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似乎也看出來了一些端倪,揚了揚眉毛,換了話題。
“你算是命大,雖然中了毒,但是鐵爪毒狼的那一下,并不算是十分厲害,加上你的境界本就不錯,倒也還有一線生機。把這丹藥用了,修養一個月自然能夠清除余毒痊愈。”
說著,白衣男子隨手拋出了一個玉瓶。
雷一刀聽到他的話的時候,心中就有些激動,連忙伸出手將玉瓶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上,而后將丹藥倒在手心,一股濃郁的藥香,頓時撲鼻而來。
而不過是一個呼吸,他就覺得身體之內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當下心中便是確定這東西的確是解藥,才消除了戒心,仰頭將丹藥服下。
因為這毒性會隨著靈力游走,這一路走來他都按著那白衣男子的囑咐,停止了經脈之中靈力的流動,當服下丹藥之后,感覺一股溫熱的力量順著喉嚨往下,而后朝著四肢百骸而去,幾乎不用他操心就已經開始驅除體內的毒素,頓時心中一喜——看來這神秘的小子,還真有一手!
等身體之上的疼痛減緩了之后,雷一刀的臉色也好了不少,隨即抬頭,看著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則是變得真摯了許多。
“多謝閣下!”
白衣男子卻是面色淡淡,似乎并不將他的感謝放在心上。
若是往常,雷一刀必定覺得這個人不知好歹,給臉不要臉,說不定還會直接破口大罵,但是今天卻是不同。
對方來歷不凡,雖然什么都不肯說,但是這一身氣度,卻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而且雖然那人沒說,但是他卻是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吃的丹藥,藥香濃郁,絕對不是普通丹藥!
他曾經有幸得到過一枚六品丹藥,所以記得清清楚楚,他覺得自己剛才吃的那丹藥,絕對是六品丹藥了!而且極有可能,是中上等!
要知道對于他們這樣整天打打殺殺的人來說,最珍貴的東西就是丹藥,因為誰也保不準會受什么傷,關鍵時刻,丹藥絕對能夠救回一條性命!
他們雖然兇悍,但是人哪里有不怕死的?
尤其是雷一刀,看似粗獷,其實十分惜命,他這個人看似豪邁其實疑心極重,表面山看起來是豪放人物,其實做事十分謹慎,也十分擅于隱忍。
否則也不會以六星靈皇的實力,在落日山脈活了這么久。
所以此時感覺自己竟是吃了一顆六品丹藥的雷一刀,看白衣男子的眼神頓時不同了。
且不說這個男人身份如何,單是這丹藥……若是他還有……那豈不是更好?
只是不知這個人,是不是煉藥師?
若是煉藥師的話,那他可真是要打起精神,好好拉攏一番了。
在整個落日山脈,最受歡迎的東西是丹藥,最受敬重的,自然是煉藥師。
對于這些在刀口舔血混日子的人而言,一個高等級的煉藥師,絕對是門派勢力之中的一大重點。
一個門派里面,有強者才能立足,有煉藥師才能長久,三大勢力就是因為各自的幫派之內都有六品煉藥師而更加強橫。
若是這個男人也是煉藥師,那么看情況水平必定不低!若是能夠勸動他……那么他便是真的有底氣了!
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雷一刀隨后就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實際。
這個男人一看就來自大家族,即便真是煉藥師,又怎么會肯呆在這種地方?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供奉煉藥師?
不過……若是能夠借機攀上點關系,也是好的……
雷一刀心中迅速做了決定,看白衣男子不再說話,似乎興致缺缺的樣子,眼珠一轉,便忽然長嘆一口氣,看向了一旁的瘦小男人。
“馮浩,你過來。”
聽到雷一刀開口叫自己,一直在旁邊忐忑不安等待著的馮浩當即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雷一刀面前,微微縮著脖子,眼神還帶著幾分不安和擔憂,似乎還處在焦慮不安的情緒之中。
“大、大哥……你叫我?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雷一刀看他一眼,面色變得有些嚴肅:“馮浩,對于方才的事兒,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馮浩身體一顫,眼神頓時帶上了幾分惶恐,抬眼看他:“大哥,我、我對您絕對沒有異心!您對我恩重如山,若不是您幫我,只怕此時我已經是一具白骨,我報答您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想著害您呢?我真的不知道,‘復靈丹’會加重您身體的傷勢啊!若是知道,我是萬萬不會將那東西給您的啊!”
馮浩心里也滿是苦水。
他不過是一個三品煉藥師,而且也不是師出名門,對于四品丹藥的了解,真的不多。當時看見雷一刀受傷,他是真的擔心,而自己身上最好的丹藥,就是那四品的‘復靈丹’,便想著應當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哪里想到會有反作用?
只是現在,什么都說不清了。
不過他心中還是比較慶幸,幸虧那白衣男子后來打落了他的丹藥,否則若是真的害了大哥,那他才會懊惱而死!
不用其他人教訓,他自己也會自殺謝罪的!
只是他的性命不值錢,所以心中還是萬分慶幸大哥現在身體尚好,而且看樣子,似乎起色也好了很多。他心中總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雖然之前雷一刀懷疑他的時候,他心里有些難過,但是現在看來,那都不算什么了。
他眼神真摯,里面的慌亂和擔憂不是作假,便是陌生人見了也會諒解,但是雷一刀卻面色沉沉,看不出表情。
實在是因為雷一刀此人,性情多疑,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自然看誰都懷疑。
尤其是當時那丹藥差點就要送到他嘴里了,現在想想,如何不后怕?
這后怕的情緒無處發泄,便轉移到了別處,變成了憤怒。
只是此時礙于那白衣男子還在這里,而其他的手下也都在旁邊看著,所以他不好發火。
其實他心中,早已經將馮浩劃出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