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容與七皇子為引,鳳粉黛成功地把封昭蓮請進了鳳府,并帶到了自己的小院兒里。
彼時,那韓氏留下來的孩子又在不停哭鬧,封昭蓮這人一向口無遮攔,竟沖口就問粉黛:“喲!四小姐都生孩子了?”直把個鳳粉黛給問得火冒三丈。
好在冬櫻機靈,趕緊解釋說:“是親戚家的小孩,來住上一陣。”
“哦。”封昭蓮點頭,總算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粉黛是強忍著心中怒火,面上依然掛著笑把人往屋里讓。一邊走卻一邊腹誹個不停,這女子看著是絕色,怎么總感覺有點兒缺心眼兒呢?第一次見面,有這么說話的嗎?還問她是不是生孩子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哪來的孩子?這樣想著,不由得對那小孩又憎恨上幾分。
說起來,那孩子長到現在,一歲多了,卻還沒個名字。平時身邊到是有奶娘和丫鬟侍候著,可他到底是鳳家人的禁忌,誰對他也不愿多問一句,也就只有奶娘和丫鬟盡心,因為那二人的工錢是郡主府出的。好在暗里有鳳羽珩一直留在這邊的一名暗衛護著,鳳粉黛在吃過虧之后到也不敢再對這孩子動手腳。
可惜,到底是韓氏當初懷著他的時候就提心吊膽,再加上又提前催了產,這孩子先天不足,百草堂的大夫來看過之后都搖了頭,皆斷言不能活得過三歲。自此,才斷了粉黛想方設法弄死他的念頭。
封昭蓮是第一次到鳳府來,然而卻并沒心思欣賞鳳羽珩的這個娘家,一進了屋,拉著粉黛就問:“你快說說,你們府上的三小姐跟七皇子之間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粉黛到是不著急了,一邊派人上茶,一邊又囑咐人去端了幾樣點心,待都東西都擺好之后,這才疑惑地反問:“怎么,我二姐姐沒跟姑娘說過?”
封昭蓮搖頭,“沒聽說啊!”
“也是。”粉黛若有所思地道:“姑娘若真對七殿下動了心,那可就是三姐姐的情敵,二姐姐怎么可能幫著外人跟自家妹妹搶男人。”
“重點不是這個!”粉黛有意挑撥,封昭蓮卻完全不把這個當一回事,“阿珩幫誰不幫誰這個得看她自己的意愿,咱們左右不了,我只問你,你們府上的三小姐跟七皇子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個呀!可就說來話長了!”粉黛故意拿腔拿調,在封昭蓮一再強調長點沒關系,也不必長話短說,他有的是時間來聽她細細地講,粉黛這才定下心來,把想容跟七皇子之間過去那么一點點瓜葛添油加醋地給說了出來。
當講到七皇子還曾經送了想容一套華服時,把個封昭蓮給羨慕得直跺腳:“哎呀!怪我來京都來晚了。”
粉黛心中暗笑,又接著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說來說去,到是把想容跟七皇子的關系給說頗有那么一點曖昧,甚至還著重強調了想容獨自去過淳王府。
封昭蓮聽得那是羨慕不已,到最后干脆向粉黛提出要求:“你能不能給我引薦引薦那位三小姐?”
粉黛搖頭,“可惜她今日不在府里呢。”
“可是又去了淳王府?”封昭蓮這回真是有點兒嫉妒了,“能隨時到淳王府去,三小姐真乃神人也。”
誰知粉黛嘴一撇,冷哼一聲道:“去什么淳王府啊!人家去的是平王府。”
“平王府?那是什么府?平王是個什么東西?”封昭蓮對于大順這幾個皇子的王位還不是很熟悉,他也就知道一個御王玄天冥,還有一個淳王玄天華,別的根本都對不上號。
這一句話問出,粉黛在心里再一次肯定了之前對這位蓮姑娘下的定論:缺心眼兒!這分明就是缺心眼兒,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啊!給了她一張絕世容顏,卻沒給一顆健全的心,真是叫人痛快!
她告訴封昭蓮:“平王是大順的四皇子,從前曾做了錯事被皇上拘禁在自己的府內,他跟三姐姐一向走得進,就連三姐姐上次受了呂家小姐的欺負,都平王暗地里給出的氣呢。”
“恩?”封昭蓮聽糊涂了,“你之前不是說三小姐跟七皇子才是有情有意嗎?怎的這一下子就又轉到了四皇子身上?哦,你的意思是說,這四皇子也看上了三小姐,對三小姐有意思,但三小姐只一心想著七皇子,對吧?”
粉黛搖頭,“非也。一個巴掌拍不響,三姐姐若是心中無意,又怎會一趟一趟地往平王府跑?要說她對七殿下,那也是有心思的,可七殿下畢竟與常人不同,我想……三姐姐八成是怕七殿下那邊空努力一場沒個結果,所以才又拖著四殿下不放吧!唉,人家就是本事,我們就不一樣了,二姐姐只守著九殿下,我也只守著五殿下。說起來,我們家還是三姐姐有福氣。”
粉黛這一番話說得可是把個封昭蓮給氣壞了,要說他從前在千周的時候囂張慣了,為人也確實不著調些。可到底不糊涂,遇事還是能讓理智占去上風,當初與那端木安國斗起來,也是平分秋色。可這人哪,遇到什么事別遇到感情的事,封昭蓮這輩子從來沒對人動過心,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即便是當初鳳羽珩,他也不過是報著想要誠心結交以達到為自己治病的目的。但人算不如天算,一到了大順,遇了玄天華,多少理智都在一瞬間被收繳了去,以至于鳳粉黛的這番話出口,他連想都沒想,就已經把想容給定義為“水性楊花”的女子,憤憤不平。
粉黛看著面前人這個模樣,不由得心中暗笑,只道自己這一注押得還真是對啊!這位蓮姑娘對七皇子還真是上了心。于是再加一把力:“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且再看看她還有什么動作,究竟是如何打算的。總歸不能兩個皇子都霸占著,最后還是得選一個的。”
“選?還讓她選?憑什么?”封昭蓮簡直替玄天華不值,“七殿下那么好的人,居然還讓她在別人之間去選?我呸!”一激動,什么話都往外冒了,拉著粉黛的手就說:“好妹妹,你可一定幫我盯著點兒那個鳳想容,不能讓她再禍害七殿下。”
粉黛趕緊點頭,“你放心,既然我們這樣投緣,我一定幫你盯著。她雖說是我的姐姐,可是大門大戶的姐妹關系想來蓮姐姐也是懂的,我與她本就不是一個娘親所生,彼此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們今日能坐到一處吃茶說話,那就是緣份,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咱們住得這么近,以后你就日日到我這邊來,那邊的動向我隨時講給你聽。”幾句話的工夫,兩人已是姐妹相稱。
封昭蓮點了點頭,“就這么定了。那什么,今日我府里確實還有事,我就不多留,你幫我盯著點兒明兒我再來。”
“妹妹送姐姐。”粉黛笑著親自送封昭蓮出府。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工夫,粉黛這院子里的下人早就把封昭蓮入府的消息傳到了鳳瑾元那邊。鳳瑾元乍聽說時還不相信,可下人們說得有頭有道,甚至還說兩人在屋里喝起茶吃起點心,已經聊了一個多時辰。
鳳瑾元這下坐不住了,匆匆往粉黛的院子那頭趕。他住的地方要到粉黛那里勢必經過前院兒,這才走到院正中,就見粉黛已經伴著封昭蓮到了府門口,兩人親親熱熱地挽著手臂說話,粉黛一直把人送出老遠才又回來,臉上笑意還揚著,一邊走還一邊大聲地跟身邊丫鬟說著:“蓮姑娘不僅人長得美,性子也好,真沒想到我與她竟這般投緣。冬櫻,明日你將蓮姐姐愛吃的幾樣點心再多準備一些,她還是要來的。”
冬櫻也在旁幫襯著說:“小姐放心,奴婢一會兒就吩咐下去。”
鳳瑾元原本不信的心,這下也不得不信了,趕緊快步上前急聲問:“你怎么會與那蓮姑娘在一起?”
粉黛眼中一絲得逞之意閃過,面上卻是不屑地道:“喲!我當是誰,這不是咱們鳳家的大家長嗎?怎么,父親今日竟主動與我說話了?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女兒,就準備收拾包袱搬去郡主府了呢。”
鳳瑾元最近的確對粉黛頗為抵觸,也的確動過從今往后一門心思巴結鳳羽珩的念頭。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鳳粉黛身邊沒有封昭蓮,而眼下,他可是親耳聽到這個女兒對那位蓮姑娘以姐姐相稱,這二人的關系竟是好到了這種程度,他又怎能放得下。
于是強忍著被奚落,還是陪著笑道:“粉黛你說得哪里話,咱們是父女,畢竟相依為命,你二姐姐那里的錦衣玉食為父怎么高攀得起。再者,就算是她請我去,可我心里到底還是惦記著你多一些。你身邊沒有生母,為父要是不疼你,還有誰肯為你打算?”
粉黛聽著這話心中冷笑,只道這個父親到是會左右逢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可惜,如今再巴結也晚了,他的嘴臉,這些兒女們早就已經看得一清二楚。她之所以想方設法建立了封昭蓮這層關系,無外乎就是給自己爭一口氣,讓鳳瑾元知道一下她不是那么好被棄,至于什么父女之情,她可從來沒有在乎過。
“父親說得對,同甘不算什么,共過苦才是一輩子不能忘的經歷,到底咱們才是相依為命過來的。”她敷衍地說了句,然后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鳳瑾元有心追過去問問,卻還是止了步。他跟粉黛的關系剛剛緩合,還不能逼得太急,總要慢慢來來才。左右剛剛聽她說那蓮姑娘明日還要過府來,到時候再做打算不遲。
此時,封昭蓮亦回了府,精衛云蕭一閃而出,很是無奈地道:“主子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可還記得咱們來大順的目的?是來找濟安郡主看病的!”
封昭蓮擺擺手,“我知道,順便再招個女婿回去,也不差嘛!”說罷,嘴角輕挑,卻是道:“有趣啊!我到是要看看,這鳳家的女兒到底都能翻出什么花花腸子來。鳳粉黛是吧?是塊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