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不知幾人的盒子都都裝了些什么,好奇打開一看,好么,全是銀票。
玄天歌、風天玉以及任惜風三人手筆不小,每只盒子里的銀裝都有十萬兩,任惜風主動開口道:“咱們姐妹都不是外人,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瞞著,打開天窗說亮話。近日我在家里沒少聽到父親感嘆南界那頭局勢不穩,就在前日,父親與我透了實底,他說正月之后南界必有戰亂,且還是一場相當艱苦的戰役。九殿下接過南界的兵權,理當由他出征,可留了八殿下在京里,這就是個隱患。他就算在京里暫不下手,那些南界他的舊部也不會輕易就聽了九殿下的命令,明著造反不敢,怕就怕暗里下絆子。三十萬大軍,里頭的細作就數不清有多少個。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八皇子定會在糧草軍需上下手,以斷了九殿下的后路。”
風天玉附和道:“我父親也做了同樣的分析,并且有南邊提供來的密報,這一場戰役十有八九就是八殿下跟古蜀以及數個大漠小國商議好的,一切都只為了助他得到皇位。”
“當然,如果在戰場上能滅了九哥,那也是最好的。”玄天歌冷哼道:“狼子野心,真不明白我怎么會有這種哥哥。”她對鳳羽珩說:“我們幾個商量過了,你這兒也不缺什么,我們送些女孩子家家的首飾也沒什么稀奇的,不如就把平日里的私房銀子貢獻出來。我們心里清楚,九哥若是上了戰場,你是不可能撤手不管的,保不齊糧草軍需什么的就得你在后方張羅。這些銀票你收著,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白芙蓉一直沒吱聲,也沒拿出銀子,直到這時才插上話。她對鳳羽珩說:“阿珩,我家里沒有這么多銀子,但是你放心,我也不會一點力不出,我跟父親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法子,你且等著咱們的好消息,不出兩日定會有好消息傳來。”
鳳羽珩不解,疑惑地看著幾人:“你們是想干什么?”不會也學了她出去打劫吧?
玄天歌神秘一笑,“現在暫且不告訴你,總之你耐心等上兩日,九哥大軍的糧草銀子咱們一定想辦法多多預備著,不管老八他在京里興什么風浪,咱們有錢財在手,就都不怕。”
鳳羽珩見沒辦法,幾人咬死不說,只好無奈地提醒:“不管你們干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任何危及生命的事都不許做,知道嗎?”
風天玉笑得肚子痛:“哎喲,就辦場宴會有什么可危險的呀!”
一句話險些說漏了嘴,被玄天冥一瞪之一再不吱聲,只抿嘴笑著。幾人說說笑笑地又坐了半天,晌午還在郡主府用了午膳,仙雅樓廚子的菜式總是讓幾人吃得走不動路,玄天歌一邊打著嗝兒一邊說:“阿珩,你要往封地去,那府里的下人也不能都帶著吧?要不就把這府子賞給我,跟我回王爺去吧!我保證不會虧待了他。”
鳳羽珩翻了個白眼,斷然搖頭:“不行不行,你看上丫鬟婆子我都能給你,廚子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小氣!”玄天歌氣得去擰她,“十萬兩銀子還換不走個廚子?本公主上外頭買個死契的廚子也不過就幾十兩銀子而已。”
這話一出,就連白芙蓉都聽不出去了——“天歌,幾十兩就賣身的廚子怎么可能跟仙雅樓的比?你也不問問在郡主府阿珩一個月給他多少工錢。”
玄天歌到是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鳳羽珩:“你給多少?”
鳳羽珩伸出五根手指,“跟他在仙雅樓的時候一個價。”
“五兩啊?”
“是五十兩。”
玄天歌又打了個嗝兒,雖然還不至于被五十兩銀子給驚到,但對于一個廚子能拿到這個價位的工錢也是有些驚訝。一般來說,府上的下人一個月的工錢普遍是二兩銀子,重要一點的貼身近侍三到五兩,管家八兩。厚道一些的人家,會在年節有額外的打賞,當然,在大戶人家上工的,也經常會收到主子以及往來貴客的額外打賞。所以雖然聽起來工錢不高,但人們還是愿意到高門大戶做下人,因為灰色收入比較多啊!
可像鳳羽珩這樣,一個廚子一個月給五十兩的還是太少見,不過仙雅樓的廚子啊!但凡吃過仙雅樓飯菜的人都知道,就連仙雅樓蒸出的白米飯都是比別家好吃的,更別提菜色。人家在仙雅樓里一個月就有五十兩工錢,還每日都能收到客人的打賞,鳳羽珩要是給少了是很不通情理的。
玄天歌撇撇嘴,不再提要廚子的事。幾人吃飽酒足也就要告辭離去,臨走時還神神秘秘地讓鳳羽珩等她們的好消息,定會給她個驚喜。
鳳羽珩猜不到是什么驚喜,她滿腦子就只有“打劫”這二字,不過再想想,這幾人也實在沒有那個打劫的本事,無奈地只好聽她們的話,靜等好消息。
幾人是乘了各自的馬車來的,她故意多留了玄天歌一會兒,待其它人都走了,這才把一件事拜托給玄天歌——“我準備往宮里的太醫院送兩個人,從前百草堂的。原本這事兒我自己就能辦,但下手晚了,眼下卻也沒了機會,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我總覺得宮里氣氛不太對勁,總得留人在里頭,更何況云母妃那頭也需要人照料著。”
玄天歌還當是什么大事,樂呵呵地拍著鳳羽珩的手:“放心吧,回頭讓他們到王府上去找我,過了正月十五我就安排他二人進宮,保證不會打草驚蛇。不過可別初十那天來啊!那天我有要事要辦。”她說完,隨意地擺擺手,上了宮車離開。
鳳羽珩直覺得玄天歌所說的初十的要事一定跟自己有關,可人家不說她也沒辦法,無奈地回了府去,還是很有興致地跟忘川黃泉猜測了一番,卻也只當個解悶的話題罷了。
當晚她帶著子睿去了姚府用晚膳,把自己要去封地的事情說了一下,又引得幾位舅母抹起眼淚來。許氏還是很惦記她的親事,一個勁兒地同她說:“無論如何及笄禮都要回京城來辦,你們的婚事舅母在這頭都準備著,你放心,咱們什么都不會差。”
二舅母秦氏也道:“前日去街上時,碰巧遇到御王府的周夫人,她還與我說起你們的婚事,說是御王府也在加緊籌辦著。”
三舅母苗氏比較擔憂:“你說你這一走,是不是有些太趕了?從京都到濟安郡遠不遠?要走幾日?”
鳳羽珩耐心地說:“封地是在西南邊云天府管轄的玉州境內,從京城出發,快馬的話五六日就能到,坐馬車怎么也就十五天。”
“那么遠啊?”三位舅母有些擔憂,可鳳羽珩從來都是一個有主意的人,她做好的打算輕易不會改變,三人也知勸不動,就只能默默地算計開要趕緊準備些東西,讓她走的時候好帶著。封地一般國家都不會投資建設,而且也不會是富饒的土地,自家孩子到那邊去肯定是要吃些苦頭的,好在西南邊不像荒州,這個時候也過完年了,氣候會慢慢好起來,總比大冬天的過去強。
姚靖軍提醒許氏:“備些銀兩給阿珩帶著,封地那邊百廢待興,少了銀子可是做不成事的。”許氏連連點頭,就連秦氏和苗氏也張羅著一會兒還要去庫房點點,找些值錢的東西給自家孩子帶著。
鳳羽珩苦笑,“我手里不缺銀子。”她真的不缺,不但不缺,還是個土財主,不算上以前就有的,就光是盛王府打劫來的那些都夠閃瞎人眼的。她到是想著把郡主府地庫里的存貨也都搬入空間,這一走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更何況她不在府里,疏于防范,千萬不能讓有心之人鉆了空子。她是個財迷,甚至已經算計著府里值錢的物件兒是不是也要一并帶走。
這頭,姚家人卻是對她的說法極力的反駁,許氏帶頭道:“你有那是你的,咱們準備的可是家里的心意。”
姚靖軍點點頭:“等你將來成親了,那你是玄家的人,凡事自然有御王府來操心。可現在還沒出嫁,就是我姚家的孩子,孩子出遠門,家里大從自然是要跟著準備的。”
鳳羽珩心里陣陣感動,來到這個世上,除去玄天冥那里,就只有姚家能夠給她這樣的溫暖,更何況這里還有她的親爺爺。
她總著姚顯笑得瞇起眼睛,姚顯卻沒多說什么,只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悶酒。他的孫女兒要離開京城了,還是以這種方式,他心里這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可咽不下又能如何呢?不過就是個大夫,他還能把那八皇子給殺了不成?
一個大年,鳳羽珩直到正月初八的晚上才能跟姚家人好好吃一頓正經的團圓飯,實在也是無奈。好在姚家人都理解她,就連那些表哥都待她好得跟親妹妹似的,有說有笑,也沖淡了許多離別的愁緒。
離開姚府時,她把子睿留在了這邊,自己總歸再沒幾日就要離京,她想借這段時間就讓子睿跟姚家人多接觸,多培養下感情,不至于她突然走了之后這孩子心里難受。
子睿很懂事,讓他在哪邊他就在哪邊,只是在送鳳羽珩回府時小聲地同她說:“姐姐不管在哪里,子睿都是最惦記你的人。姐姐你別急,等我長大,子睿長大了就會守護在姐姐身邊,哪都不去。”
鳳羽珩鼻子發酸,加快腳步回了郡主府里。一夜也沒睡好,一會兒夢到玄天冥在南界的戰場上出了事,一會兒又夢到子睿哭著叫姐姐。直到天亮時分總算是能睡了實,再醒來,已經到了次日巳時。
忘川侍候她洗漱,黃泉從外面跑回來,告訴她一個消息——“舞陽公主給京中所有官員家里的夫人小姐們都下了貼子,卻唯獨漏了咱們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