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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件紅嫁衣。
只不過現在已經破爛臟亂到不行,連上面繡著的圖案都模糊不清。
白嫵這才松開了她的手,盡力扯出一笑,“抱歉,你把衣服給我吧,我自己換。”
女孩哆哆嗦嗦的拿起了一件素白色的衣裙遞給了她。
白嫵松下帷帳,背過去,把衣服換了。
順帶將假肚子綁得更緊。
不過她同時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003,你說,我經歷了這么多磨難,還沒流產,是不是有點假,會不會有人懷疑?”
這我哪知道?我又沒懷過。
“算了,管他呢,只要沒人提,我就繼續懷。”
于是白嫵又心安理得裝起孕婦來。
她掀起帷幔一角,這才柔聲詢問道,“小妹妹,這是什么地方?”
“是,是巫咸莊。”女孩答。
白嫵:!
她又被抓回來了?!
女孩趕忙又道,“柳姑娘,你放心,伱已經沒事了,大家都知道先前是冤枉你的了,你……”
白嫵徹底將帷幔撥開,露出了一張略微蒼白但依舊美的不像話的臉。
“容公子呢?他在哪?”
女孩望著她嬌媚無雙的臉,心跳落了一拍,但同時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容公子,哪位容公子?”
“就是和我一起回來的那個男人,不是他把我救回來的嗎?”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肅穆起來,“他……”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白嫵顧不得再跟這個永遠說不出重點的女孩糾纏了,赤著腳就跑了下去。
女孩有些焦急的跟了上去,“哎,柳姑娘,你要去哪?大夫還沒來呢,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能亂跑。”
白嫵并不理會她。
推開那扇雕花折子門,漫天的日光就滲了進來。
跟著闖入她視野的,還有一院子的人。
先前的祭壇還沒被撤走,白嫵一眼就看見了那立于祭壇之上的白衣男人。
那清冷俊秀的身姿她再熟悉不過。
是容塵。
但卻與之前的他又有些不同。
他的白衣上多了許多金色紋路,腰間也系著金飾。
不再像是個落魄無依的書生。
而是矜貴無雙的名門公子。
他的身邊并排站立著十幾名白衣侍者,個個神色肅穆,像是突降的天神,睥睨著祭壇下跪著的一眾百姓。
而容塵就是統領他們的至高神。
白嫵聽見那些村民連連呼喊——
“祭司大人,多謝祭司大人救我們于危難,多謝祭司大人。”
“太好了,神殿沒有拋棄我們,神君也沒有拋棄我們。”
“祭司大人居然親自來了,我們真的有救了。”
白嫵的瞳孔一點點縮緊,“祭司大人……容公子……居然是大祭司……”
似乎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容塵緩緩地轉過了頭。
白嫵略有些欣喜地想要喚住他,然而雙眸卻在觸及到他移過來的目光時驟然黯淡了下去。
容塵的面上多了一塊鏤空的金色面具。
他的神色皆隱匿在這面具之下,讓她看不真切。
但她卻看見了他那未被覆蓋的雙眼。
盡管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柔和平靜,但白嫵卻看出了滿滿的冷漠與疏離。
而他的視線也確實只淡淡掠過她一眼后便收了回去。
仿佛她和底下的那些人一樣,都只不過是他的眾多信徒之一。
繼而,她聽見那熟悉的溫潤如泉的聲音揚了出去——
“諸位,陵南鎮的巫咸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本座已收集證據,將其捉拿,不日便會將其帶回神殿進行審判。”
“神不會遺棄任何一個地方,也不會降難于任何一個地方,爾等日后定要廣行善事,遵循純潔、善良、仁愛、真誠的神訓,切勿聽信妄言,殘害他人,否則一律依褻瀆神君罪責處置。”
接著,他身邊的一名白衣侍者走出,開始陳述巫咸的罪孽。
原來巫咸早年間在招搖山撿到了一條蟒蛇。
他知道蟒蛇的不詳象征,本想將其毀滅。
但同時他也怕村民因為蟒蛇的存在而質疑他作為巫咸的能力,于是就將此事隱瞞了起來。
但沒想到蟒蛇越長越大,而巫咸也在這個過程中對這條蟒蛇起了異樣的感情。
他將蟒蛇視為邪神,希望通過它的存在,來幫助自己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信仰之地。
于是他開始想方設法的飼養蟒蛇。
但不幸的是,他在這個過程中感染了蛇毒,皮膚開始變得千瘡百孔。
巫咸卻以為是自己侍奉不周,導致邪神降罰。
同時也害怕村民看出他的異常,便不停的尋找方法治療自己。
多方未果后,巫咸在禁書中翻閱到了一種巫術。
上面說用陰時出生的楚女之血浸泡,便會使皮膚重獲新生。
而陵南鎮上唯一一個陰時出生的人就是柳萋萋。
于是巫咸便編造了神殿選舉神女的謊言,引誘柳員外上當,借此讓柳萋萋落入圈套。
可是他沒想到柳萋萋和別人茍合,竟有了身孕,直接讓他的計謀破了產。
惱羞之下,他怒斥柳萋萋的不潔,將褻瀆神君的罪名安在了她頭上。
柳萋萋不中用了,他再將目標轉移到其他妙齡女子身上。
哪怕不是陰時出生的,只要是楚女之血,他全都收入囊中。
他放干她們的血,將她們的尸身扔進招搖山蛇窟中。
而上山失蹤的那些人也是糟了他的毒手所致。
但即便是殺害再多的人,用再多的楚女之血浸泡,巫咸身上的傷也依舊沒好。
出于害怕畏懼,他故意造出謠言,讓鎮外的那座神君廟被荒廢遺棄。
可事情還是傳到了神殿。
為了調查清楚真相,大祭司隱姓埋名來到了鎮子上,化身成了落魄書生容塵。
巫咸怎么也沒想到。
他設計針對的人居然就是神殿里至高無上的大祭司。
謊言被戳穿,祭壇下的民眾對巫咸連聲咒罵。
但他們也不敢太過聲張。
畢竟大祭司在此。
在神君選中的代言者面前他們還是要十分敬重的。
巫咸被白衣侍者待走,村民們也漸漸平息了怒火,四散離開。
白嫵這才怔怔地走上前。
兩邊的白衣侍者立馬站出,冷著一張臉阻止了她的前進。
“大祭司在此,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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