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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嫵卻不說話了,一雙水眸滿是哀怨的瞪著他,眼淚也似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在臉頰上劃落。
猶如沾染晨露的梨花。
嬌俏又凄美。
慕城擰著眉陷入了沉思。
確認自己沒有結識過任何女人,也沒和任何人承諾婚約后他這才開口:
“白小姐,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或許我和你未婚夫有幾分相似,這才導致你認錯了人?”
白嫵“哼”了一聲,仍舊沒說一個字。
他從業幾年,審訊犯人無數,從來沒這般無措過。
果然他并不適合審問女人。
慕城想要嚴肅點,可一對上白嫵那幽怨意滿滿的雙瞳他就沒法硬氣。
偏偏她還不怕自己,壓迫的氣場對她也毫無用處。
慕城按了按眉心,最終還是妥了協:“我差人送你回家吧,季乾川已經全招了,這件案子確實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想要什么精神賠償的話,我們警察署也可以盡力滿足你。”
白嫵:“哼。”
他嘆了口氣,離開座位,撿起了地上那塊被她無情丟掉的可憐的素帕。
“別哭了。”
慕城拿起帕子,附身擦了擦白嫵臉上的淚。
不過他的手勁極大,哪怕是盡力放緩了動作,也把白嫵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弄紅了一片。
白嫵吃痛,哭的更厲害了。
他現在相信了。
女人確實是水做的。
許廷風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美人梨花帶雨、滿臉凄楚的坐在審訊椅上。
而他們老大,一向以嚴苛冷面出名、令無數罪犯聞風喪膽的慕長官,此刻正彎腰俯身、動作溫柔的揾美人淚。
這真是他們老大???
所以他這是把人弄哭了,然后又過去哄?
但許廷風此刻也顧不上八卦了,朝著慕城就是一頓擠眉弄眼。
慕城有些不悅的睨著他,剛想出聲斥責他的不出聲便闖進審訊室的行為,目光就落在了許廷風斜后方立著的人上。
慕城微怔,捏著帕子的手滯在了半空中:“師,師傅?”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他的恩師兼警察署署長白景明。
慕城詫異不是別的,而是因為白景明今天白天并沒有在署里,現在晚上卻突然穿戴整齊的現了身。
更何況他知道師傅只要在警察署就一定會身穿制服,時刻保持警長風范。
但此刻他卻穿了一身西裝,像是精心收拾過,頭發也打理的一絲不茍,一看就知道是準備赴宴或是見什么重要人物。
是出了什么事讓他突然趕來警察署嗎?
慕城剛準備出聲詢問,就看到身旁的白嫵突然起身,直接撲到白景明的懷里,染著哭腔的喊了一聲:“爸爸。”
慕城:?
許廷風:!
完了,白嫵真是他們署長的女兒。
他這個月的績效又要泡湯了。
白景明滿臉憐惜的摟著自己這個飽受挫折的女兒。
他老早就得知出國留學的女兒今日歸來,特意請了一天的假,早早的就和夫人在碼頭等著。
誰知左等右等,竟等來了她女兒被當成嫌疑犯帶回了警察署的消息。
白夫人得知了船上的事情,加上憂思過度,直接暈了過去。
他安頓好了妻子,這才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
他的寶貝千金本該是在今晚穿著小洋裙、風光滿面的撲進他懷里的。
現如今卻變成了這般委屈狼狽的模樣。
即便對方是他的愛徒,白景明也不由得冷了面:“慕城,這到底怎么回事?”
只一瞬間的功夫,慕城便理清了眼下的情況。
他的師傅有個女兒他是知道的。
但他并沒有見過對方的面,也不曾知道她的名字。
只知道她在五年前被師傅送出了國。
沒想到居然就是這個白嫵。
還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想到自己剛剛給她擦眼淚的場景被師傅看了去,慕城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尖,但下一秒面上又恢復了冷靜:
“師傅,令千金是軍火一案的有關人證,所以我們把她帶了回來,想了解更多關于案件的詳情,但由于我的疏忽,導致令千金的情緒受到了很大的波動……慕城甘愿受罰。”
見他態度真誠,言辭懇切,白景明的怒火就已經消下去了一半。
他一向對這個徒弟滿意的緊。
而且慕城的所作所為也是合情合理的,軍火一事牽涉頗大,上面極為關注,他也不會因為白嫵是自己的女兒就行使特權。
更何況慕城的下屬還在這,當著人家的面,他也不好教訓慕城。
白景明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順著慕城的話往下說,就看到原本靠在自己懷里的女兒抬起了頭,拽著他的外套衣領,可憐巴巴的哽咽道:
“爸爸,您別教訓慕城了,他也是秉公辦事,女兒哭也不是因為他,而是太想您了。”
白景明:“……”
他還什么話都沒說呢。
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開始維護別的男人了。
白景明剛舒展的臉色又凝住了,很不客氣的瞪了慕城一眼:“聽到了嗎?要不是嫵嫵求情,我今天饒不了你小子。”
慕城愣了愣,似乎也沒想到剛剛還生氣不理他的白嫵此刻居然會在署長面前維護他。
但當他看向她時,對方又冷哼一聲把頭別了過去。
女人的心可真難猜啊。
了解了實際情況,并且確認了白嫵沒有嫌疑之后,白景明立馬就帶著女兒回了府。
目送著轎車離去后,慕城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還沒有問清楚她口中的未婚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
慕城看了一眼濃濃夜色。
他們今后應該都不會有交集了吧。
而且她的未婚夫也不可能是他,他何必糾結呢?
但不知為何,他竟平白的生出一絲悵惘來。
掩下異樣后,慕城這才轉身進了警察署。
然而剛邁上臺階,身后便響起一陣刺耳的汽車剎閘聲。
慕城擰眉回頭便看到了從車上走下、滿臉陰沉的慕北琛。
慕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不是在碼頭嗎?
來這警察署做什么?
慕北琛身穿墨綠色軍裝,腳踏黑靴,身上的披風在夜色中揚起一陣凌厲的風。
他三兩步便走到慕城面前,墨眸中射出一道狠戾的光,嚴色厲聲道:“白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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