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認為,這只是巧合。
他并未回答熊五的疑問,只是迅速的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變得淡定無波,走向了那幾個人。
風三和熊五自然是緊隨其上。
吳越一看對方竟然在朝著自己走過來,當即就大聲喊道:“你們想干什么!?”
這人,可是他們找到的!
那男人也轉頭看向這邊,周身隱有殺意。
不過楊溯三人在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住了,楊溯更是看著吳越,眸中似有嘲諷。
“只要你們別跑,我們就不會做什么。”
吳越當即又被氣的臉色發綠,這是在嘲諷自己膽子小?還是威脅自己不準動?
他想要發火,想要將對方的腦袋狠狠的擰下來,但是在即將動手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股威壓從楊溯的身上散發出來!
他心中頓時一驚——竟然是靈宗!
這樣一個看起來十分不惹眼的男人,竟然是靈宗!
而且看這樣子,竟然只是那白衣男人的隨從?先前擔憂順從的模樣,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現在的自己不過是靈皇,又如何是他的對手?
如果那男人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可惜看這情況,他已經被那白衣男人拖住了,要解決那白衣男子不知道要花費多久時間,萬一他在這邊動手,而那男人來不及救他,那才是死的冤枉!
吳越雖然囂張跋扈無惡不作,但是對于自己的性命還是萬分珍惜的,尤其是他也知道自己這個靈皇不過是丹藥堆積出來的,根本就沒有什么實力可言,若是單打獨斗對上這人,自己鐵定是要輸了的!
所以他只得再度忍耐……
吳越心中越發的憋火,自己活了這么久,還沒有這一天受的火大!
不過楊溯顯然也沒有和他動手的意思,竟然真的只是在那里呆著,而后看著他們而已。
很明顯,他是將吳越也算在了里面,一起當做了自己看守的對象。
風三和熊五也都走到了一旁,不動聲色的將吳越三人包圍了起來。
吳越的牙都要咬碎了。
不過那個男人并沒有回頭打算幫他的打算,因為此時他知道,最棘手的人,就在自己身前!
他緩緩拿起了手邊的塤,而后放在了唇邊,僵冷死寂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鳳長悅——
鳳長悅這一次倒是不擔心,這男人這一次顯然是沖著她來的,應該是不會波及楊溯幾人。
不過就算是有波及,她之前也早已經用精神力封住了幾人的神識,還在幾人身體外面設置了結界,只要神識不會遭受攻擊就會大大減少威力,而且風三這人對音攻極為擅長,有他在,她也能稍微放心些。
她沉下心神,身體之內的靈力開始從丹田之中涌出,而后沿著四肢百骸游走起來,并且越來越快,到最后幾乎沸騰了起來!
而她周身氣息,也忽然暴漲!
一星靈宗!
雖然早已經料到鳳長悅的境界,但是當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那男人的眼中還是劃過一抹異色。
能夠在這個年齡成為靈宗,這個男人身份肯定不簡單,不過那都沒什么,只要這個人死在這里,一切就都沒有任何顧慮了!
他氣息微動,開始奏響了手中的塤!
這一會兒功夫,原本因為殺了十幾個人而變得越發暗沉的黑色游絲竟然再度變得和之前一樣了,猛的看去,竟是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鳳長悅瞇起眼睛,這塤,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尤其是,她要知道,這里面,究竟有沒有爹爹的血!
隨著靈力在體內游走,她也迅速召喚出了靈力鎧甲!
不過這一次,她召喚出的,卻是一身紫色的鎧甲!
瑰麗的紫色鎧甲之上光華流轉,帶著無上的尊貴和威嚴,雖然此時是帶著人皮面具,但是卻依舊襯得她容顏冷清,不可高攀!
悠揚的樂聲,忽然飄揚而起!
在那樂聲出現的一瞬間,楊溯就意識到了不對,當即一聲厲喝:“封閉五識!”
熊五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聽到自家大哥這樣迅疾嚴肅的命令,下意識的就做了,立刻毫不猶豫的封閉了五識。
那音符終于落下!
楊溯頓時感覺到一陣劇痛,卻只來得及召喚靈力鎧甲,看向一旁的風三:“快!”
風三還沒有動作!
然而風三看著他,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而后竟是一掀衣擺,席地而坐,將懷中的親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之上,雙手輕輕放在上面——竟是要撫琴!以琴音相抗!
楊溯心頭一緊,這男人一出手就這般威力,風三又如何是他的敵手?
他想要開口阻止,卻發現自己已經因為周圍強烈的威壓和周身劇烈的疼痛說不出話來!
看到楊溯焦急的面色,風三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若是以往,他自然回聽從大哥的意見,但是這一次,他卻是不能如此做。
他最擅長音攻,一生琴不離手,現下的情況正是需要他出手相抗,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觀?
只要能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幫助到自己想要幫助的人,不就好了嗎?
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的這條命,本來就不值錢,是大哥還有鳳長悅的出手幫忙,他才能活到現在,又怎能什么都不做的呆在那里?
而且,他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自從這琴損毀了之后,他在音攻上面的造詣,卻反而更高了。
今天,正是一展身手的時候!
無論如何,要堅持到鳳長悅和那個男人的戰斗結束!
風三對楊溯焦急阻攔的目光視而不見,而后緩緩低頭,看著靜靜躺在自己膝蓋之上的親,目色逐漸變得溫柔。
這琴,已經跟在他身邊數十年,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危險,從來不舍得將之拋棄。
無論是十多年前從那個地方狼狽辛苦逃亡出來,還是這期間遭遇過的無數次的艱辛苦難,甚至是之前在荊棘沙漠之的迷宮之中,整個身體都已經被火焰包圍,妖異的火舌就在自己身上來回跳動,引起一陣陣劇烈的難以忍受的疼痛,以及最后被熾熱的巖漿沖擊而出,他都沒有松開過手,始終死死的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