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這東西,對于煉藥師而言,是多么神圣的一個東西。
既然這少年敢拿出來,那么這徽章,就一定是他的!
想到自己之前對這少年的諸多刁難,甚至前一瞬間還在試圖掙扎,一切行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一般!
怪不得他臉上總是那樣淡定從容,一點也沒有被逼迫的窘迫和緊張,原來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底牌!
恐怕從一開始,人家就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吧!
而且……
還是當著吳魂大人的面!
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走,連求饒的力量都沒有了。
聽到吳魂的聲音,他知道自己是徹底的完了。
一柄長槍頓時從他的心臟穿過,利器摩擦血肉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細微,卻又如此驚心動魄。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倒是沒有多大反應,連一絲驚訝或者憐憫都沒有。
在這里混的,沒有幾個純善之輩,之前遭受這男人刁難的也不在少數,只是礙于不敢招惹不死門才忍耐了一次又一次,此時見到他當街慘死,自然是沒有一點同情,反而倒是十分解恨。
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講,這樣的結果,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一個六品煉藥師,值得傾盡全力去招攬,何況,這不過是一個螻蟻。
很多人都明白,吳魂是想要代表不死門招攬這紅衣少年了。
殺死這冒犯過他的人,不過是小事。
那個男人只感覺心臟忽然有點涼,緩緩低頭,才看到一柄長槍,竟是從心臟穿刺而過,干凈利落。
有血緩緩滴下。
他終于覺得一股劇痛傳來,瞬間淹沒了他的所有知覺,眼前一黑,便豁然倒下。
微微蕩起了一些微塵,而后便迅速沉落,無聲。
吳魂看著鳳長悅,神色誠懇:“在下深知這樣的結果,也不足以彌補對您的冒犯,所以若是您不介意,還請隨我回……”
“我介意。”
對面的紅衣少年忽然開口,打斷了吳魂的話,讓他一下子愣住。卻見那紅衣少年俊朗甚至堪稱魅惑的容顏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雖然嘴角上揚,但是吳魂卻覺得,這笑容是沒有溫度的。
散漫,而隨性,仿佛真的從來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可沒有隨便被人牽著走的習慣。”
鳳長悅似笑非笑的說道。
周圍人都是一片寂靜,這話可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啊……
不過吳魂能夠混到今天的位置,顯然已經深藏不露,不會是能被這一句話激怒的人。
相反,他甚至微微一笑,從善如流:“您說笑了,在下不過是覺得在不死門的地盤上,讓您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我們的失職。這些人飛揚跋扈,仗勢欺人,不知給門中招攬了多少壞名聲。我之前曾經聽過,但是一直沒有采取行動,今天倒是正好看到這場景,順便解決了。您也不必有壓力,我們對您只有歡迎,絕對沒有其他心思。”
他平靜的敘述著,而后手伸出:“請。”
鳳長悅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后竟是真的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之中,朝著城內走去。
身后楊溯幾人,自然也是跟在后面。
旁邊的人雖然圍觀,但是卻都識趣的閉嘴,不發一言。
那紅衣少年在這么多人的目光注視之中,竟然是沒有露出一點局促或者不自然的神色,泰然自若的朝著城門而去。
無人阻攔。
楊溯幾人心中簡直要嘆服不已,他們原本以為,在打了吳越那個家伙之后,進入大沼澤會變得極為困難,甚至可能會遭受通緝和追殺,所以心中都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后來看到鳳長悅易容,并且將他們幾個的容貌也進行了改變,他們都以為她是打算蒙混過關,用別的身份進去。
誰知,他們的確是換了身份,卻不算是蒙混過關,而是用了這樣張揚的方式!正大光明的從城門,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進去!
看著鳳長悅淡定的步伐,幾人心中嘆服不已。
而一旁的隱形的宮卿,也一直關注著這一切,此時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生出了無線的驕傲和安慰。
長悅這丫頭,果真是有著這樣玲瓏心思,甚至,可以說是胸有丘壑,滿腹謀略。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知對方會從各個方面開始著手對方他們,不但沒有因此產生畏懼,反而直面而上,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進去。
從城門,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甚至——這里面,還有一個是不死門的上位者!
幾人距離城門的距離越來越近。
“請留步。”
吳魂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
鳳長悅果真停下了腳步,轉身,似是有些不奈法:“還有什么事?”
吳魂看著鳳長悅,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次,而后道:“不知您來之前,是否曾經遇到過幾個人?一個白衣男子,年齡與您相仿,而他身邊,也有三個手下,和您……倒也是一樣。不知,您可有印象?”
鳳長悅眉間微蹙,眼神之中似乎閃過一絲奇怪和惘然,而后舒展眉頭:“沒有。我們這一路走來,并沒有遇到這樣的人。”
吳魂笑了笑:“是嗎?”
鳳長悅奇怪的看著他:“怎么?那人是誰?你在找他們?”
“是的。”吳魂的目光仍然落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異常,“他……是我們不死門正在追殺的人,犯下了滔天大罪,門主已經發出生死通緝令,只要能夠找到,那么不計生死,只要能找到人就可。原本以為您從外面而來,可能會遇到,不想卻是沒有。”
他微微一笑,隨即轉過身去,而眸中卻如同寒冰:“傳令下去,從現在起,任何人進出城門,都要經過嚴格排查,而這些,則是他們的模樣。一旦發現異常,勢必要立刻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