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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墨自然看見了她眼底氤氳著的水波,像是勾人的情絲,直纏上他。
他頭一次有些惶惶不知措。
他突然意識到這幾日自己的生活似乎全被蘇芷夕占滿了。
以前的他輕易不會朝她發火,也不會這般耐著性子的同她講道理。
可是現在,他上朝的時候會想著她今天有沒有好好練字。
回府的時候看見她漫不經心的樣子又會生氣。
什么時候,他竟然變得如此喜怒無常了?
自己的情緒居然開始被一個人輕易的牽動了起來。
意識到這點的顧墨內心深處突然生出一股不安,這次他甚至連反駁訓斥她不該肖想的話都沒說,直接找個借口離開了書房。
那日過后,顧墨便很少再要求她練字。
白嫵成功的睡了幾日好覺。
然而好景不長,只過了三日,顧墨再次在天剛亮的時候把她叫起來了。
這次白嫵連鞋襪都沒穿,直接赤腳走到近水樓臺的前廳,氣勢洶洶的抗議道:“顧景行,你是不是成心的?你今天休沐,我就不能也休息一天嗎?”
顧墨的眼神不自覺的掃到她嫩白的小腳上,臉色微異后連忙別過頭,抿著唇道:“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那顧大人平白無故擅入女子閨房又是何體統?”白嫵嗆道。
果然顧墨臉沉了沉后便啞口無言,只得改口說正事:“你母親的嫁妝查到了。”
顧墨話音剛落,白嫵立馬跑去臥房換了一套衣服后又跑出來,然后扯著他的袖子就往外走:“那還等什么,咱們趕緊去把錢討回來。”
顧墨站在原地沒有動,神情有些嚴肅:“在安陽郡主府。”白嫵眉頭微挑。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
安陽郡主趙子卿。
新帝趙玄昀的胞妹。
先帝在世時,子嗣眾多,特別是公主。
趙子卿既不如長公主尊貴,也不如小公主受寵,是最容易被忽視的那個。
漸漸的,她就養成了孤僻的性子。
原主因著父親的緣故,經常在宮中走動,一來二去就結識了這趙子卿。
但她一向目中無人,不僅討厭出風頭踩過自己的人,更討厭趙子卿這種不爭氣、任人拿捏的人,所以每次一碰面,原主都會忍不住的嘲諷她一番。
然世事變化無常,一場宮變,公主皇子們死得死,逃得逃,趙子卿卻因為和翊王一母同胞的緣故,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
翊王即位后,她更是被封為了安陽郡主,并且成了天元國唯一僅剩的郡主。
權力地位接踵而至,趙子卿也就有了和原主叫板的底氣,二人的關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惡劣。
但誰都沒有想到,昔日尊貴無比的蘇相朝夕之間便淪為了階下囚,整個蘇府也被抄了干干凈凈。
蘇府的大部分財產都來源于蘇母的嫁妝,然而那些嫁妝卻在蘇府被抄之時不翼而飛。
能在新帝眼皮子底下干這種事并且有能力干這種事的,除了安陽郡主趙子卿,白嫵想不出第二個人。
顧墨看著陷入沉思的白嫵,有些試探性的問道:“既如此,你還打算把那些東西討回來嗎?”
白嫵輕笑一聲:“當然要討,那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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