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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嫵倉惶抬頭:“媽,我……”
慕城抬手打斷了白嫵的話,隨即朝著白夫人笑了笑:“伯母,阿嫵還沒出院,這種事情等以后再說吧。”
白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在醫院里談這個確實不太好。”
見白嫵興致缺缺,白夫人以為她是悶在房里太久了,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寶貝,媽媽已經問過醫生了,你再在這里待上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了。”
白嫵這才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好的媽咪,這幾天我會乖乖休息的。”
她確實在醫院里待得太久了。
她已經等不及要去審判慕北琛了。
白嫵出院的那天風和日麗。
南方的秋天寒氣并不重,也只是街邊飄起的落葉才有幾分秋的樣子,其他地方甚至還殘留著盎然的夏意。
慕城親自開車接了她。
等到轎車穿過街角的時候,白夫人突然來了興致,提議道:“阿嫵,你許久未出門了,正好你今日出院,不如陪媽媽去山上的普陀寺還愿吧,伱住院的時候媽媽每天都吃齋念佛,如今你容光煥發,還真得感謝菩薩庇佑。”
白嫵知道白夫人一向信佛,便笑著答應了。
住院的半個多月,她每天都被精心照料著,容貌姿態甚至比之前還要水靈紅潤,這一笑恍如三月杏花,俏的讓人移不開眼。
慕城透過后視鏡看她,臉上的神色隨著她一起蕩漾開來。
他本該痛心她的冷漠疏離。
可當看見她的笑顏時,一切仿佛都沒那么重要了。
只要她笑著,哪怕不是因為他,也就夠了。
慕城默默的調轉車頭,駛向了普陀寺。
金秋佳節,前來上香還愿的人不少。
滿山的紅楓下人煙熙攘,一派榮景。
醇厚的鐘聲從山上揚向四周。
沐浴在這樣的佛光禪意中,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了釋然的神情。
除了慕城。
越靠近那遠處隱匿在云霞中的飛檐紅墻,他的心情就越發的悶沉。
佛家是信前世今緣的。
白嫵在這里會不會受到影響?
可當他看向白嫵時,她的臉上只有悠然的神色,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旁的異樣。
明明她才是因緣循環中的人,可實則好像糾纏其中、耿耿于懷的只有他。
慕城緊了緊手掌,斂下異樣的神情,不動聲色的跟在了二人身后。
白夫人是這里的常客,常年為寺里供奉了不少香火。
聽說她要來,住持早早的就在門口相迎,直接將人請到了大殿中。
白嫵亦緊跟上前。
她坦然自若的姿態讓003都不禁贊嘆:宿主,您還真沉得住氣,我以為您不會進來的。
畢竟她是妖,對這種佛道圣地多多少少都應該會有些畏懼。
但白嫵只是風輕云淡的一笑:“我為何要怕?我一沒做虧心事,二沒傷天害理,神仙即為神仙,受四方信仰供奉,自然是要廣納四方的,人家佛祖也不會同我這么一小妖計較。”
003詫然。
它忽然有些明白清風大人為何放心送這祖宗來小世界了。
宿主看似睚眥必報,挾冤記仇。
可在某些事情上又極為的坦然無求。
這種人才是最適合穿梭于小世界的。
因為他們不會被任何事情羈絆,不會留戀任何事、任何人,也絕無可能在小世界中迷失,從而陷入時空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在003神游之際,白嫵已經走到了佛像前,撩起旗袍裙擺,跪在了蒲團上。
她雖然沒什么想求的,也沒什么想要的。
但既然來都來了,樣子還是得做做的。
住持留意到了停留在在殿門口的慕城,轉動念珠走上前朝著他微微鞠躬:“阿彌陀佛,施主為何不一同進去?”
慕城眉眼垂了垂,定定的看著不遠處那一團白色身影:“我沒有所求之物,沒必要浪費香火。”
其實他不是沒有。
而是他要求的,佛祖不可能幫他實現。
住持笑了笑,并沒有再勸說,只是提議道:“既然施主不想求,在這等著也是排遣寂寞,不如隨貧僧去后院走走?”
慕城本意是不想離開白嫵的,可鬼使神差般的,他竟跟著住持走了。
后院人煙稀少,入眼便是一株參天的古樹,蕭蕭肅肅。
住持耐心的向他解釋:“這是菩提樹,已有幾百年歷史了,本寺的名字就由此而來。”
慕城抬頭望了那一眼郁郁蔥蔥的菩提。
秋日的光影灑在上頭,似乎給樹冠鍍了一層佛光,瀲滟似幻。
住持低沉而有力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傳入他耳中:
“我見施主郁色滿面,似乎有放不下的事,忘不了的人?”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一切有為法,皆如夢似影,世間繁華若景,唯有放下執念妄想,才能明心見性,自證菩提。”
慕城笑了一下。
放下二字看似簡單,卻又談何容易?
他只有這一生的時間,叫他如何放得下?又何甘放得下?
慕城暗了眸色,眼底突然沒了笑意:“你們佛家經常說前世因果,既有如此羈絆輪回,為何又勸人放下一切、無愛無恨?”
“阿彌陀佛。”住持輕闔雙眼,“緣起即滅,緣生已空,一切在冥冥之中就有了定數,執念的、放不下的、強求的,皆為孽緣。”
一切在冥冥之中就有了定數……
所以慕北琛和白嫵是定數。
而他始終只能是執念強求?
慕城冷笑了一聲:“可我覺得孽緣也是緣。”
如果天意讓他今生得不到所求。
那他大不了逆天而行。
哪怕死后入地獄。
也在所不惜。
慕城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他信佛家的前世姻緣,卻不屑它的一切隨緣。
來到前殿,白夫人已經沒了身影,只留白嫵一人靜靜的跪坐在蒲團上。
慕城放輕了步子,眸色冷凝的行至她身旁。
還未等他出聲,白嫵就開了口。
“慕城,我可以和你結婚。”
慕城的心猛地攢動了一下。
“當真?”
“當真。”白嫵依舊緊閉雙眼,“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她站了起來,直視向慕城,輕啟紅唇,“讓我見慕北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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