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已經渾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身份也已經擺明了,而且對方顯然是和師兄認識的,但卻依然下手這么狠辣,顯然是故意為之!
生死場面他們也是見過不少的,可是這般的場景,卻是依然讓人忍不住汗毛倒數!
那一眼,已經足夠成為人一生的噩夢!揮之不去!
通身的皮膚都被剝落,只剩下鮮紅的血肉在蠕動,甚至隱隱還能看到森森白骨,而若是仔細看,還真的可以看到他胸腔之內的五臟……
甚至,他的心臟還在跳躍,可是卻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一個人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望著他們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深深的畏懼。
這些,甚至都不算是人!
牧冷之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道:“我們?不正是你們想要搶奪金絲鈴王的人嗎?先前我記得,你們還說,若是金絲鈴王已經契約,就……”
那幾個人頓時臉色慘白:
“那不是我們說的!”
“對!我們都沒有這么說!一定是你們聽錯了!”
笑話!是個人都看出來,這金絲鈴王就是在那個一身紅衣安安靜靜站著的女子身上,而那個一身黑衣,容顏清貴,手段狠辣的男人,顯然對她疼寵至極!他們若是想要搶她的金絲鈴王,只怕下場不會比師兄好多少!
他們寧可直接死了,也不想那么恥辱而痛苦的死去!
牧冷之微微挑眉:“哦?不是你們說的?你們是在說,我們耳朵都聾了?”
那幾個人差點跪下來。
“不、不是的!是、是……那話是師兄說的!是的!是師兄剛才說的!”
一個人似是被逼急了,連這話都不過腦子的說了出來。
而這話一出來,卻是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響應。
“沒錯!是師兄說的!”
“就是他找到了金絲鈴王的下落,然后帶著我們來的!我們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聽聞他們這般極力的辯解,就連一旁的蒼離都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這些所謂玄天崖的人,看起來可真是不怎么樣。
雖然不知道軒轅夜和他們怎么會有過節,而且看起來是不死不休的那種,但是就沖著這些人的樣子,也可以想到,那玄天崖之上,也都是一些什么東西了。
同為一門,在生死關頭,卻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師兄推出來,這般心性,也真是讓人惡心。
牧冷之面露疑惑,似是不太相信。
“哦?真的嗎?”
幾個人連忙點頭。
“我們、我們也是被師兄帶來的,我們什么都沒有做啊!還請您放過我們!”
牧冷之嗤笑一聲。
“你們這么隨便指責,便是指望著我們將你們放了,你們未免也太過天真了些。”
幾個人面面相覷:“那、那您想怎么辦?”
反正,今天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反正看起來,是師兄得罪了這些人,若是將師兄推出來,想必還是有希望逃脫的!
牧冷之伸出手指,指向那被釘在山壁之上的男人,唇角溫和的笑,此時卻讓人心中驚懼。
“我倒是想問問他,是不是如同你們所說的這樣。”
幾個人聞言,心猛地提了起來,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后只得艱難的點頭。
“好。”
牧冷之似是有些滿意的點點頭,轉而看向了那男人,聲音清朗,卻是清晰的傳到了那人的耳畔。
“葉添,你的這些同門師弟,都說先前,是你帶著他們來搶奪金絲鈴王的,也是你說,若是金絲鈴王已經被人契約,就要奴役那人的,是嗎?”
清朗溫和的聲音,在暗沉的夜幕之中,傳的極遠,隱隱傳來回聲,在人的心頭徘徊蕩滌。
幾人心頭一跳——這些人,果然認識師兄!
緊張萬分的看了過去,雖然覺得師兄這會兒可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是還是心有不安。
畢竟按照師兄的性格,肯定是不會犧牲自己,救回他們的性命的!
那幾乎已經血肉模糊,難以辨認的男人,因為極致的痛苦,發出了極為慘烈的喊叫聲,原本因為大約沒了力氣,所以聲音已經微弱了下來,然而此時去,卻是再度拼命地掙扎了起來。
一雙滿是血痕的眼珠子,登時看了過來!如同厲鬼!
“啊!”
那幾個人見此,都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
被那樣滿是怨恨的眼睛看著,是個人都受不了,仿佛下一刻,就會被他拉入地獄一般!
而此時,葉添的心中,也是幾乎瘋狂!
這些人!這些人!
平素他對這幾個師弟,素來十分照顧,不然這一次也不會帶著他們幾個出來!
要知道,玄天崖之中,想要討好他的人,可是數不勝數!
然而這一次,他們卻是想要直接利用他換取生存的機會!
想得美!
哼,這些人,以為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的身上,他們就能逃脫了嗎?
天真!笑話!
因為身上的肌膚都已經被剝落,甚至連眼皮都被腐蝕,只剩下了兩個大大的眼珠子,在眼眶之中沾染著血跡十分可怖。
一片紅色之中,他隱隱可以看到,那挺身而立,周身清冷的男人。
他已經看不清晰,卻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周身不可靠近的鋒芒。
方才那一眼……銀色的光芒閃過,映亮了他清貴無雙的容顏,卻是瞬間讓他陷入了噩夢之中!
想起那雙深沉的仿佛可以吞沒一切的黑色鳳眸,他忍不住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被這個人盯上,任何人都沒有逃脫的機會!
他們就算是將他推出來,也是必死無疑!
不過,顯然,他們都不知道這一點。呵……
他還能看到,那幾個素來對他十分恭敬的師弟,此時卻是一臉焦急甚至憤怒的看著他,即便什么都不說,他也可以看出來他們眼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