我這個做二哥的還會害了你不成?漢王世子哪里是什么值得托付的良人!但瞧漢王如今的野心就能知道他必定不會只困守在漢州一隅,若將來真的有了其他的心思,那我們裴家勢必會是他手中最尖銳的利器,你以為你嫁給了漢王世子是攀高枝了?我就問你一句,若是連你能看得明白的事情,父親和大哥會看不明白嗎?他們幾次三番的拒了大妹和漢王世子的親事,難不成是要給你留路子嗎?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裴子添很少會像這樣罵自己的妹妹,裴子荇也是很少受到這樣的委屈,頓時眼眶就紅了起來,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若是以往,裴子添定是要安慰的,可現在他卻覺得妹妹還是大大的哭一場比較好,把腦子里的水給哭出來,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蠢想法了。
可裴子荇卻意識不到這個問題,她只覺得自從裴子謖娶親,姜時愿嫁來了漢州以后,自己的日子怎么過怎么憋屈,人人都可以踩在她頭上,憑什么?
所以發了狠的要出手將這些人都給拉下來,于是也不管不顧裴子添說了些什么,眼神冷漠的就回了一句。
“二哥不想讓我與世子在一起,那便直接送我去做姑子算了,或者是給我條白綾勒死我好了,反正我已經委身世子,這些事情也說不清道不明了,你若是不肯成全我,那我便去地府里頭為你祈求平安。”
裴子添震驚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妹妹會說出這樣的話!
抬手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最后怒其不爭的說道。
“你可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是會斷送了你的將來?什么叫做委身世子?你才多大,那世子也下得去手?若真是如此,那漢王世子更不能要了,如此色欲熏心的人會是什么可托付的良人呢?妹妹猩猩吧,難道你真的要為了所謂的仇恨迷惑雙眼不顧一切了嗎?不管怎么說,大哥都是我們裴家的人呀,你去聯合一個外人給他使絆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被打了一巴掌后的裴子荇,顯然還沒有清醒過來,她現在看著裴子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她就是喜歡看到別人為自己跳腳而無能為力的樣子,于是冷笑一聲,摸了摸已經腫脹起來的臉頰就說道。
“我本就是這樣一個輕浮的女子,只不過二哥此前不知道而已,再說了,我與世子兩情相悅,情到深處不能自許,這不也是父親和姨娘曾經做過的事情嗎?哥哥別以為我年紀小,不知道當初的事情,若非將你懷在肚子里,這姨娘恐怕還進不來裴家的門呢,現在你拿這種事情來說我?你怎么沒有本事去說說姨娘和父親啊?他們知道了,只怕也沒嘴說我吧,況且我可比他們好,不管怎么樣,世子尚未娶親,想當初的父親身邊可是早早就有了夫人相伴的。”
這樣的話一刀刀的戳進了裴子添的心里。
他原本就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有些出現的不合時宜,現在連親妹妹也這樣說,他更是自我懷疑愈發嚴重了,看著妹妹臉頰高腫,但是眼神卻惡毒盯著自己的模樣,裴子添有些說不上來的絕望!
他甚至在想父親和姨娘為何要生下他與妹妹,讓他們一個人喪了良心,一個人失了尊嚴。
“你當真要嫁?”
“嫁!”
裴子荇堅定的語氣讓裴子添無話可說,他拳頭攥得生緊,若是那漢王世子就在面前,只怕不顧身份的也要打上他一頓再說,但最后卻因為對妹妹的疼愛只能妥協。
“今日之事不許你再說,倘若你真的要嫁去漢王府,也不應該是以側妃的名義,姨娘過得是什么日子你還不清楚嗎?為何你還要去漢王府做這妾室呢?世子妃的位置就算難,但若是你真的想要,我也會想法幫你達成的!只是妹妹,我就求你一件事,如果你真的做了世子妃,能不能就放過裴家?放過大哥大嫂?”
“哥哥說笑了,你管理家中商隊多年,什么時候見過手里沒有籌碼,還要拿著去與人印交換的說法?我如今連世子妃的位置都還沒看見蹤影呢,就要讓我答應這么多,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會相信呢?你說是吧。”
兄妹二人的對話中,裴子荇占盡了上風!
裴子添無力的看著他這個妹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但他既狠不下心來將妹妹給處置了,就只能換人來處理此事,于是表現出無奈的樣子,想著先拖住她。
“我先去軍中看看大嫂是否在,又在做其他話說。你明日的席面若要辦就辦,但大嫂想必是不能出現的,若你真的與世子情投意合,那么此時也該讓父親和姨娘早些知道,有他們二人為你謀劃,想必比我還要更上心些,妹妹,人生苦短,你莫要因著家人對你的好而做了太多的錯事,否則出了事便是我們也保不住你的。”
裴子添還在說著最后的話,希望妹妹可以覺醒。
但他卻感受得到眼前的妹妹越發的陌生了,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妹妹會因為這些事情付出極大的代價!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勸才能讓妹妹回頭,所以眼下只能用這樣的法子先安撫住她,而自己則盡快啟程去找大哥。
若是將這些事情與大哥托盤而出,或許還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二哥要是早說這樣的話,那你我兄妹也不必爭吵不休,我臉上的這巴掌也就不必再挨了,你去吧,剩下的是我自己和父親還有姨娘說的。”
裴子添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隨后起身就趕往了裴家軍營,他這一走,院子就安靜了,裴子荇用手揉了揉腫脹的臉頰,隨后冷哼一聲也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